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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的大树下,刘管事问站在前面眺望的男子,“老爷为何不当面送送她?”
那人轻笑:“说了不去送她,她若是此时看到我岂不是要笑话我咳咳……”
“老爷还是赶紧回去吧。”刘管事劝道。
马车上,擎娅兴奋地趴在车框上问自己的娘:“娘,这次我们要去哪里啊?”
青芽摸摸她柔顺的头发笑道:“回咱们的家,你爹和你娘都在的那个地方。”
麦穗有些激动,转头问桃子:“那个村子什么样你和我说说呗!”
桃子马上要和爹娘团聚了,心情也十分高兴,叽叽喳喳地和麦穗聊着,一片欢声笑语。
擎归就在这欢声笑语中看着书本,青芽满是欣慰,突然心中一动,撩起车帘像后看去,果然看到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想送就送呗,我又不会笑话你……”青芽小声嘟囔道。
“娘,你在说什么?”正在吃糕点的擎娅没听清,问道。
“没什么……”青芽冲她一笑,把她脸上的渣子擦掉。
连二妹的孩子已经出生了,连三妹跟马氏几人住在一起,日子倒也平和。
她们一起去给连大壮上了坟,在坟前默然不语,一晃时间过得那么快,人与事都慢慢的变得淡了。
晏氏似乎老得非常快,因为始终受不了心里的落差感,她后来接连生了几场病,整个人头发都白了,看得分外心酸,她拉着林如海的手哀哀地说:“这偌大的家现如今就只剩下我一个,太空了太空了,我都害怕有一天自己也成了个疯子,连个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如海看着晏氏苍老的脸,除了觉得生命的脆弱,再生不出什么感触,为了保证这一脉的延续,他从宗族里挑了一个孩子过继到跟前,对他说道:“多陪陪你奶奶。”
那孩子倒也懂事,没事的时候陪在晏氏身边,一开始晏氏还不接受他,后来渐渐的晏氏愿意和他说话了,讲的都是林府从前的荣光,还有两代林将军的事迹。
风椹村的田地对于林府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不值得一提,在没有人来种的时候林如海把地租给了与青芽关系最好的李小芳一家,收的租税少,李小芳家自然很高兴。
回了村里的青芽第一时间去了葛大娘家,葛大娘老了许多,拉着青芽想打她却又下不去手。
“你个作孽的这些年跑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要不是丰收他们时不时收到你的消息,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死外边了……”
青芽看着她鬓角的白发很想哭,桃子忙把两个孩子拉过来给葛大娘看。
“这是夫人生的一对龙凤胎,您看像不像我们擎苍老爷。”
青芽擦擦眼泪,拉着擎娅和擎归说道:“这是外祖母。”
“外祖母好。”两个孩子乖乖喊道。
“好好好。”葛大娘连说几个好,忙从手绢里拿钱给孩子买糖吃。
青芽见了忙去拦,被葛大娘一把拦住,“他们长这么大我都还没见过,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这当外祖母的总要用心一点。”
见此青芽不再阻拦。
擎归和擎娅对葛大娘的观感很好,因为她眼里是真心的疼爱,和晏氏一点都不一样。
葛大娘一手拉着一个,怎么都稀罕不够,看着擎归的模样呢喃道:“长得可真像他爹。”
擎娅一听钻到她怀里问道:“祖母见过我爹?能和我们说说他长什么样吗,是不是很厉害?”
葛大娘视线往青芽身上移,怕勾起青芽的伤心事。
青芽淡淡一笑,起身说道:“我带着麦穗她们回去收拾收拾家里,擎娅你们俩和外祖母多说说话。”
等青芽走后,擎娅耐不住性子问道:“祖母祖母你快说啊……”
丰收叔他们这些年在家拾掇的很干净,早在收到青芽要回村的消息时就已经着手打扫房子,所以当麦穗看到青芽的大房子时很是吃惊,这哪是个土房子啊,明明是个大宅子!
