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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姣恍恍惚惚的站起身,骤雨淋得她头晕脑胀。
琦月知道虞姣因为间接害死云霖,在陵山寨受到万人的唾弃,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来祭陵时没有叫任何侍从。
看琦月还在低低的哭泣,不肯离开云霖的墓碑,虞姣只好凭着模糊的记忆原路返回。
花伞留在了琦月的身边,眼帘前的大雨遮挡着虞姣的视线。
小腹又在隐隐作痛。
这个身体还真是娇弱。
虞姣暗暗的唾弃自己。
脚下是深深浅浅的水洼,一踩就溅起一身泥点。
虞姣早就已经浑身脏兮兮的了,并不在意衣衫上再多几点污渍。
只不过迈出几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仿佛随时都能平地摔。
虞姣有些头重脚轻,小手摸了摸额头,似乎有些发烫。
恍惚间,脚下一崴,小路旁是一个被树木枝叶虚掩的巨坑。
虞姣一脚踩下,软绵无力的身体倏然像是深陷入了深不可测的泥沼。
从这里摔下去估计会断个胳膊缺个腿……
已经毫无力气的虞姣根本不想挣扎,闭了闭眸子,估计摔下去会很痛。
思绪快速放空。
虞姣大脑空洞洞的,任由自己的身体下坠。
“小心!”
巨坑的边缘突然探下一只大手,牢牢的握住虞姣的手腕向上拉扯。
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疼痛的虞姣,猝不及防悬在半空,迷茫的向上张望。
是谁……?
男人伏在巨坑边,凌乱的长发遮去半个面庞,虞姣看不真切他的模样。
肆意张扬。
和记忆里裹着白雾的男人,俊容渐渐贴合。
该不会……?
下坠感过后,虞姣全部的重量都靠手腕支撑,昏昏涨涨的大脑里闪过刺痛。
男人看她呆滞的望着自己,无奈勾唇:“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那声音好耳熟。
虞姣一时间难以置信,嗫嚅着唇瓣险些失声。
“云……云霖?!”
虞姣屏住呼吸,瞳眸瞪得大大的,眼前朦朦胧胧的重影终于拼凑出云霖勾唇浅笑的模样。
虞姣紧紧盯着云霖惨白的俊容,仿佛一眨眼,他就会变成虚无缥缈的梦境。
雨渐渐地停了。
天边藏在浓云后的烈日放晴。
虞姣的错愕是云霖的意料之中。
云霖微微启唇,一向沉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难得无奈的向虞姣示弱:“你也动一动,我的胳膊摔伤了,快没力气了……”
虞姣混沌的大脑里终于恢复清明,挣扎着攀爬陡壁,凸出的石块割伤她的小手,虞姣却无心顾及。
最后一步迈上了巨坑边缘,虞姣无意识的扑进了云霖的怀里,云霖一怔,双臂还没来得及紧紧环抱小丫头的腰肢,那怀里的小祖宗就伸手用力的捏了一把云霖的脸颊。
“好疼。”云霖蹙眉。
脸颊上泛起了红印。
虞姣小手揉了揉被她掐红的印子,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真的是活的?”
“废话。”
云霖没好气的捏了捏虞姣的鼻尖。
一瘸一瘸的走到路边,云霖斜倚着树根重重的喘息着。
他刚才说自己的胳膊摔伤了并不是在开玩笑。
从悬崖上摔下的云霖,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苟且捡回了一条命。
只是身上时不时会有刻入骨髓一般的刺痛。
痛意袭来时云霖根本无法呼吸,仿佛一个粗喘浑身都能散架。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摔断肋骨,也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要是没有小妖女这个牵挂,或许云霖早就难以忍受疼痛,死在悬崖下的一隅了。
云霖斜了一眼不远处的祭陵,再打量虞姣时,唇角的笑意有些复杂:“那里有我的墓碑?”
虞姣轻轻的应了一声,“侍从没有找到你的骨骸,就单独立了一块墓碑,琦月不舍得离开……”
“现在可以把它拆了,我命大,可不想有人咒我。”
云霖还在倔强的打着嘴仗,艰难的支撑起身子,寸步挪向祭陵。
虞姣见他疼痛难忍的模样,急忙小步上前搀扶:“你不好好歇息,乱走动做什么?”
云霖因疼痛,脸颊滚落的汗珠比豆大。
虞姣下意识用衣袖擦拭着,随即反应过来她身上已经是一片湿漉漉的。
袖口还蹭云霖脸颊上一片尘土。
“我去看看琦月。”云霖倒也不嫌弃,垂眸看见自己臂弯里的小手,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怎么?担心我?”
“呃……不是,别想太多,”虞姣习惯性无视云霖老流氓的脾性,眸子转了转,“我是怕你吓到琦月。”
他现在的模样顶多很狼狈,不至于吓到人吧?
云霖闻言一脸狐疑的走进甬道深处。
在自己的墓碑前站定了脚步。
哭累了覆在墓碑上的琦月,抬眸猝不及防看见云霖。
尖叫声惊起四处栖息的乌鸦。
先大祭司云霖冤死,孤魂在祭陵里游荡。
闻言,祭陵每晚都会有幽魂噩嚎。
每逢吉日就要去给他侍奉供果,不然就会被恶魂缠上。
云霖已经听了无数个有关于自己的民间习俗。
唇角狠狠一抽。
他还活着呢!
造谣的就不怕被恶鬼缠上吗?
“陵煜不也是怕引起民慌嘛,你就原谅他吧。”
那个造谣的就是陵煜。
大祭司的继位典礼都已经举行完毕,现在突然宣布云霖没死。
那些单纯愚昧的百姓,估计能联想到借尸还魂,死而复生……
虞姣强忍笑意,指尖沾了一点药粉抹在云霖小腹上的伤疤。
云霖的小腹上是薄薄的腹肌,渗着血珠的伤口盘虬在上,摸起来硬硬的,虞姣忍不住戳了两下。
云霖咧了咧唇角倒吸几口冷气,挪着身子舒适的半躺着,似乎很享受小丫头的照顾,“可是我现在活得很憋屈。”
也是。
云霖回到陵山寨后只能在医坛里徘徊。
身上裹满了纱布。
比虞姣更像人质。
“那能怎么办……放任你出去闲游,结果吓破一群人的胆,那不是更可怕?”
虞姣低低的笑着,像是偷到糖果的猫咪,云霖无奈的揉了一把她软软的长发,“是挺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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