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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晟微微颔首，让丫鬟送柳嬷嬷出去了。
柳嬷嬷走后，叶雨潇转头看向欧阳晟：“你这是同意了？”
“同意什么了？”欧阳晟问道。
“你同意让皇上立李娇为后了？”叶雨潇看着他道。
“本王的意见有那么重要？”欧阳晟笑了一声，“就算本王不同意，太后也会马上选定另一个亲戚家的女孩子。”
的确是这样，但叶雨潇心里还是过不去：“李娇还没十八岁吧？皇上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一入宫，就跟那啥差不多了，她当真是自愿的？”
跟啥差不多？守活寡么？欧阳晟捏了捏她的鼻子：“她是不是自愿的，与我们何干？”
“当然有关了。”叶雨潇一本正经地道，“万一她心存怨念，久而久之，难免会发泄在小皇子身上。而小皇子过得不痛快，我们也会过得不痛快。”
“你想得太多了。”欧阳晟却是摇了摇头，“正因为皇上指望不上了，她进宫后，小皇子才会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一定会对小皇子好，也只能对小皇子好。还有，太后明显是想挑一个人，与贵妃娘娘抗衡，我们何不遂了她的愿？”
叶雨潇就是莫名地担忧，一时没有作声。
欧阳晟拉着她的手，继续劝解她：“不管怎样，太后都是小皇子的亲祖母，她不管挑谁来照顾小皇子，都是为了小皇子好，对不对？而我们也是为了小皇子好，从这一点出发，我们的意愿是一致的。所以，我们肯定能跟李娇和睦相处。”
这倒也是，叶雨潇想了想，终于点了头。
第二天，叶雨潇正准备去明澈医馆看看，岭南王府来人，说是他们世子妃很是想念她，但却身怀有孕，不便出门，问她能不能去岭南王府，陪她说说话。
戴佩兰有请，叶雨潇自然不会推辞，马上登车改道，去了岭南王府。
戴佩兰挺着大肚子，亲自在门口迎接她，又要去搀她下车。
叶雨潇吓得连忙自个儿从车上跳了下来，开玩笑道：“你离我远点儿，我怕碰着你。”
戴佩兰无奈地道：“我哪里就这样娇贵了？”
“你不娇贵，你肚子里的娃娇贵。”叶雨潇笑道。
戴佩兰上前挽了她，一起朝里走：“我本来要去颍川王妃看你的，但我婆婆说我年纪大了，怀上这一胎就已经艰难，不许我到处跑。”
“你婆婆是对的，我多跑几步路没什么。”叶雨潇说着，看了看她的肚子，“看你这肚子的形状，像是个闺女。”
戴佩兰低头看自己的肚子，笑道：“你是大夫，还信这个？”
“这又不是迷信，为何不信？”叶雨潇道，“再说看肚子辨男女还是挺准的。怎么，你不喜欢闺女？”
“怎么不喜欢，我跟世子都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再来个闺女，正好。”戴佩兰笑道。
听她这话，就知道他跟安哥儿相处的挺好，叶雨潇暗自点头。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一处小院，院中满是葡萄藤。叶雨潇瞅了瞅，道：“这不是你住的院子吧？”
戴佩兰点了点头，拉着她在葡萄藤下坐了：“我今儿有些话要跟你说，在我那院子里不方便。”
“什么话，这么神神秘秘的？”叶雨潇猜到了几分，但没挑明。
戴佩兰压低了声音，问道：“我那小姑子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叶雨潇朝着宫内的方向指了指：“你说的是那件事？”
戴佩兰点了点头：“皇上当真要立她为后？”
叶雨潇忍不住笑了：“这事儿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你跟太后的关系，比我近多了。”
戴佩兰叹了口气：“可惜我那小姑子了，待人亲切，处处为他人着想，再找不着像她这么好的人了。她今年才十七，一辈子还这么长，以后该怎么办哪。”
叶雨潇听出了弦外之意：“她自己不愿意？”
“谁会愿意？”戴佩兰反问道。
这倒也是，叶雨潇也叹了口气。
戴佩兰扯了扯她的袖子，道：“她想跟你说几句话，不知行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叶雨潇毫不犹豫地道。
戴佩兰便朝院门外招了招手。
过了一会儿，李娇便独自进来了。
戴佩兰招呼她坐下，就要离开，李娇却拉住了她：“嫂子你也坐吧，我要说的话，没什么不能给人听的。”
戴佩兰只好又坐下了。
叶雨潇静静地坐着，等待李娇开口。
李娇直截了当地道：“我即将入宫的事，想必颍川王妃已经知道了吧。”
叶雨潇微微点头。
李娇露出了苦笑：“太后是怎么跟您和颍川王说的？说我太挑剔，不愿意嫁人，所以只好选择入宫为妃？”
叶雨潇想了一下，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果然如此。”李娇转着石桌上的茶杯，低着头道，“他们逼我入宫也就算了，竟还给我扣上了一口大黑锅。”
“哦？”叶雨潇挑了挑眉。事涉太后，即便她同情李娇，也不便多言。
李娇看着手里的茶杯，道：“早在几年前，太后就暗示我爹娘，多留我几年，不要着急嫁人，也许将来有入宫的那一天。就因为太后的这句话，我爹娘才以各种理由，为我推脱婚事。到头来，竟成了我挑剔了。”
原来李娇入宫，是太后早就定好的。叶雨潇也转了转手里的茶杯，问道：“你不愿意入宫？”
“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李娇摇头叹息，“我是李家人，吃着李家饭，穿着李家衣，我有权力说不么？”
“那你今日特意来见我，只是为了吐一吐苦水？”叶雨潇问道。
“是，也不是。”李娇抬起头来，“我很清楚，我之所以入宫，是为了照顾小皇子。但照顾小皇子，谈何容易，若是没有您和颍川王相助，即便有太后，我也定然是困难重重，举步维艰。虽然太后跟我说，您和颍川王是一定站在我这边的，但我还是想亲口来问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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