青芽闲不住在院里又另开辟了一个园子,种了许多瓜果蔬菜,每日里,闲着没事就去拾掇菜园子。
原本青芽想着不如把荞麦一家三口也接过来,这样自己还能照看她一家。
荞麦的男人却觉得,自家父母尚在家里也是有房有店的,也就没有过来一起住着,那丫鬟便显得有些多余了。
擎归被青芽送去读了正经的学堂,之前跟在林如海身边虽然学的也不少,但毕竟没有在学堂里跟着师傅一起学的学问更加实用。
大家都是这样认为,但是青芽却下意识觉得,擎归就算去跟着学堂师傅做一些八股文章,可是她却坚决反对擎归将来去考取什么功名,她不愿意让擎归牵扯进去那些朝堂之事。
考不上还好,万一考上了,将来还不知有许多麻烦的事情,擎归也是默认了,便潜意识里想着学学经商之道。
毕竟青芽还是有些家业的,等他长大了,娶了媳妇,家里也是需要他一人挣钱养家糊口,万一他不懂经商之道,再大的家业也有败完的一天。
种菜之余,青芽专门花钱请了绣娘来府里,是扶苏上好的绣娘,麦穗她也跟着绣娘学了许多日,绣出来的东西也不尽如人意,有时候便气得把阵线针线扔到了一边。
想着自己这双手可真是废了,只会弄些田地里的东西,绣工上面总也不长进了。
晚上青芽摸着她的手,看到她手指上被针戳出来的一个个血色的小点,有些心疼:“不会便罢了,花钱请的绣娘做出来的也是一样,怎么非要你自己亲自去绣呢?”
麦穗收回手不好意思说道:“你还在笑话我,若是我不把绣工练好,将来给你绣个什么东西总是要让你笑话,没完没了了。况且擎娅的嫁衣,我定是要亲自给她绣好的,我还记得当年,荞麦做的那件绣衣,虽然布料阵线都不算上好的,但是那绣的花样完全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你总是要强的很。”青芽叹气道。
申小花迈着小短腿从院里走出来的时候,后面一个模样不大的妇人嘱咐道:“别走远了!”
“哎!”申小花应了一声,脚下不停继续迈着小短腿往前走着,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她这才看见一个大斜坡出现在眼前。
申小花停住脚看了看,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还得继续走。
才走了不到一半,到底是人小气力不够,没过多久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了,一个没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从坡上滚下去。
“妹妹!”
申小花的一条胳膊就被抓住了,整个人顿时倾斜,就在此时她的另一条胳膊也被人给抓住了,身体这次正过来。
她抬头一看,一左一右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男孩抓着她,这是村里唯二的双胞胎,至于另一对则是青芽婶婶家的龙凤胎,生得可好看了。
只见先抓住她的那个小男孩,一脸的严肃和紧张:“你出来干啥?没事干跑那么远作甚?幸亏看见你了,不然还不知道你要咋样呢!”
另一个说道:“妹,你是叫我们回去吃饭吗?”
申小花摇了摇头,果然就看到二哥申小草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大哥申小树连忙把她拉起来,检查她是否受伤了,然后又教训她没事别走坡。
大斜坡是以前洪涝的时候冲成那样的,平时没人走这条道,宁愿绕远些,也尽量不从这边走,万一摔了也没人经过这不就惨了吗?
