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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爬可能会有点不妥当，因为刘愉根本没有被触碰到的感受，那只是装作在爬罢了。
其实刘愉一路本就避着人走，也一直以夜瞳警惕着四周，只是出于某种莫名的信任，他还是选择让黑魇再确认一遍。
明明黑魇的境界甚至不如他的蓝焰怒雀。
境界从来都不能说明一切。
“你到底为什么跟着离郁呢？”他突然轻声问道。
那是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据离郁所说，黑魇前身甚至是领主级妖兽，那这样的它，为什么甘愿与一个小小的灵犀境一层签下契约，甘愿被束缚呢？
妖兽过强是可以强行挣脱契约反噬其主的，更别提这还是离郁的第一只妖兽，如若遭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哪怕黑魇现在看上去毫无威胁，还帮助了他们很多，但如果，如果它的前身真是领主级妖兽的话，想要挣脱一个灵犀境人类的契约肯定是轻轻松松的吧。
而能和人类自如交流，从来都是强大妖兽的特征之一，不该出现在小小的仆从级妖兽身上。
他确实可以和离郁一起去买东西，和离郁一起来为小泓洳找寻妖兽，但他还是特意支开了离郁借来了黑魇。
他觉得自己的质疑不应该牵扯到离郁。
他在等黑魇的答案。
哪怕问不出结果，但问了和没问，永远是两码事。
“谁知道呢？”黑魇无所谓质疑，随意答道。
只是如此。
其实本来也问不出什么吧。
纵使离郁真是凭借着强大的个人魅力吸引了黑魇的跟随，那说出来也一定很难为情吧。
他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离郁已经契约黑魇了，既定的事实改变不了。
但他还是多此一举几经周转，然后没头没脑地这么问了一出。
仿佛只是为了求个心安一样。
“没有被跟踪和监视的迹象，至少我是看不出来，是你进去带她出来还是我直接把她送出来？”黑魇摇摇头，俯下脑袋望着刘愉。
那是黑魇的秘境空间，他既可以把外界的东西送进去，自然也可以把里面的人或物直接送出来。
“我进去吧，”刘愉笑笑，没再纠结什么：“直接传出来未免有点吓人了。”
刘愉瞬间消失不见，留下两个瞬间斑驳的脚印，黑魇轻飘飘的从空中滑落，托着腮帮子陷入沉思。
很难想象一只龙猫模样的鼠类妖兽能做出这种动作，既像是模仿人类，却又莫名的贴合。
它确实陷入了某种思考。
明明它此前一直在那个地底洞穴里待着，明明它只在那里却仍然可以借着读取周遭妖兽的视界看到外边的天地。
明明都已经度过了那么漫长的时光，漫长到自己已经丧失了最初的希冀，习惯了永恒的黑暗。
那样的它是怎样生出愿望想要出去的呢？
或许只是它待在那里待太久了吧，或许那个时候来的无论是人还是妖兽，对它伸出手或爪，它都会跟着离开吧。
但它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它是无法逃离的梦魇中诞生的幻影，是永恒黑暗腐化堕落它的身心后不散的亡魂。
是绝不可能再生出那种愿望的。
它这般思考苦恼着。
说起来它第一次看到离郁，自己当时到底再想些什么呢？
它突然发觉自己想不起来了。
刘愉看着不远处的少女，没有在休息，也没在修炼，她只是静静站在沉睡的迷迭林之主面前，露出想抱却又不敢抱的奇怪神情，甚至没能注意到刘愉的到来。
刘愉和离郁已经没有把迷迭林之主幽兰朵主动送回去的想法了，既然确实不会伤害他们，那留在这里也挺好。
至少还能净化一下秘境空间的空气，说不定危急时刻还能叫出来帮帮忙，反正她若自己想走随时都能离开，秘境空间根本拦不住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泓洳很在意她，哪怕离郁可以触碰，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还好早先就有提醒过无论如何绝对不能碰，而事实证明她确实很听话。
懂事早熟的孩子总是这样。
那么令人欣慰。
那么令人心疼。
“小洳儿。”他轻声喊道，尽可能不显突兀。
但还是吓了少女一跳，肉眼可见的颤了一下，然后才扭过头来，只是望着刘愉，没有说话。
“可以出去了，”刘愉笑笑：“应该没让你等太久吧。”
少女先是摇摇头，想了想，微微张嘴，轻轻吐出一个好字。
因为刘愉说什么都不准她再在名字后面加上“大人”的后缀，她已经不知道该喊什么了。
“喊哥哥就好。”刘愉温和的笑着。
“可，可是…”少女支吾着，喊不出口。
“你就当这是任务吧，”刘愉想了想，如此说道：“因为之后你要以妹妹的身份进入学府，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把我和离郁当作哥哥对待，可以吗？”
“可，可以吗？”少女犹豫着反问，片刻后突然反应过来，手足无措：“对，对不起，是门派任务吧，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哥，哥哥大人好。”
“不需要加大人，”刘愉走到近前，扶住少女的双肩，眼神温和地直视着少女躲避的双眼：“没有人会责怪你，也没有人会不喜欢你。我向你保证。”
“哥，哥哥……”少女别过头去，这般喊道。
只是这样就够了。
只是这样就足够了。
刘愉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都被填满了，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
“那站好了，我们要出去了。”
少女点点头，周围场景瞬间变换，从漆黑祭坛直坠林海，细密的阳光轻柔地打在两人身上，映照出两道模糊的影。
美丽而又神秘。
未出过宗门殿宇半步，后又被秘术封印的少女紧了紧眸子，凝望着这从未身临其境的景色，眼底晶莹闪烁。
那曾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小小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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