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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芷微轻轻安抚了下杜氏，随后倒是给出了一个自己心中的想法。
“二嫂，我看之航是个能读书的料子，就是太过安静了些。不如这样吧，明年我同舅舅说说，让之航同祺予、绮雯一道去金陵如何？不是正好明年二哥就要回京了吗？我知晓，你有心不想要他与孩子撞见，索性便去让孩子去外磨炼一番。学些护身的功夫，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之前舅舅见了之航，还说他是个习轻功的好料子来着。”
之航的性子就是太温善了，杜氏和莫家人都很担心日后去了书塾，这孩子没了家人在一旁保护，会受那些豪门大户的公子哥儿们欺负。毕竟，现在那个地方不都是拼爹比出生的势力之所？
纵使是有莫靖恒与莫源在背后给之航充当背景，可到底不是亲爹。而莫轩的名声以及他的所作所为，可早就已经被传开了。说杜氏什么，杜氏从来都不会往心里去，可是她受不了的是，孩子要跟着一起受罪，受委屈。那分明就是比用刀子挖她的心还要叫人倍感折磨。
“当真？其实我之前是有意想要来找你帮这个忙，走走关系的。可是听说致远书院不收八岁以下的孩子，再加上我也实在不放心孩子一个人去到那么远的地方，所以这件事我也就没有再坚持。真的可以吗？亲家舅舅真的可以收之航为徒？”
金陵书苑？那是杜氏一直都有心想要将之航送往的地方，如今江芷微这般算是直接给了之航入门资格，杜氏怎么能不喜出望外。
“之前祺予和绮雯过去的时候，舅舅还问了之航来着，我说是因为他年纪还小，等过再大些了，像祺予、绮雯那般可以自己断事了，再去也不迟。舅舅倒是给我回信说，练武还是要趁早，那样子，倒是确实有心要传授之航轻功。只不过，就是不知道之航自己有没有心去习武。之前看靖恒练剑，之航看得倒是很认真。”
本来是打算等过完年后，江芷微再找个机会同杜氏说的。到时没想到今日正巧碰上，索性也就说出来，也算是给杜氏寻了一条明路。
“之航一直对剑很感兴趣来着，只不过之前都是看着靖恒练，然后让靖恒握着他的手，教他比划比划。若是真的能够让他学到轻功，应该会很乐意的。正好，明年我想去把淮北那边的一些商铺都给收回来，还有京中的一些资产。若是最后莫轩最后真的要和我撕破脸，我总是还要给之航谋下些资产才行，可不能都便宜了外面那个。之航去求学了，我倒是可以更安心的去做这些了。”
知子莫若母，莫之航喜欢些什么，杜氏还是很清楚的。而杜氏本身也是个要强的女子，纵使没有丈夫在身边，她也依旧可以将孩子照顾得很好，将手中的生意经营的有声有色。
或许感情，真的就是那么奇怪的东西吧？
曾几何时，莫家二爷同淮北杜大善人府上的大才女，一度是京中和淮北两地都受人津津乐道的一对金童玉女。可是如今，到底是什么，让原本相爱的人，分开了？甚至，互相憎恨上了？因为不爱了吗？
可是现实情况，真的是一句不爱，就能够说明的吗？
江芷微看着花圃之中，起着隔断作用的小排红豆杉，一时心中再生感慨。前世今生，她对于爱情，从来都未曾失去信心。一直都相信着爱情的她，除去本身当初对莫微安的执着，再到最后醒悟后对莫靖恒的愧疚、悔恨；再到现如今，和莫靖恒之间的厚爱。一路走来，无非是莫靖恒给了她信心，以及那爱与被爱的勇气。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同她一般幸运。
面前的杜氏，是如此。那花轿之中的吴家小姐，亦是如此。明明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是她生命之中，本该是最为动人娇艳的一天。可是京中只要是稍微心绪敏感些的，竟是都已经能够看到她的结局，又或者说，是日后在王府之中的生活。
“唉，不说我了。听外面都在说那梁王成亲，连结亲都是府中管家代行的。这吴家小姐，怎么说也是朝中正四品大人府上的金枝玉叶，还有皇上亲自加封的诰命在身，这梁王现在，竟然已经敢这般不给皇上面子了？”
杜氏凑到江芷微面前，用外面的八卦努力的平复着由自身经历而引发的悲伤。
“梁王素来行事就嚣张不受拘束，这桩婚事，他本就不乐意，如今能够答应成亲，皇上已经是长舒口气了，自然就不会再多加苛责。”
嘉裕帝那个性子，早在他对莫靖恒的几次任用，又几次打压中，叫江芷微给看了个心凉。再加上在梁王绑架了自己一事、还有数年前，嘉裕帝刚刚继位之时，对汪家的种种，皇上那般是非不分，便已经是让江芷微一步步的彻底对这位“明君”失去了信心。
“唉，皇家感情，也不过如此。甚至是连我们这些寻常老百姓的都不如，想想着吴家姑娘，当真是可惜可叹。明明之前还是才名在外，不可多得的一个美人儿来着。如今，倒是要在梁王府，慢慢凋零了。”
许是因为杜氏对江芷微的信任，说起这些话来，杜氏倒也没有遮遮掩掩，心中有什么便说什么了。
“二嫂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出门在外，可千万别对梁王和吴家小姐的婚事发表任何的言论。”
一个因为是王爷，高位，自然是不可抗拒。另外一个，只不过是个可怜女人，又何必再落井下石。
“知道的，在外面，我也懒得同那些人去说这些。”
只有心中柔和的人，看着这些，才会有所感受，至于那些冰冷心肠，全数看戏，凑热闹的愚众。说了，也不过是浪费了口舌与感情罢了。
他们不会懂，只会觉得你是在无事呻吟，可笑可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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