申小花示意自己没事,说道:“我要上去找擎归。”
“找他干啥?”申小树问了一句,依然是拉着她走到了坡下的平路上,离开了那个对于申小花来说是很危险的斜坡。
“找他有事。”申小花被拉回了平地。
“早上我和大哥看到擎归和他丰收叔坐车出去了,听说好像是要去县里了。”
说完这句申小草就开始用手比划了一下那马车的模样是如何如何。
申小树性子比弟弟稳重许多,很有当大哥哥的样子,问申小花道:“擎归昨天就和我说了,今天要去县里,你找他有啥事?明天我和他说去。”
申小花听擎归去县里了,不由得沮丧,低着头嘟囔:“没啥事,就是想看看他家的奶牛……”
奶牛是青芽前段时间买的,用来给两个孩子补身体的,同时也给自己做些护肤品,桃子和麦穗用着直说不错。
“妹妹你想看他家的奶牛?!明天我带你去看吧!”申小草一听马上就兴奋的手舞足蹈,好像现在就想去的样子。
申小树也跟着点头吓唬道:“明天我带你去看,你不要一个人出门,小心遇上拍花子把你给拍走!”
申小花立马老实下来,乖乖地由着两人一左一右牵着自己的手往回走。
兄妹三个手拉手走回家,离得很远就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正站在门口眺望这边,等看到兄妹三人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
申小草生怕对方没看见自己,隔着老远就已经喊开了:“娘!”
申陆氏应了一声,等人走近后这才对中间的申小花埋怨道:“我不是跟你说别走远吗我还你这是又跑哪去了?”
“娘,你不知道,妹她偷偷从斜坡上走,差点就摔下去,幸好我和哥把她给拽住了!”申小草马上就说道。
申小花立刻不高兴地看了一眼爱告状的二哥。
申陆氏被吓得还没有完全缓过劲儿来,把孩子拉过来仔细打量,确定她没受什么伤这才放下心来,嘴上教训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就是不听,心野着呢,越不让干什么就越如干什么,尽让人头疼!哪天真摔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娘,别骂妹了,她平时可小心了,最是惜命了。”老大申小树替申小花辩解了一句:“以后我会好好看着她的,不让她出去乱跑。”
申陆氏道:“腿长在她身上,谁也管不住她。”
“你也不小了,别人家的娃两岁就知道出去帮着大人捡牛粪了,我不求你帮家里做点啥,别乱跑就行。”这话显然是对着申小花说的。
申小花忙保证道:“娘,我以后肯定去哪儿都和你说一声。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孩子了!”
申陆氏听见申小花这一句童言“噗嗤”笑了出来。
解除了危机以后,申小树就带着申小花去了他们睡觉的屋子。
炕上睡着个才一岁的小男孩儿,是申小花的小弟申小麦,小家伙儿身上很瘦,一点也没有孩子该有的圆润,睡的很熟,怕从炕边摔下来,所以周边用枕头垒起来。
“花儿,弟弟待会儿睡醒会尿尿,你记得给他把一下,如果把不了就去叫娘来把尿,记住没?”申小树把申小花抱上炕,给她脱了鞋说道。
申小花应了一声,爬到弟弟身边,申小树见内什么别的事情这才出去了。
申小花趴在床上看弟弟的睡相,小家伙睡得四仰八叉的,要不是有枕头挡着,怕是真的要摔下床去。
见申小麦扭动着身子哼唧两声,小花以为他要尿尿,忙去摸他的屁股底下,还好,是干的,正要试试看能不能把弟弟抱起来让他撒尿,申小花就听到自家院门处突然吵吵起来。
“家里有人没有?申家的?申柳氏?!”
申小花隐约听着这声音不是多么的好生好气,农家人吵个架犹如家常便饭,听到这种语气,多半是要干架了。
申小花虽然人小,但已经记了许多事,有些人吵架归吵架但不动手,有些人就喜欢边吵架边动手。
怕自家人有什么好歹,申小花顾不得给弟弟把尿,急忙的从炕上爬下来,来不及穿上鞋直接趿拉着鞋跑到了房门口,果然就看到院里站着个五十多岁的婆娘,正叉着腰仰着脖子冲屋里喊叫。
申小花一看这妇人就知道果然是来找事的,她人小怕被欺负,也只敢躲在门口偷看。
那妇人骂了几句,忽然屋里便出来了人,申陆氏听到有人叫喊也从灶房出来了,接着出来的还有申小花的大婶子石氏,她今天好不容易躲个懒居然有人上门来找茬。
申小花的奶奶申柳氏也从她的房里出来了,表情说不上有多好看,皱着眉头问站在院外的人:“吃饱了撑得你又闹啥呢?今天没被你家那口子打皮又养了是不?”
