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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端坐在上首,看着谭十召过来行礼,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谭神医,久闻大名,还望你不要让哀家失望。”
谭十召将这话听在耳里,心里直犯嘀咕,太后还没讲是什么事呢,就说不要让她失望,万一他能力不足,或者压根就不愿意接这活儿,该怎么办?
他一副寡淡的模样,连话都不接,太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又露出了笑脸:“听说谭神医虽然医术高超,但跟颍川王妃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子,不知是真是假?”
太后此话一出,谭十召便隐约猜到了她的用意,当即开口道:“娘娘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草民办得到的,一定尽力,若是办不到,也请娘娘不要怪罪。”
“好,谭神医快人快语,哀家甚是喜欢。”太后笑着将手一挥,室内的宫女内侍马上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柳嬷嬷。
看来太后不是要用毒,就是要用蛊了。谭十召暗自撇嘴。
果然,太后一开口便是:“谭神医,哀家有一事,想要向你请教。不知有什么药,人一经服用,便会心口疼?”
“只是要让人心口疼?”谭十召问道。
“没错。”太后颔首道,“最好疼得持久,疼得让人心烦意燥,疼得让人对别的事都提不起兴趣来。”
“这个简单。”谭十召暗自舒出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呢,原来就这,“草民这儿有一种无色无味的粉剂,只要投入水中,一经服用,便能达到太后想要的效果。只是这药有个弊端,必须每天服用一次,只要断药,药效就消失了。”
既然是无色无味,那每天服用一次又有何难?太后十分满意:“不知这种药,谭神医什么时候可以配好?”
“草民有现成的,回头便给娘娘送来。”谭十召回答道。
太后更满意了:“不必,待会儿哀家派人送你回去的时候,顺便捎回来。”
这么大胆?因为是太后,所以无所顾忌了吗?谭十召正暗自诧异,就听见太后又开口了——
“哀家还有一件事,想要请谭神医帮忙。皇上体弱,房事无力,还请谭神医以神药相赠,哀家让人一并取来。”
谭十召马上明白了太后的用意,他有没有壮阳药无所谓,随便给太后几粒什么,当个幌子就行。既然如此,谭十召自然是点了头:“没问题。”
太后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当场赏了不少金玉珠宝,方才让柳嬷嬷送他回去了。
柳嬷嬷把谭十召送到家,又从他那儿拿到了壮阳药和毒药,方才回宫复命。
不到半个时辰,消息就传到了漱芳斋。
迦岩玉抚弄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狮子猫,歪在罗汉床上,问她的新宫女杏儿:“太后当真派人去找谭神医拿药了?”
杏儿点了点头:“宫门处的马公公是咱们的人,他亲眼看见柳嬷嬷送了谭神医回家,又带着一匣子药回来的。”
“她带回来的是什么药?”迦岩玉问道。
杏儿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听说是滋阴补阳的药,给皇上用的。”
壮阳药?迦岩玉嗤笑一声:“太后对她的表侄女还真是上心,生怕皇上无力,没法让她怀上龙子。不过本宫白担心了一场,本宫还以为,太后索要的,是送本宫上西天的毒药呢。”
“太后娘娘跟您无冤无仇,怎会有这种心思。”杏儿忙道。
“无冤无仇?”迦岩玉嗤笑着道,“本宫在皇后的新婚之夜,抢走了皇上,太后可恨着本宫呢。本宫已经跟她们结下梁子了,哪能叫无冤无仇?”
杏儿顺着迦岩玉的心思,笑道:“太后娘娘给皇上索要这种药,有什么用呢,皇上不但是那话儿不行,就连体力也跟不上了,吃再多的药也没用。”
迦岩玉掩着嘴,笑骂道:“你这小蹄子,懂得还挺多。”
杏儿也跟着笑:“奴婢要是懂得不多,怎么伺候贵妃娘娘呢。”
迦岩玉心情大好,道:“皇后肯定以为,本宫昨儿抢了皇上,今儿就不敢再抢了,但本宫要让她知道,她想错了。本宫今儿要再装一回心口疼,把皇上给请来。”
杏儿心领神会:“奴婢这就去烧水,伺候娘娘沐浴更衣。”
不错,是个机灵的丫鬟,比以前的百合还强。迦岩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将一根簪子赏给了她。
杏儿千恩万谢,马屁满天飞,直到把迦岩玉捧得心花怒放,方才去了。
待得杏儿烧好热水,放好了牛乳和花瓣,迦岩玉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坐等天黑。
她看着墙角的西洋钟,掐着时间,估摸着皇上已经去了坤宁宫,方才捂着心口装病,让杏儿打发人去请皇上来。
杏儿给她端来一杯花茶,道:“娘娘,您先把这杯花茶喝了,奴婢再去请皇上。”
这是迦岩玉一贯的习惯,在见皇上前,先喝一杯花茶,这样张口时,唇齿留香,吐气如兰,惹人喜爱。
她不疑有他,端起了花茶。
杏儿看着她把花茶喝完,又将杯子收走后,方才去请皇上。
皇上彼时刚到坤宁宫不久,正趁着烛火浓烈,褪去了李娇的衣衫。忽然门外宫女的声音响起:“皇上,皇后娘娘,漱芳斋来人了,说是贵妃娘娘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
李娇心里顿时就像是吞了只苍蝇,又恶心又生气,但她刚入宫,还得装贤惠大度,马上掩好了衣衫,对皇上道:“心口疼不是小事,皇上快去看看吧。”
“唉,这个贵妃,太不懂事,心口疼得总不是时候。”皇上嘴上责备着迦岩玉,身体却很诚实,马上穿好了衣裳,抬脚朝外走了,“皇后,朕去看看她就来。”
李娇强忍委屈,面露微笑:“无妨,若是贵妃疼得厉害,皇上就留在漱芳斋陪她过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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