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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脸的香胰子还好些,里面加了羊奶进去,不算伤皮肤,可平时用来洗衣服的香胰子就不行了,长时间用的话手会变得粗糙,青芽之所以现在手还是柔嫩非常,不过是每天在洗过手后都要涂一层自制的护手霜勉强保护。
青芽用铁钳子把炉灶掏干净,掏出满满一筐白色的草木灰,将取得的草木灰过滤几次,使其灰里面的杂物过滤出来。
草灰和水按一定比例混合,约为三份草灰和七份水。
配置完毕后,将其加热约十分钟,然后让它静置过夜以获得碱液。
青芽把这盆水挪到院里,盖上盖子防止有灰落到里面。
“大苍媳妇在家吗?”有人在门口喊道。
“在呢,门没锁,进来吧。”青芽冲门外喊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从外面进来,黑黄的脸上带着雀斑,嗓门异常洪亮。
“大妹子这是在家做什么呢,一股子灰味儿。”
“家里的胰子快用完了,正准备再做一些。”青芽见是村里的曹婶子开口回道:“婶子找我来做什么?”
曹婶子“啧啧”两声,艳羡道:“大苍媳妇可真是能干。”这香胰子可是能卖钱的,不过想起自家马上要进门的媳妇,曹婶子不自觉挺起腰板来,“我这不是家里要办喜事了吗,想问你家还有没有红纸,得给人家女方家送红鸡蛋过去。”
这地方有个习俗就是说亲后男方家要在成亲的前半个月里给女方家送红鸡蛋,送多少全看男方心意。
青芽记得曹婶子家有一儿一女,女儿早就嫁到隔壁村了,儿子嘛,最近也没听说谁跟她家说亲了。
青芽随口问道:“那恭喜婶子了,不知说的哪家的姑娘,婶子捂得可真严实,一点消息都没透出来。”
曹婶子神色一僵,而后找了个理由应付道:“嗨,你这平时又不怎么出门上哪儿听说去,再说这女方家讲究的很,没说定前不让我们透露。”末了凑到青芽耳边神秘道:“是镇里衙门胥吏的女儿,那可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实实在在的千金小姐。”
一副我“上面有人”的架势。
青芽想笑却又憋住了,没好意思告诉她“胥吏”连官都算不上,顶多是衙门的零时工,怕自己笑出来曹婶子面上不好看,青芽忙说道:“那我给您找找红纸,也不知还剩多少。”
“行,婶子在这儿等着。”曹婶子舒展眉眼,自觉自己已经是个有身份的人了。
成亲的时候青芽买了不少红纸,用了一部分还剩了几张,青芽想了想从里面抽出一张来。
既然都跟胥吏作亲家了还舍不得花一张红纸的钱,可见曹婶子这是抠到家了。
“家里就剩一张红纸了,不过煮红鸡蛋是够了。”青芽把纸递给她。
曹婶子叹口气,“怎么用这么快呢,这一张哪够用呀,你成亲那会儿就该多买点来着。”
青芽差点一口血吐她脸上,什么叫“她成亲那会儿应该多买点”,多买点留着给你用吗?!
青芽面色不虞不欲再与她多说。
曹婶子把红纸叠了叠装进自己怀里,不甚满意道:“就这样凑合凑合吧。”视线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看见放着碱水的大盆子,眼珠一转又变得热情道:“我那新媳妇平日里也是在家娇养着的,惯爱弄些胭脂水粉的,等她进门了你们可以多玩玩,一起做些香胰子出来。”
青芽抽抽嘴角,别以为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学走她做胰子的手艺吗?
一个胥吏每月的俸禄也就不到一两的银子,而那些胭脂水粉普普通通一盒就够顶他几个月的工钱,女儿能摆弄的起胭脂,要么这胥吏是个大贪官,要么人家本身家底就厚。
不过看曹婶子她家这样的情况都能跟胥吏结亲,想必也不是什么家底殷实之人。
“你这香胰子有做好的吗?”曹婶子左右看看,满是兴致地问。
“没有。”青芽一脸冷漠道。
“那真是可惜。”曹婶子摇摇头准备回家。
青芽赶忙把她送出去,随后立刻把门关上。
可惜?可惜什么?可惜你没有做好的胰子可以白拿!
青芽无语地翻个白眼,“奇葩。”
这碱水要放置一夜才可以,现下青芽便有了空闲时间,有了曹婶子这件事的提醒,青芽自我反省自己确实是对村里的消息不太敏感,于是便准备拿着炒瓜子去串门,探听探听村里的消息。
给雪崽准备好食物和水后,现在水井也有了,村里不缺水喝,出门也必再带着水壶了,青芽轻装上阵,拿着一小包瓜子和糕点便出了门。
青芽要去的是村里有名的碎嘴婆子钱芬芝家,这钱芬芝不可谓是村里头一朵长势喜人的奇葩。
她说话从不顾及当事人是否在场,反正她说高兴了就好,也曾把人说急眼了要去揍她,可人家生了四个力气大的儿子,往那儿一站就是“你瞅啥”的气场。
以前家里还有男人能管管,现在男人死了可是彻底的无法无天了,不过她这人有个比较好的一点就是有啥说啥,但绝不会给别人泼脏水。
儿子们也体恤她没了男人,这点小毛病放纵也就放纵吧,左右让老人高兴便好。
说起二人的渊源,还是在葛大娘家串门时认识的,本身二人都不是内向的人,聊着聊着感情便好了。
钱芬芝这辈子没女儿,对漂亮的姑娘家都多分喜爱,对青芽自然是更加待见,葛大娘有时都还会醋一醋。
青芽敲开钱芬芝的家门,她男人死之后就让儿子们分了家,她现在一个人住,有时候会去几个儿子家住几天。
村里基本上是只要人在家都不锁门的,青芽推开门冲里面喊道:“钱婶子干啥呢?”