那冯家的婆娘叉着腰叫唤道:“我闹啥?我还想问问你家是要闹啥,觉得俺家好欺负啊!我家好不容易种活的果树,上面的果子我都还没没有吃上一口,我今天一看少了许多,肯定是你家摘的!”
家里的娃能出来的也都出来看热闹了,偷果子一般大人都不干,这冯婆子她是在说家里的小孩干的。
这冤大头肯定是不能当的,申小草气愤地一蹦三尺高,大声反驳道:“无凭无据的你不要瞎说!谁稀罕你家那几个酸果子?!”
申陆氏听见冯婆子不由分说的就冤枉自己的儿子,心里也很不高兴,嘴上说道:“就是,冯家婶子,说话要有证据,凭啥说我娃摘了你的酸果子?上下嘴皮子一动就说我家的娃摘了你家的酸果子,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还要啥证据,肯定就是你家娃摘的!三岁看到老,打一出生我就知道这几个孩子不是个啥好东西,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吧!”冯家婆娘的手指着申小树和申小草道。
“咳咳!他婶子。”申柳氏咳嗽一声发话了:“你说我孙子摘了你家的酸果子,那我想问你,你是看见了还是怎地就这么确认?别说我家娃偷摘你家的酸果子了,他来去你家的功夫都没有,刚从地里过来呢!”
冯家婆娘见自己的说服力不高,立马改口道:“我当然看见了,我刚刚看见你家申小树带着他弟弟妹妹从我家的树下过去!我心里就觉着不对劲,跑出来一看,果然家里的果树上少了好多酸果子,不是他们摘的话能这么巧吗?!”
“这这是说的什么屁话?光说是看见摘了,你见我家有你的酸果子吗?你说你看见了,我还说我看见你偷我家东西了呢,污蔑人谁不会啊!”申柳氏声音也大了些,一双眼睛严肃地看着冯家婆娘说道。
一旁看热闹的申小花恨不能拍拍掌给自己的奶奶鼓励鼓励,不愧是干架的老手,这堵的冯家婆子没话说了吧!让她冤枉自己哥哥偷东西,哼!
……
申陆氏冲过去,挡住了身后的申小树。申柳氏也曾嘲笑冯家婆子:“我儿子是对的,你没有证据搜查我的家吗?你是衙门捕手还是县长?没有证据可以翻过我的房子,还有王法吗?如果你敢试试,我就去找里正征求意见!”
“啧啧啧!看看你的气力,就为了几个桃子去找里正,看里正搭理不搭理你!!”
申柳氏冷笑道:“果子小,栽赃诬陷大!!不闹明白了,任何人都可以冲进我的院,红嘴白牙说我偷了东西,你可以搜查我的家!那到底是什么?我的家很容易找到?“
冯家婆子不能和申柳氏吵架,盯着她的眼睛,跳进厨房,然而她怕什么也没看到。
她不能这样进厨房。她只能粗声粗气地说:“一颗有罪的心不会让人寻找!我想不是你的孩子偷的!呵!我想是狗吃了它!”她走到院子的门口。
申小草大喊:“不!你的果子叫狗吃!冯氏家门口的果树结着自己的果实,冯氏婆子你仔细看地那么紧,谁能偷?它们都是自己的人吃的。”
申小草说的很清楚,他们冯家家里的人都是狗。
申小花坐在门口笑了,嘿,嘿。
冯婆子被申小草骂了一顿,气道:“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里,看我怎么能把你收拾干净!”
申小花大喊:“你是短命的!你全家都是短命的!”
