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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会合在即
平壤城西三百步外,薛礼这边厢陷入了苦战。
“尔等圆阵轮替防御,内层雁行阵收起刀盾,不需尔等轮替,速速装填火枪!”
“炮兵也都给我停下,没看见蛮夷学聪明了吗?人家都都散兵冲锋了,尔等还打个蛋!买卖做的亏本,还不速速持枪!”
所谓人的坚持总是随环境改变的,就比如崔尧在同僚的影响下,学起了听声辩位,阵型变换,料敌估数,也比如此刻的薛礼!
出于对战场变化的细微认知,他也不得不承认,眼下唐军装备的火枪,在此等情况下,比冷兵器开片要合适的多。
尉迟恭
矗立在辎重车上,听闻薛礼的临阵指挥,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就该如此嘛,意气之争哪有大局重要?有好玩意不用才是蠢货,薛小子知变通,不死板,可比军中那些老顽固强多了。
当然这些老顽固自是不包括尉迟自己,他老人家有一个唯武器论的宝贝徒弟,整日反向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也去了不少偏见,更何况这武器迭代的工程,乃是先皇一手推进的。
自认先皇头号忠犬的尉迟恭何曾有悖逆先皇的道理?与崔尧的日常争论不过是面子上下不来台而已,私下里,尉迟恭也没少打靶,时常惹得左邻右舍登门小意抱怨。
老将军的赔礼方式也非常简单粗暴,老夫扰民了是吧?来来来,进得府来,前厅设宴,你若喝倒了老夫,老夫就拱手致歉,你若没那个本事,不也混了一顿好酒饭不是?
老将军得了薛礼的命令,悠然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层层拨开,从里面掏出一件精巧的物事。
他盯着此物前后打量,直到发觉没有任何破损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叫道:“车里的小子,将老夫的火枪取出来!”
李象从车窗探出头来,问道:“车里并无火枪啊?”
“枕头旁边那个檀木匣子,打开锁璜,自能看到。
“不过一列装兵器,您老至于这么宝贝吗?还装个盒子?”
“你小子懂个屁,这是你姑父为了老夫的寿辰亲手打造的,岂是常规武器可比,莫废话,速速拿来!”
李象不以为然,崔尧的手笔?他也不是积年老匠,还能有将作监的手艺好?老将军忒溺爱姑父了,须知术业有专攻。
虽是不以为然,可李象仍是乖乖的打开木盒,将东西递了过去,期间却也不免疑惑:这把枪上怎么这么多卡笋,忒繁复了吧?一点不如士卒手上用的简单利落。
尉迟恭拿到步枪,打量着枪身上铭刻的“永徽三年秋,弟子崔尧为恩师祝寿所铸”的字样,不免有些得意,要说崔小子是个知情识趣的,送财货哪有送兵刃来的合心意?更别说这把枪还有不少巧思在里面。
他将手中的精巧玩意对准枪身,稍稍用力就卡在了枪身上的卡笋,用手晃动了一下,发觉纹丝不动,遂得意的笑了起来。
“老将军,这是啥?”李象从窗户里探出身子问道。
尉迟恭得意非凡,自夸道:“这是法器!你小子不懂,此乃万年水晶磨制,可大增人之目力,与火枪结合,实乃是杀人的恩物!”
李象一脸懵圈,他咋就那么不信呢?
吹你妈呢,还法器,宝光全无,瑞霭无踪,你说这是法器?
“老夫这杆枪能打五百步!你信不信?”
李象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盯着尉迟老将军,心道寻常火枪也就能打一百步,超出了这个距离,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你这枪管就因为比旁人的长四、五寸,就敢吹这等牛皮?那将作监若是做上一批半丈长的枪管,岂不是要打到月宫上的玉兔?
“老将军威武!”
听着大皇子敷衍的话,老将军不以为忤,当初自己也是不信的,可后来……呵呵,自己当真收了一个宝贝徒弟。
“看到城头上的大旗了吗?你估摸着有多少步?”
李象打眼一看,随口说道:“三百步开外,不到三百五。”
“看好了!”
尉迟恭屏气凝神,片刻后仍觉不妥,遂趴在车顶上,撅着屁股瞄准。
“老将军这是作甚,其态甚丑。”
“闭嘴,莫要打扰老夫运功。”
呵斥了一句,尉迟恭收敛心神,默念着旁人听不懂的言辞:风向……三百步下坠……
直到他感觉刹那无风之时,才扣动了扳机!顺着瞄准镜,尉迟恭分明看到一道笔直的空气流动直冲城头!
“……当真折了!老将军神乎奇技!”
尉迟恭不理大皇子的前倨后恭,遂下令道:“儿郎们,鼓噪起来,天佑大唐!敌军逆天而行,遭至天谴!不信且看城头大旗已断!”
唐军将校中,不少眉眼通透之人,闻言就知其意,瞬间鼓噪了起来!
“贼旗断折!天命在唐!”
“贼将授首,偃旗溃败!”
