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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四周都没了人，李悦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道：“秦歆，你少在这里跟我故弄玄虚。这次是我技不如人，我认了！可你以为，你就能一直这样逍遥下去吗？我告诉你，上头有人盯上你了！她想让你死！以那位的权力和地位，她想你死，你就迟早会死！你就慢慢等着吧！”
上头？
哪个上头？
秦歆听得挑了挑眉：“哦，你说的上头那人，是林贵妃么？”
“你！”
心中秘密被人一语道破，李悦大惊失色。
秦歆笑笑，慢条斯理地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妨告诉李大小姐一句——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对谁都管用。我秦歆做事问心无愧，不怕报应。不过，李大小姐和你背后的人问心有没有愧，怕不怕报应，我就不知道了。“
说罢，秦歆摆摆袖子，潇洒而去。
留下李悦在她身后，气得直跺脚。
走出顺天府，秦歆吐出一口气，道：“走，回家去。”
“哎。”
玉瑶答应一声，两人一起互相搀扶着回了秦府。
秦歆着实是累了。
一天一夜没睡，又撑着精神跟人说了这么多话，不管是谁都会累。
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恨不得下一秒就奔向柔软的床铺，睡他个三天三夜。
谁知刚走出去两步，秦歆身前的明媚阳光，就被一道修长的黑影覆住了。
“……”
秦歆微微蹙眉，抬起头，对上一张俊朗的面容。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李兆居然来到了她对面。
李兆来干什么，是来看她笑话的吗？
可惜，她这次没死成。李兆肯定很失望吧？
秦歆嘴角挑起一抹尖锐的弧度，笑道：“原来是李公子。”
李兆身后跟着一个提着口箱子、身上散发出淡淡尸臭气息和的男人。他看了那男人一眼，问秦歆：“秦大小姐，你这是安然无事地从顺天府出来了？”
“要不然呢？”秦歆淡淡反问，“李公子看，我这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秦歆对李兆始终怀着敌意。即使是冷漠的反问，话里也是带刺的。
李兆的笑容顿了顿，随即点头道：“如此就好。”
想不到，他准备的仵作居然没派上用场，秦歆就脱困了。倒是让他平白失去了一个给秦歆卖好的机会。
李兆心底，难免有些遗憾。
先前他并非没有机会及早去救秦歆。只是李兆心里却清楚，与其在人刚一落难就出手施救，不如在那人陷入绝境之后再出手，还能得到多一些的敬仰和感激。因此，李兆特地在李府多拖了两盏茶的功夫才离开。可若是早知如此，李兆定然不会选择多拖那两盏茶的功夫……
可惜了。
当真是可惜了！
李兆摇了摇头，不无无奈。
秦歆将李兆的表情看在眼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李公子看见我平安无事地出了顺天府，似乎是很失望啊？”
李兆一愣，摇头道：“我怎么会失望呢。秦大小姐成功脱困，我连高兴都来不及。”
“是么。”秦歆冷笑着靠近李兆耳边，低声道，“我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话，也不感兴趣。只是李兆，你最好管好你家的那位妹妹。这一次她出手对付我，我只打了她几个耳光便算。但若有下一次，就不是几个耳光能了结的事了——我定会，让她十倍百倍地偿还！”
李兆听得微愕。
秦歆放开他，头也不回地去了。
长随一直跟在李兆背后。看见秦歆对自家主子做出的事情，不由恼怒道：“这女子好生无礼。主子，要不要奴才去教训她一下？”
“不必了！”
李兆缓缓摇头，唇角泛起苦笑。
原来先前，还真是李悦在构陷秦歆。难怪他身为李悦的便宜哥哥，也连带着吃了这个挂落。
另一边，李悦恰好也离开了公堂。谁知一出门，就看见秦歆拉着李兆，跟他似乎是在说着什么的样子。
李悦一愣，接着便气得不行。
她没有多想，便直接冲到了李兆面前，指着他怒道：“你怎么能跟秦歆混在一起？”
看见飞扬跋扈的李悦，李兆皱了皱眉，有些头痛：“我没有和秦歆混在一起。”
“你没有？我都看见了，你还敢狡辩。”李悦现在心情不好，说起话来也是尖酸刻薄。她连平日里的大气模样都抛下不顾了，冷笑一声，“果然是个姨娘养的孽种，上不得台面，竟敢当面撒谎！”
“……”
李兆没说话，脸色却是立刻就冷了下来。
李悦又道：“你听好了，我不许你跟秦歆再有任何往来。你听见了没有？”