申陆氏看着冯家婆子骂她的孩子,心里不舒服,她上前两步,狠狠地骂了一句:“你也是五十岁外的人。不要无耻!你敢动我的孩子。我会把菜刀带到门口!如果你不相信,试试看!”
最后,像许多以前的战斗一样,冯太太被申家的人骂了一顿。
桃子和麦穗躲在一边看,手里还拿着篮子,看到这桃子问旁边的麦穗:“麦穗姐,我们还去冯家买桃子吗?”
麦穗冷哼:“买什么,最好的桃子有小芳姐姐的美味?吃这种人养的桃子,不怕心肺烂!”
桃子点点头,同意了,“我们去孙家买些杏子吧。小少爷去县里学习不容易。我们给他送点吧。”
“好吧,回去问问夫人还有什么要带的。”
“对,之前送的已经很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到。”桃子叹了口气,小脸像圆面包皱了起来。
“哈哈,夫人还少了你一口吗?我回去的时候必须告诉夫人。”麦穗捏了捏她那胖胖的小脸,故意说道。
冯家婆子刚离开,前脚就靠在家的门框上,看着熙熙攘攘的大嫂终于平静地说话:“如果孩子不惹事的话,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是你看这冯家婆子来闹一场,浪费了大家多少时间。”
申陆氏转身看着她说,“你什么意思?”
石氏笑了笑,吐出一个瓜子壳,她走了两步,喊道:“我说,我的孩子不会为几个果子而战,整天给家里找事儿!为什么不管好自己的孩子呢?为什么冯婆子总是找你们而不是别人?”
申陆氏对冯家婆子不礼貌,因为她是个外人,但她不能对大嫂说话台过分,农村人非常喜欢嚼舌根,申陆氏脸色苍白,却不能在孩子面前跟她吵架。
申柳氏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斜着眼睛看了看石氏道:“好了,别再指着桑树骂槐树了。谁不知道那冯家婆子就是个没事儿找事儿的人啊,她就住在隔壁,整天盯着我们的房子看?你和她吵架过吗?每天就知道嘲笑你弟妹,如果你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自己家人不知道如何与自己家人和睦相处。”她转过身去,放下最后一句话:“脑子里有坑!”
石氏的脸突然变了,她的嘴动了几下,想回到嘴边却不敢,恨在婆婆身后哼了一声,看见她进屋,转身看申陆氏道:“老二家的,冯婆子来大惊小怪的,她得了红眼病吗?”
申陆氏真的受不了她在自己面前嘲笑自己,申陆氏闭上眼睛,仿佛自己是一个呆板的人,听不到石氏在说什么。
申陆氏没有看石氏,对着房子的窗户喊道:“娘,我打扫了灶房,申小树把柴火拿到厨房,厨房交给了他的三个弟弟妹妹。”她一边收拾一边说,一边交待给申小树。
申小草仍在屋外,现下准备回他们屋子,申小花忙着站起来跟着进来。
老申家现在有三个媳妇,他们的儿子进屋后,申柳氏给他们布置了饭菜,三个媳妇又添了一个小女儿申晓红,她还没有嫁出去,家里又不养着闲人,所以算上她每个人都煮了十天。
申小花的母亲申陆氏是第二个儿媳。十天前她已经做够了,但从昨天早上开始,三叔叔就说他媳妇身体不舒服,今天她还没起床,申陆氏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做早饭。
幸好农村家庭通常吃两顿饭,一顿在早上,一顿在早上,只有三顿在繁忙的日子才会吃到。
申小花走进房子,被申小树拉住,她看着申陆氏说:“娘!你说三婶儿还会再装病吗?”
申陆氏立刻侧视了她一眼:“家里就你整天想着事情多,你不比筷子高一点。你总是在想这些事情?小心不长个子!”
