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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四下的张灯结彩，各处的焕然一新。前院之内，全数已经张罗开了宴席。由着礼部的掌管还有宫中嬷嬷们打点接待，一切都顺利的进行着。受邀的来宾，除去皇家人，其余则是朝中官员。
因为场面特殊，前段时间皇上待梁王的态度，又叫人难以捉摸。一时间，倒是没有不长眼的朝臣冒然的出现。除去三品以上，那是务必要出现的，其余各大臣，皆是去往了女方，礼部吴侍郎的府上道贺。
“王爷，晋王爷来了！”
同前院的热闹非凡不同，梁王就寝的院落中，却是一片安静，同四面的红火，无形之中，凑成了一副堪称诡异的画面。
“走。”
因为晋王的到来，原本不太情愿，满脸冰渣的赵寅，不得不挂起了喜色。而管家自是知晓自家王爷此刻心情算不得明朗，但是晋王到底是身份特殊的，他们是万万怠慢不得。所以这才斗胆，前去打扰自家主子。不过好在赵寅还算知晓分寸，纵使心中再憋屈，可是该有的理智却是半分不少的。
而就在赵寅一脸欣喜的去招待晋王与晋王妃时，莫靖恒和莫源也出现在了宴席之上。
“杂家见过相爷，见过莫大人。”
莫靖恒与莫源见到来人，对视了一眼，很快倒是明白过来。
这是皇上赐婚，这位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自然是免不了要出席的。只不过他都出席了，那么皇上......想必应该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
“富顺公公太抬举了，莫某不过是一介草民，实在担不起公公的这声大人。”
莫源无心官场，所以尽管之前因为赈灾出钱，皇上有意赐官封爵，不过都被郑氏用各种理由给推脱掉了。倒是没有想到，在富顺这里，竟然是直接这样的就被敲定了。
“是大人太客气了，皇上素来爱才，是大人太过淡泊名利而已。”
见富顺言至于此，莫源没有再继续推诿，却也不再多言。只是淡淡的笑笑，并不在接话。而莫靖恒素来对外话就不多，所以此刻也没有可以逢迎。富顺也是个知趣的，直接就躬身，引着二人在席位上落座，顺便自己也在莫靖恒身旁落座了。这样一来，倒是让莫靖恒有些意外。只有皇上不在时，富顺的一切行为才皆是代表着皇上的意思。
那么眼下这......是说皇上不会出席了？
“今日有使臣来访，皇上和皇后娘娘要留在宫中受访，所以只派了杂家还有邱嬷嬷过来。”
有使臣进京？听到富顺的话，莫靖恒心中一惊。有使臣进京，他竟然没有收到半点的消息？不对，有过关于使臣的消息，但是那是在半个月后的南疆派来朝觐的节度使。
怎么会突然就提前了？还是说，是别的邻邦？可是别的邻邦，又何须皇上与皇后二人亲自接见？
漠北自前年被镇压后，元气大伤，定然是长了教训，又有莫微安坐镇边关，三年五载，该是掀不起大的风浪；西边儿虽然一直都时有挑衅事件发生，可到底都是些蝇头小国，实在不足为惧；东边临海，就算那些倭寇们有心要进犯，可那海岸线一带设立的大炮，也都不是摆设。
所以如今，最不安分的，还当属南疆。
“想来，平南王也该回京过个年了，毕竟明年开年，郡主就要出嫁了。”
富顺并未点明语意，可是其中深意，却是让莫靖恒一下就肯定了心中猜测。
果然是南边来的。
“阿寅啊，行了，你快去门口迎接新娘子吧。我和你王婶就在这儿等你接了新娘子后进来拜堂了！”
渐渐靠近的一行人，话语声也愈发明晰。一阵爽朗的声音，让莫靖恒想要忽视都难。抬头看过去，晋王已经将赵寅支开，朝着他所在的席位走来。一路行过，众人皆起身行礼问安。
“靖恒啊！许久不见，可还好啊？”
“晋王殿下，多谢殿下关心，微臣一切都好。”
都说这天家无情，那么晋王应该算是天家众人之中，最为有情谊的一个了。到现在年过半百，这整个后院，也只有晋王妃这么一个女人。而孩子，也只有两个女儿罢了。
偏生这晋王似乎对这些都不怎么在意，不但和晋王妃感情日笃。还不惧世俗，无论是去到那里，都会将晋王妃带在身边。要说起来，这晋王也算得上是莫靖恒的伯乐了。
当初莫靖恒参加科举，是晋王担任主考官，并且一手提拔的莫靖恒。这些年，莫靖恒兢兢业业，也算是幸不辱命了。虽然这晋王自己无心朝政，可是对于政治用人，确实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那时候嘉裕帝刚刚登基，全靠着晋王为他指点江山，才有了瞬息间平定朝臣的阔气。后来又是晋王为他出谋划策，替他招安买马，才有了这近二十年来朝堂之上，君臣一心的大好局势。只不过现如今，似乎有些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在无声的改变着。
“好！当初听说你大婚，本来本王是说什么都要亲自出席的，不过你也知道，王妃身子越发的不好，那阵子天寒，她又染上了风寒，本王也就没有远行。你可千万别怪本王！”
晋王这番话，倒是让莫靖恒一惊。一旁的莫源也暗自看了看莫靖恒，心中开始掂量起如今在嘉裕帝心中，对这位晋王叔的情分究竟还有多少了。
当初莫靖恒请求皇上赐婚，嘉裕帝之所以答应的这般爽快，其实是因为早就生出了让莫靖恒退一退的心思。而莫靖恒又是个聪明的，没有钻牛角尖，直接就请了旨，达到而自己的目的，便暂退了。
而晋王作为一直在朝臣们心中是莫靖恒靠山的存在，在这样的时刻，却并没有为莫靖恒站出来说两句。是连莫靖恒的婚礼都没有参加，虽然说那会儿他人在地方，距京很远，却也没有道理是连个消息都没有的。
所以，其中定然是有别的更深层的缘由的。而且，嘉裕帝对莫靖恒的发难，似乎是很突然的就下定了决心。这其中，定然是有一个契机的。而这个缘由、这个契机是什么呢？
晋王对嘉裕帝的忠心不二？这个理由显然并不能够叫人信服。若是晋王真的一心辅佐嘉裕帝，且对他忠心耿耿，这些年又何至于带着王妃辗转各地。美其名曰是游山玩水，可实际，真的有这般轻松愉悦？
莫靖恒暗自压下心中疑惑，脸上的微笑不减，场面依旧热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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