呃,这句就有些不科学了,唐军自身还被围着呢,怎可能斩将夺旗?TXT下载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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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战场上的从来只能盯着眼前渺小的视角,如何能俯视全局呢?真有不少懂汉语的二愣子回头望向城头,这一看不打紧,当真是亡魂大冒。
…………………………
渊盖苏文皱着眉头看着断折的高句丽大旗,疑惑道:“当真有一股怪风?恰好就吹断了大旗?”
“……只怕是的。”
“手臂粗的大旗,你给我吹吹试试?今日不过是微风,哪来的这般大的力道?莫不是尔等撞断的,在此推诿?”
“大人!绝非如此,这旗杆立在一人多高的石墩上,寻常人根本碰不到的!”
渊盖苏文语塞,于是烦躁的挥挥手,吩咐道:“拔出残木,重新插上,快点,若是动摇了军心,那你试问!”
“……诺。”
小校灰溜溜的捧着旗杆跑了回去,早知道就不该禀报的,直接插上不完了,报个信还背上锅了,上哪说理去。
回到城头,唤上二三袍泽,几人一同将旗杆重新插入,才松了一口气。
岂料刚插上没盏茶时间,又是一阵带着轻微啸叫的怪风径直撞断了旗杆!
“见鬼了!!!”
“怎么这怪风就盯着我军旗帜?莫不是天不容也?”
“休要胡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你说的这个子,是人家那边的祖宗!人家当然不乱自家儿孙!”
“有道理啊!那咱们这边有什么子吗?”
“我给你一棒子,你信不?还不快去报信?”
“我不去,谁爱去谁去!一事不烦二主,要不还是你去吧。”
“我也不去,我都去一回了,又不是他妈好事。”
……
就在几人僵持的时候,却见唐军那边响起了密集的枪声,高句丽这边的包围圈瞬间撕开了一个口子!锋线被撕开,加上军中谣言纷飞,说什么都有,后边问前边为何萎顿不前,前边问后边是否有唐人绕击城头……
总之军心动荡,处处生疑!
高句丽联军这边的气势瞬间被打落谷底,进攻的势头为之一滞。
北部山头二里的山坳中,以骑兵清剿完阻截的步兵后,李积等人隐在林中向下张望,顺带品评着旷野中的局势。
“不像崔小子的手笔啊,以骑兵诱敌,拉开包围圈,然后放到跟前再使火器……虽说指挥无碍,可这般消耗士卒,以崔小子那等妇人之仁,属实不该这般。”
“许是老尉迟从旁指点?”
“非也,老尉迟别看一副蛮子行径,可极为知晓分寸,临阵指挥绝不会掺乎到里面,涉及自家徒儿的威望,他才不会为了几条人命损了徒弟的跟脚。”
“那就是崔总管将指挥权分散给各部统领?以薛礼及裴行检之才,皆有此等见机行事之能。”
“有可能吧,不过令出多门,实在不算高明,行的了一时,可却与后续有碍,士卒不能上下一心,算不得好手段。”
“李帅,我等为何还不策应啊?兄弟们都等急了。”
“莫慌,崔尧所部已经稳住阵型了,此刻当无大碍,再等等,我等的功劳不在此处!”
“那在何处?”
“等敌军增援!场面上的敌军胆怯之时,自会从城中增兵,我等等的就是吊桥放下的那刻!我问你,若是给你一千骑兵,二里远近,你须多久能够夺下吊桥?”
苏烈思忖了一阵,谋算了一下距离说道:“俯冲奔驰,不到半盏茶。(参考现代赛马数据,一小时六十公里的最高时速,俯冲加成抵消铠甲重量。)
“那收起吊桥需要多少时间?”
薛礼回忆了一番,参考大唐诸多城防,保守的说道:“最快也要一盏茶时间。(十分钟左右)
“冲锋之余,可能夺门而下?”
苏烈说了一句地狱笑话:“夺门而已,大唐将士岂有不熟之理?”
“慎言,腹诽先皇,非君子所为。”
…………………………
崔静宜平静的站在旷野上,目视着崔尧将补刀的马槊从一具尸体上抽离,对此她并未感到丝毫不适,浓重的血腥味也并未嫌弃,只是某些临死之时控制不住便溺的尸身才会让她皱眉一二。
“明明是那些辽东人威胁更大,这些没有马的倭人又不曾有多少威胁?为何非要逮着他们杀呢?难不成真是因为他们有伤风化?
我不曾记得三弟是那般端淑君子才是。”
崔尧将槊刃在尸身的布片上蹭了蹭,随意说道:“看他们不顺眼不行吗?岛国上的玩意来我神州上作乱,不自量力,见而恶之。”
崔静宜用脚扒拉扒拉尸身,笑道:“原是因为面目可憎,我还以为是你姥爷耳提面命所致呢。”
“我姥爷难道不是你姥爷?他和你说过什么?”
崔静宜摇头:“你姥爷只是你姥爷,我等在他眼中与外人无异,他对我等的上心远不如娘亲,所以对我等来说,只能说是长辈,既无血脉之情,也无家人之意。
他看我等……就好似画中人一般,例行公事,又有何亲昵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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