申小花立即悄悄地踮起脚尖来说道:“这不是因为三婶儿总是装病装懒吗?三婶儿的工作都让你做!“
申小草也跟着说:“是的!家里正忙的时候,她说她病了。连三叔都好几天没工作了!”
申陆氏知道孩子们说的是实话,但她不能让孩子们没大没小,在背后说长辈的坏话。所以她垂下脸,有些生气地说道:“你知道长者不是你应该说的吗?什么是孝道?老祖宗传下来的话,那些不讲孝道的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大家都看不起他们!你们不可能是这样的人,知道吗?”
申小花也想为自己辩护,但当她看到申陆氏瞪着眼睛的时候,她只能用低下头来表示申默。
申小树没有说话,看到弟弟妹妹都在“枯萎”,他很快转过身说:“娘,等爹回来看看能找到什么工作。如果小孩也能做到的,我就去,哪怕只能挣一分钱,那就是钱!”
申陆氏听了,摇了摇头:“你才七岁,你能做什么?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如果你有这个心思,不如用半个月的时间,好好打扫一下你的屋子。”
说到这她又想到什么,继续说道:“必须尽快做鞋和裤子,你们的旧衣服都小了,脚趾、腿和手腕都露出来了……”
申小草哈哈笑道:“娘,咱还有布可以用来做鞋和裤子吗?”
申小花放声大笑,申小树笑得挠头。
申陆氏伸手在申小草的额头上点头:“就你那么多话!”
申小草和申小树也爬上了炕。申小树看了看奇怪地说:“说起来昨天我睡得很香,像往常一样早起,一点都不困。”
“哥哥,你见过擎归家的牛吗?”申小花还在想,问:“你知道一头牛需要多少银子吗?”
“这我可不知道……肯定要不少钱。”申小树摇了摇头。事实上,五岁的申小花直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一整块的银子。
申家又穷又困,虽然祖父母很勤勉,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不断地生孩子,越穷越生越生越穷,这是一个死循环。
当初在申家的长子结婚后,家里变得更穷了,然而几乎每个儿媳都需要聘礼才能娶回家来维持家庭生活,但是由于家庭贫困,新娘都各有各的缺点,把媳妇娶回家时间长了就会发现其中不满意的一面。
大儿子申有田娶了石氏,石氏贪心又算计,心地和善良挨不上边,当她在她娘家的村子里时,人们都说石家的女儿不长个子光长心眼,和她那个娘一样,心地不安!做任何事都不吃亏!
因为农村人不习惯这种算计的方式,所以石家在娘家的时候不容易找到婆家,只有申家一个非常贫穷的家庭愿意要她。
第二个申有粮娶了申陆氏,在娘家里的时候,她脾气很坏,做事儿也很暴躁。,但是申小花认为,如果娘不够硬气,她怎么能保护自己和哥哥呢?她的父亲申有粮是家中的第二位,不是老大长子,也不是幺子,中间的第二位是最弱势的,不上不下最为尴尬。如果娘不更厉害,那家里就没有什么可争的了?
另外,娘在家里也没那么吵,但是如果外面没有脾气,喜欢找茬的村里婆子看到你那柔软的芯子,都想上前欺负你一把,这谁能忍受呢?就像他们邻居的冯婆子一样。
而三叔申有钱娶的媳妇在她娘家里流传她的名声,特别懒惰懒惰又好吃,现在看来是对的,结婚满四个月,只做了不到五天的饭,一整天不是这里痛苦就是那种痛苦,懒惰自己不说,还带着三叔一起懒惰。
上半个月,麦收正忙的时候,全家人都忙着剥了一层皮,就连捡起落在路边沟里的麦穗的申小花,也被晒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煤球,只有三媳妇不能躲在屋里。
申柳氏走到他面前,骂了她一顿,三媳妇这才从炕上下来,带着脏话到田里去了一天。第二天,她就不行了,说她扭伤了腰,扭伤了脚,一动不能动。申有钱作为一个农民,没有去地里,而是在床前为她服务了三天。
比如说,在农村,谁不想娶一个有能力的儿媳呢?当然,申柳氏也希望自己所有的媳妇都好,愿意在外面工作,少错多对,家里脾气好,婆婆和睦。
但是家里很穷,一个名声好的女孩的聘礼价格可能不会比其他女孩高,但是在她的村子里有一些名声不好的女孩,但是聘礼价格会比其他女孩低。
他们家很穷,只能娶个名声不好的女孩,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幸运的是,大媳妇和二媳妇,虽然各自都有自己的想法,但在家务琐事上,她们可以做得很好。
尤其是二媳妇,除了脾气有点不好之外,她真的是个好媳妇。她肯出力干活。当婆婆的也知道。
虽然大媳妇太会算计,但毕竟村里人都那样,这也不算是个大毛病。
老三媳妇王氏在这乡下也算是极品了,真真的是把自己当成是娘娘的命了?
