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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探性地问道：“付总还有事？不妨直说。”
付笛客气一笑，伸手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霍总昨晚出了点事，他原本是今天的航班回国，但看情况是走不了了。”
连预定的航班都走不了，应该是没有消肿，过关有问题。
看来确实伤得很重。
黎暖有片刻愣神，随后便说：“那怎么没有去医院？”
他只说出了点事，根本没提受伤，她就说去医院。
还说他们不认识？
他们不仅认识，很明显她还知道霍聿宸受伤的事。
只是目前他们之间似乎有些误会。
付笛像个善于捕猎的猎手，每一步都设计得精准。
像霍聿宸那样的男人，能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说明什么？
摸清了路数，他必定是要让霍聿宸欠他一份大大的人情。
他不动声色的回道：“像霍总那种人哪能轻易去医院，尤其是受那么重的伤，万一被传出去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麻烦可就大了。”
黎暖红唇抿成一条线，不置可否。
付笛继续道：“他不但不能去医院，照顾他的人也得是信得过的人，万一外人嘴没把门的，泄露出去，同样会惹麻烦，所以昨晚是我在照顾他。”
“可我不是铁打的，也需要休息，接下来不知如何是好。”
略微顿了顿，他突然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咦，高经理不是跟霍总熟，都是自己人，要不你白天替我一下，让我回去补个觉，晚上才能有精力照顾他，也算是帮我解了燃眉之急。”
黎暖没想到付笛拐了这么大弯，竟然是为了让她去照顾霍聿宸。
她不能直接拒绝，会拂了他面子，毕竟合同还没正式生效，就算生效了人家也是衣食父母，是上帝。
静默了片刻，黎暖一脸歉意地说：“我非常想替付总分担，可他应该信不过我，我去恐怕不太合适。而且我工作也忙，的确分身乏术。真是爱莫能助，你多体谅！”
付笛心领神会，这两人之间肯定有猫腻。
他没有再强求，只是万分可惜地说：“唉，这样啊，看来我得连轴转。不过高经理回头如果忙完了，记得来帮我搭把手。”
送走付笛后，黎暖拿着合同直接上了顶楼，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便看到了季佑霖的秘书朱迪。
她一头短发，一身职业套装，皮肤白净，不笑的时候有点严肃。
见到黎暖的时候，她主动说了声，“高经理，你来了。”
黎暖嗯了一声，“他在吗？”
“在的。”说完朱迪轻轻叩了叩门。
里面传来一个男声，“进。”
门打开的时候，男人正埋首在一堆文件里，虽然忙碌却有条不紊。
朱迪退了出去，黎暖径直走向沙发，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一点声响。
见半天没动静，男人头也没抬地问：“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讨杯茶喝？”黎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季佑霖停下手中沙沙作响的笔，抬眸看向对面的女人。
黎暖的眼神几秒之内由涣散变成了诧异，她几步跨到男人身边，食指勾起他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满是不可置信。
这脸昨晚还青一块紫一块，这会颜色已经很淡了，就像昨晚的那场架是一个星期前打的。
“你该不会是化妆了吧？”
季佑霖嫌恶地拍掉她的手，回以一记鄙视的眼神，“天生丽质，还需要化妆？”
黎暖被他这句天生丽质逗得笑喷了，捂嘴笑得一颤一颤。
他也没阻止她乐，伸手按了内线，“两杯黑咖啡。”
朱迪在电话那边听到女人抑制不住的笑，见怪不怪。
季佑霖起身朝着沙发那里走，黎暖赶紧跟过去，两人分坐在茶几的两端。
见她还在笑，男人不禁剑眉一蹙，“这是多久没听过笑话了？笑得跟傻子一样。除了长得好，徐老板的药也属上乘，两者共同作用，效果自然就显著。回头你替我好好谢谢他。”
黎暖边抹着眼泪边损他，“原来天生丽质是个贬义词，我到今天才知道。”
说着，她把茶几上的合同推给他，“这是hb的合同，你尽快过目，要是没问题，早点盖章给我。”
hb的合同？
不是一直磕不下来，怎么这么突然就能签约了？
季佑霖有些不可置信，立马抄起合同浏览起来。
他看东西很快，却不会遗漏重点。
和hb的谈判他一直都有了解，谈到最后不但条款苛刻，在很多方面，尚进做了让步，最后却还是谈崩了。
可这份合约里的条款，明显是hb做了让步。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作为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他深谙于心。
看到最后，他一脸严肃，合上纸张，第一句话不是溢美之词，而是两个字，“代价？”
这份合约究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黎暖真心没底。
毕竟牵扯到霍聿宸，他将来需要什么样的回报，她也拿不准。
这是一场与虎谋皮的游戏。
但这是能让尚进在汽车领域立足的唯一机会。
尚进一直想进军汽车行业，但能做的都是些微小或者擦边球的生意，如果能借助hb在行业的地位，尚进从此就能打开全新的局面。
而她能报答季佑霖的唯一方式，就是替他赚钱，为他开疆拓土。
所以，这次的合作必须拿下。
她自然不能说这是借了谁的东风，如果季佑霖知道，他就算自废武功也不可能接受。
没有过多的沉默，黎暖莞尔一笑，“你就是中商场上尔虞我诈的毒太深，哪有那么多波诡云谲，不过是hb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最终筛选出我们这个最棒的团队。”
“如果没记错，之前我们是直接被判出局，根本不在最终筛选之列。”
“是金子总会发光，就算没有进入最后一轮筛选，付笛只要是眼没瞎，看上尚进是迟早的事。”
“看上？他究竟是看上尚进，还是看上尚进的人？”
黎暖一愣怔，他这个意思是说看上她了？
付笛确实是因为她才要签约。
但此看上非彼看上，人家看上的根本就不是她本身。
她正想着怎么反驳时，朱迪端了两杯黑咖啡进来，见里面气氛有些凝重，她放下咖啡就出去了。
黎暖端起一杯，先闻了闻，浓郁的醇香争先恐后地钻进鼻腔，她抿了一口，嘴里的香、醇、甘、酸、苦均匀而强烈。
她看了眼对面低头品咖啡的男人，红唇轻启，“朱迪泡咖啡的手艺越来越好。”
他其实并不喜欢喝黑咖啡，这个味道太烈，只是因为她喜欢，所以他也陪着。
男人没有接她的话茬，垂眸看着杯里浓郁的黑，良久才开口，“我想陪你做很多事，不止是喝咖啡。我想让你为我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却绝不是让你为尚进把自己搭进去。商场上有太多预料不到的陷阱，越容易得到最后付出的代价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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