李兆看了李悦一眼，忽然笑了。
这样的反应，倒是大出李悦的意料之外：“你还敢笑？”
“李悦，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李兆坐在高头大马上，低眸看着名义上的妹妹，眼里尽是嘲弄，“你最近，越发的蠢了。”
她蠢？
李兆这是在骂她？
李悦一愣，回过神，气得全身抖若筛糠：“你！你怎么敢这样与我说话……我要去告诉阿娘！”
“那你就去啊。”李兆冷笑，“正好我也很想看看，夫人若是知道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还有你陷害秦大小姐的一切，她会怎么说。驾！”
话音未落，李兆双腿一夹马腹，骑马离开。
留下李悦看着李兆的背影，怒火中烧。
然而怒气之后，剩下的便是惶恐。
李兆这个贱种，该不会真将她的事情告诉李夫人吧？
若李兆的威胁是真的，那她接下来，就……
李悦有些不敢想。
这时，恰好韩兆林和薛义从背后追了上来。
韩兆林的脸还肿着，不方便说话。薛义就气喘吁吁地道：“李妹妹，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让开！”
李悦厌恶地低斥一声，自己带着丫鬟回了李府。
案子已经结束，这两个人自然就没有了用处。
既然如此，她还继续跟他们虚与委蛇干什么？
回到李府，李悦还未坐热板凳，就听见正院那边有丫鬟来，对李悦敛衽行礼：“大小姐。”
李悦定睛一看，发现是李夫人院子里的丫头，便压着火气问：“你这是有什么事？”
“夫人让奴婢请大小姐去一趟。”丫头低头道，“说是有事要和您说。”
李夫人要找她？为什么？
莫非那个贱种当真说到做到，找李夫人去告状了？
李悦有些惶恐不安。
她抿了抿唇，勉强点头：“我知道了。”
丫头起身道，“请大小姐尽早去夫人那边一趟，夫人似乎很急呢。”
李悦不耐烦地摆手：“知道了，你走吧。”
“是。”
丫头答应一声，离开了李悦的院子。
李悦一个人在原地沉吟许久，最终还是不敢违抗李夫人的命令，硬着头皮前往正院。
一进门，李悦就看见李兆站在一旁。
她愣了下，顿时柳眉倒竖：“好哇，果然是你来告状的！”
李兆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在外头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断不可能不告诉母亲。”
“你——”
李悦羞恼不已。
她刚要骂李兆几句，便听见一旁李夫人严厉的声音：“悦儿！你给我跪下！”
说着，一只茶盏砸到了她脚边。
砰的一声，茶盏撞在地上，摔得稀碎。
李悦一个激灵，不敢再违逆母亲，只得不情愿地跪下。
李夫人绕着李悦走了一拳，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竟然敢在外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当真是想把整个李府都拉下水去给你陪葬，你才肯罢休吗！”
“母亲，我没有！”李悦一阵委屈，“我也是因为贵人的嘱托，才会大胆这样去做的。母亲，我也是为了李家好啊！若是我能得到贵人的青眼……”
“你糊涂！”李夫人越发的生气，“什么贵人，你说的是林贵妃吧？”
李悦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李夫人冷笑：“那林贵妃是平民出身，怎担得起这个贵人的名号。她现在受宠，那是因为皇上的偏爱。哪天皇上不偏爱她了，她就连路边的一根草，一片瓦都不如！即使她现在再尊贵，也不过是皇上的玩物罢了。连个儿子都没有，能成什么气候？你去讨好一个玩物，又有什么用？”
李夫人向来自持尊贵优雅，很少在外头说出这些难听的真话。
这会儿，她居然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了，可见是真的恼怒了。
“娘……”
李悦没想到事情还有这么一层，顿时张开了嘴巴。
李夫人看着女儿呆呆愣愣的样子，也不好多说她什么，只能摇头叹气。
李悦嚎啕大哭起来。
李夫人到底是心疼女儿，由于了片刻，就把李悦抱进怀里，心肝肉儿地叫了起来。
李兆看着眼前的一幕，讽刺地扯了扯嘴角，旋身离开。
……
另一边。
秦歆一回秦府，立刻躺到床上，睡了个人事不省。
玉瑶让人抬来了泡着柚子叶的水，想让秦歆洗个澡，去去晦气。谁知秦歆睡得相当沉，玉瑶叫了半天都没叫醒。无奈之下，玉瑶只能又让人将那些水抬回自己房里，就着那桶水好好洗了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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