申小花还在炕上琢磨,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走过,她马上就过去趴在窗边往外看,果然看见奶奶往三叔三婶的屋子走去。
申小草也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奶去叫三婶了?”
申小花点点头:“好吧,但她肯定不起床。”
申柳氏走到老三的窗户下面,朝里喊:“老三家的?还不醒吗?今天开始该你做饭了!”
过了好一会儿,房子才传来一个弱小的声音:“是,我这就去……”尾音颤抖着,好像她病了。
承诺是承诺,但它曾经是相同的。当你工作时,你将充满病气。永远不说你不愿意这样做,但你不能动!过了一会儿,就叫自己男人去和婆婆求情。
申柳氏显然已经不相信她了,伸手在窗户上拍了两下:“快点!出来吧,我在这儿等!!”
屋里就没有动静了,事实上,过了一会儿申有钱出来了,伴随着一张笑脸道:“娘,翠红的身子……”
话没说完已经被申柳氏板着脸给打断了:“少说废话!让你的妻子去做饭!我这个家养不起这样的媳妇。如果是这样的话,让我们去贾家人说吧!我可养不起像这样的媳妇!”
“娘!你这是不合理的!”
“你说谁是不合理的!”申柳氏脸‘腾’的一下就气红了,调门一下子高了数倍!任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方面这样说自己。
刚端着一盆衣裳打算去河边洗的申陆氏看到老三和申柳氏吵了起来,便放下盆过来对申有钱道:“老三,跟娘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到底是谁不讲理?你媳妇已经在这个家待了几个月,她洗过衣服一次吗?你有没有为家人准备一些饭菜?你不能这样说,你怎么能这么说?母亲不合理吗?”
申有钱对她翻了一白眼道:“我和娘说话,没你的事!”
申柳氏拔高了嗓门叫道:“你怎么和你二嫂说话的?!原以为你娶了亲会懂事,没想到越来越不成个样子了!”
申有钱被申柳氏吼了一嗓子,也觉着理亏,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
就在这个时候,屋里传来一声细细的声音:“真还别威胁我,谁怕呀?说道就说道!我进门才几天就叫人干活?确实是病了,谁家不是叫养着?偏咱们家就都是铁石心肠的,硬把病人从炕上扯下来去干活!这下好了,病更重了,却还要叫人做饭!想把人往死里磋磨?!”
申柳氏一听王氏睁着眼睛说瞎话,气的浑身乱颤,对着窗户用手指头点着恼怒异常。
“你要说道,那就好好说道!你进门几天叫你干活的,五月一日成的亲,五月四日回的门,五月六日姑姑节,说是要在那边直接过了姑姑节回来,从五月四日一直住到了五月十日!谁家的媳妇三日回门却能在娘家住六天?!这都是出了奇的事儿了!”
气都没有换一口,连炮竹一般的说着:“这不不算,五月十日晚上到的家,十二日开始种秋麦,全家都下地,只有你说你是刚进门的面皮薄,不好出去,我也答应了!就这还不满意……”
申有钱一脸的不耐烦,听申柳氏长篇大论地,就打断了叫了一声:“行了娘!”