听见青芽在叫她,钱芬芝放下手里的活计从屋里探头出来,“进屋来,外面多热啊。”
青芽看见她在屋里便也不客气直接进了屋,糕点和瓜子放到桌上,“这点心是我自己做的,好吃还不上火”。
钱芬芝给她倒上一碗水,“你之前给的糕点都让那群小兔崽子抢了去,先喝点水解解暑气。”
小兔崽子说的自然是她的孙子们,四个儿子都已娶妻生子,算起来钱婶子底下有近十个孙子了。
“早就说让你来家里坐坐,你一直不来,今天怎么想起来到我这儿。”钱芬芝有些埋怨道。
青芽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嘴甜地哄道:“今天在家一直觉得有人在念叨我,我这不是就来看一看,我这可是专程来串门。”
钱芬芝咬掉嘴里的线头,她之前一直在纳鞋底子,“就知道哄我,我可没念叨你这个没良心的,答应了好几回,这都多长时间了,你这是第一次上门吧。”
“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吗?”
“我老婆子一个人住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一有时间就往葛婆子那儿跑,我都怀疑她给你灌迷魂汤了。”钱芬芝颇为吃味道。
青芽无语道:“咱们还是在葛大娘家认识的,这两天见你一直不去她家串门,我这想你了才来看看你,你要是不愿意见到我,那我可走了。”
钱芬芝作势要去打她,可落在她身上的也就一点力,“你这听不出我这是说的反话啊,小没良心的,糖水鸡蛋都白给你吃了。”
之前钱芬芝怜惜青芽生得瘦弱,有时去葛大娘家串门时会带一碗糖水鸡蛋给她吃,钱芬芝的四个儿子都孝顺,几个鸡蛋她也不心疼。
青芽想了想糖水鸡蛋的味道,扯着钱芬芝的胳膊撒娇道:“婶子给我煮一碗糖水鸡蛋吧,好久没吃过了,我自己煮都煮不出您那个味儿来。”
钱芬芝哼笑一声,嘴上说着:“原来不是想我,是我做的糖水鸡蛋了。”脚下步子却诚实地迈向灶房。
青芽吐吐舌头,“都一样都一样,糖水鸡蛋是您做的,想它就是想您了。”
钱芬芝是个利落人,灶房收拾的干干净净,从筐里拿出两只鸡蛋,随后一碗多一点的水倒进锅里,放入红糖,小火烧开,到红糖溶化,磕开鸡蛋,把鸡蛋倒入锅里,烧开后用汤匙掏底轻轻把鸡蛋推动挪个地方。
往灶眼里添把柴,火烧得旺了些,再滚一下就关火,盖上锅盖。
不到五分钟糖水鸡蛋就出来了,又甜又香。
钱芬芝端给青芽,递给青芽一个勺子,“快点吃,这个对咱们女人家最好了。”
青芽喝了一口甜甜的糖水,舒服地眯起眼,“就是这个味儿!”
钱芬芝看着她吃,眼里带着长辈的慈爱,“我时常想着生一个漂亮的女儿,可我这肚子不争气,出来的都是些皮猴子,你要是我女儿就好了。”
青芽捧着自己的脸,自恋道:“生女儿也生不出我这么好看的。”
钱芬芝骄傲地仰起脖子,“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村里的一枝花。”
青芽眼神疑惑懵懂,“可是葛大娘说她是村里的一枝花。”
钱芬芝压低声音对她道:“她骗你的,要不是你葛大爷,她到现在都没人要。”
青芽抽抽嘴角,她没好意思告诉钱婶子,葛大娘也是这么跟她说的。
啧~这老年姐妹情塑料的……
一碗糖水鸡蛋下肚,青芽早已撑到了,捂着嘴打了个饱嗝,“要我说还是糖水鸡蛋好吃,曹婶子好不容易攒了那么多鸡蛋,煮红鸡蛋我觉得太可惜了。”
听到曹婶子这个人名,钱芬芝脸上颇为不屑,“她哪儿是好不容易攒的,东拼西凑借的……哦,不,是东拼西凑要的。”
青芽想想她那人品,点点头附议道:“确实是那样的人,刚刚去我那儿借红纸,我给了她一张还嫌少,埋怨我成亲那会儿没多买些。”
钱芬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对曹春草能说出这样的话表示一点也不意外。
“她当年生头一胎的时候是个闺女,还怨恨是人家接生婆子长得丑,把人家儿子给吓跑了,让她生了个闺女,还要讹人家接生婆。”
“那后来呢?”青芽吃着瓜子听得津津有味。
钱芬芝也好久没出门和人聊八卦了,这一下便打开了话匣子,“人家接生婆干那么多年也不是白干的,不仅没赔钱,还把该拿的工钱给要回来了,不过她生第二胎的时候其它接生婆也拒绝接她这份活,最后还是她婆婆拿着剪刀把孩子掏出来的。”
钱芬芝说完喝了口水,分走青芽一半的瓜子也跟着嗑了起来。
“她今天还跟我炫耀她新媳妇是镇上衙门胥吏的女儿,大家闺秀呢。”青芽道。
“切!”钱芬芝朝地上呸了一口,“你看她儿子长的那歪瓜裂枣的样儿,哪家好人家的女儿会给他。”
“那人家胥吏的女儿可是马上要嫁给人家了。”
钱芬芝凑近对她小声道:“其实这事我本也不愿多说。”
青芽一听便知她这是知晓内情,心道大八卦来了,忙保证道:“婶子你还信不过我?我嘴是最严实不过的。”
钱芬芝也是憋得狠了,她早就想跟人唠唠这件事儿了。
“我跟你说啊……”钱芬芝再次压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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