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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见到他，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星期。
他好像又瘦了。
黎暖站在原地没动，顺了顺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嘴角一弯，红唇轻启，说道：“霍总，好巧啊！你也是出来过节的？房间订好了吗？”
霍聿宸没理会她的调侃，而是说道：“上车，今晚你找不到住的地方。”
黎暖看了看满大街成双成对的情侣，礼貌而疏离地回道：“不劳烦霍总操心，如果找不到，我可以睡大街。”
霍聿宸眉头一挑，斜眼睨着她，说道：“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睡大街与跟我走，哪个更危险？还是你想来点什么艳遇？”
什么叫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会说话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长得多拿不出手呢！
黎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四周，一群不怀好意的社会青年眼神正贪婪地流连在她身上。
没再坚持，她干脆利落地绕过车头，弯腰坐进了副驾。
“啪嗒”一声扣好安全带，她看向男人，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说道：“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跟你走好像更安全点。”
霍聿宸回以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发动车子，一脚油门便汇入了车流中。
他目光注视着前方，嗓音低沉悦耳，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客随主便。
黎暖回答得干脆，“随便！”
第一个红灯的时候，霍聿宸拿起手机，在上面打着字，应该是在给谁发信息，操作完后将屏幕关掉，放在了中控台上。
他扭头看向黎暖，她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借着路灯透进来的光，他看到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像两排整齐的小扇子，落在疲倦的脸上，特别惹人怜爱。
“他就是这么对你的？”
闻言，黎暖缓缓睁开眼，不明所以，“嗯？”
“一下飞机就开始工作，倒时差的时间都不给，连个住的地方也没安排。”
她算是明白了，这又是在找季佑霖的茬。
“嗨……”几乎是下意识地叹息了一声，她解释道：“这不是工作忙嘛，再说他一个老板，哪里管得了这么琐碎的事。”
霍聿宸眉头一蹙，眼带疑惑，“不是男朋友吗？”
黎暖没意识到，自己竟然说了实话。
她赶紧往回找补，“是啊，也是老板嘛！”
反正同一个人。
没毛病。
霍聿宸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削薄的唇瓣轻启，说道：“作为男人，他做得真够差劲。”
作为男人，他怎么样，还真不好评价。
但作为朋友和老板，他已经做得很到位。
黎暖就见不得别人踩季佑霖，她绷着脸，争辩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能以偏概全，他好不好我心里有数，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
她护短的个性，霍聿宸是见识过的。
有次跟外校打篮球联赛，对方输得急眼了，便开始使阴招报复，专门把球往他身上砸。
比赛结束后，黎暖上去就拽住对方的领口，对着一个比自己高半截的男生厉声呵斥道：“道歉！”
男生耸耸肩，贱兮兮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黎暖二话不说挥起拳头就要动手，她冷声说道：“虽然跆拳道精神是忍耐克制，但必要的时候我也会破例。”
看她那架势，男生以为她真的是练家子，当即就乖乖道歉。
其实她哪里会什么跆拳道，不过是为了吓唬对方，故意声张虚势。
男人天生有保护欲，如果真打起来，他肯定不会让那个损粗粘她的小女人半根毫毛。
但是能被自己的女人像母鸡护鸡崽儿一样地护着，他心里别提有多甜。
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能让她实力护短的人，早已经不再是他。
霍聿宸看向她，深邃的眼眸里，模糊了伤心和无奈。
黎暖绷着脸坐在那里，手随意地搭在车窗上，目光游离在玻璃外的车水马龙里。
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见状，霍聿宸没敢再说话。
他怕说下去，没准她就翻脸了。
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定得忍！
宾利在暮色中穿梭着，大概一个小时后，拐入了青城山别墅。
车子停在了一幢四层楼的别墅面前，原本在大门口候着的男人上前打开驾驶室的门。
他恭敬地叫了一声，“霍总！”
霍聿宸解开安全带，嗯一声，长腿迈下车，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赵乾回道：“都送到了，看你没回来，怕凉了还没拿出来，我现在就去摆上。”
霍聿宸点点头说：“去吧！”
赵乾往客厅里面走的时候，他绕过车头到了副驾一侧，打开车门护着黎暖的头，将她迎了出来。
霍聿宸接过她手里的电脑包，抬首示意，“走，进去吧！”
黎暖跟着他一前一后往里走，进门后，他把电脑包搁在柜子上，从柜子上的马夹袋里拿了一双女士拖鞋出来，扯掉标签后放在她脚边，然后自己开始换鞋。
两人换完鞋往客厅走，赵乾正好从餐厅的方向出来。
霍聿宸叫了他一声，对黎暖介绍道：“我助理，赵乾。”
黎暖一脸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他，轻佻的言语脱口而出，“身材倍棒，形象也挺好，看着真养眼呐！”
闻言，赵乾脸一红，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也就一眼，就赶紧收回目光。
老板的女人不可欺，多瞅一眼都是错！
只是他有点没转过弯来，按理被霍聿宸看上的女人，恨不得都粘在他身上。
哪敢造次，当着他的面公然调戏另外一个男人？
这个女人路数有点野。
赵乾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脸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该说句什么，既不得罪老板，又能化解尴尬。
霍聿宸看着黎暖，说道：“你别拿他打趣，他是个老实人。”
她叹了口气，眉头一蹙，做出一副无辜委屈状，“说得好像谁不老实一样。”
霍聿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里不但没有一丝愤怒，反而有些宠溺的味道。
赵乾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鬼样子，心想原来老板喜欢这样疯疯癫癫的女人？
怪不得外面那些女人他都看不上，完全不对他的胃口。
霍聿宸扭头对赵乾说：“你先回去吧，明早过来接我。”
得了特赦令，他忙说了声是，没敢和黎暖对视，慌不择路地遁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黎暖笑得直不起腰，笑声中夹杂着颤音说：“你这助理真有意思！”
霍聿宸瞥了一眼她没正形的样，薄唇轻启，嗓音低沉悦耳，说道：“高兴了？高兴了就来吃饭吧！”
话落，他阔步往餐厅走去，黎暖紧随其后。
等她看到那一桌子的东西时，顿时为刚刚在车上的那句“随便”悔青了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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