申柳氏话说了一半被自己儿子打断,更是气的没法,声音越发高了:“不下地去,做饭总可以吧?我还叫老大家的大闺女芳儿给你打下手,可你咋说的?你说你在娘家没做过饭,压根就不会!那时候收麦子忙得跟啥一样,我也没空跟你多??拢?憧傻购茫?惺?甑姆级?龇梗?阏飧龅比?舫商焯稍诖采系茸懦裕
申柳氏手指头往老二的屋子这边一指:“花儿才五岁,每天都要去地里给大家送饭送水,你干啥了?啥也不干!天天睡炕上!嫁过来头两个月,你啥活都没干!咋就那么有脸,说你进门几天就干活了?!”
“娘!别说了。”
申柳氏一转脸对着申有钱骂道:“还有你!没娶这个懒婆娘的时候还像个人,娶了懒婆娘,你也变金贵了?懒得出了奇!地里活干完了,离过年还有两个月,你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都知道出去找活干,你反倒是蹲在房里伺候媳妇开了!你还是个人不?!”
申有钱梗着脖子想反嘴,但是一看老娘气的浑身乱颤,脚底下直踉跄,二嫂扶着都有点扶不住,显然是气狠了,就也不敢在多说。
屋里那位王氏却还细声细气的呛声:“骂吧,好好骂吧,反正骂得也不是我儿子,你们申家尽糟践儿媳妇。”
申柳氏气疯了,使劲的拍着窗户:“你出来!你给我出来!这是谁家的规矩,婆婆在外面说话,媳妇在屋里连声拌嘴?!”
申有钱看到这样,急的跺脚:“行了别吵了!叫人听见了笑话!”说着竟然转身进了门,将门从里面一栓,不出来了!
申柳氏气的在外面差点仰倒,幸好申陆氏搀扶着才没有摔倒,又骂了两句,屋里倒是不回嘴了,可就是不开门,也不出来,申柳氏气的没办法,申陆氏边劝着边扶回了上房。
这边一直看热闹的申小花和申小草互相看了一眼,全都撇撇嘴,申小花道:“三婶也太懒了。”
申小草也点头:“三婶是个懒婆娘!”
要是往常,听见两人这样背地里议论长辈,申小树这个当哥哥的该训他们了,不过刚刚的一幕申小树也全都听见看见了,也觉着那三婶也实在太不像话了,本身就立身不正,隔着窗子和奶奶拌嘴,这哪是当长辈该有的样子?因此听见两人这样说三婶,申小树也没说话。
倒是外头吵得翻天,把睡觉的申小麦给吵醒了,揉着眼睛爬起来,张嘴就叫:“娘!”
申小树就急忙的抱过去,边哄着边抱下炕领他去尿尿,回来给洗手洗脸,又忙着给他喂水喝。
她们吵的这一架可谓是又急又快,本来村里男人就不多,申家几个小子是赶在了好时候,当初来抓壮丁的时候年纪不够,又因家穷生得瘦弱,看得比实际年龄还小,那些军爷就没看上。
这在当时是多令人羡慕的一件事,申柳氏出门谁不说她命好,几个儿子都在身边,可如今谁不笑话他们家过得这日子。
不到片刻功夫,村里都知道申家婆媳吵架了,甚至原话都能给你说上几句。
申陆氏在上房屋里劝了一会儿申柳氏,见婆婆还在生气。也无奈地端着一盆衣裳去河边洗。
这也是为了避开下晌做饭的时间,到现在王氏也不松口,就是不肯出来做饭,到点做饭,少不得又得是申陆氏做饭,申陆氏也不能总给她惯毛病,因此干脆出去,过了吃饭的点再回来。
嘱咐了申小树一句,申陆氏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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