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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一国太子，居然要从宫里的垃圾堆往回捡东西。这幅画面，还真是想想就令人牙碜呢。
秦歆忍不住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袁景知：“这件事，真真是为难你了。”
“……闭嘴。”袁景知唇角微微抽搐一下，自己也不愿意想起当初的情形，“你有没有什么解决这件事的法子？”
“法子嘛，倒是有的。”秦歆眯起眼睛，看向秦若莲，“只是，这得看旁边那位秦二小姐肯不肯配合。”
秦若莲被秦歆看得一惊，茫然地看着秦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点名。
秦歆笑了起来，隔着栏杆捞起那只凤凰的尸身，将它往秦若莲脸上一扔。
只听啪的一声，死凤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砸中了秦若莲的脸。
那羽毛的冰凉触感，让秦若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从地上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将凤凰尸体扒拉下来，尖叫出声：“啊——”
叫声凄厉，划破了夜空！
“噤声！”秦歆眼神一寒，低喝道，“你想害死这里的所有人吗？”
秦若莲连忙捂住了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秦歆又看向袁景知，眼里浮现杀气：“万一等会儿有人进来，你就想个法子，把他处理掉。”
袁景知沉稳颔首：“你放心，我知道。”
两人便都没有说话，默默等着门外的动静。
门外。
狱卒听见秦若莲失态的尖叫声，满意地点点头，从随身的酒囊里喝了一大口酒。
热辣的烧刀子划过咽喉，带来异样的爽快感觉。狱卒浑身打了个哆嗦，舒爽地长吁了一口气。
“刘公公当真是神机妙算。”狱卒满意地自言自语，“这犯人的心防，恐怕是马上就要崩溃了吧。只等明天刘公公提审……哈。”
狱卒又喝了一大口酒，歪歪斜斜地走到椅子旁边，坐下呼呼地睡了起来。
天牢里，秦歆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
等外边已经没了声音，秦歆才松了口气，嫌恶地看向秦若莲，唾弃道：“你真没用！”
先前还敢伸手拧断凤凰的脖子，这会儿却不敢接触凤凰的尸体了？
这样的做派，当真让人恶心！
秦若莲被秦歆数落一顿，当即崩溃地哭了起来，捂着嘴没敢出售。
她这副柔弱的模样，更让秦歆厌恶。
秦歆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些什么，便被袁景知拦住了。
袁景知低声道：“说重点。”
秦歆闻言恍然，抿了抿唇。
要不是袁景知提点，她差点就要陷在对秦若莲的厌恶之中了。
眼下，趁早处理了凤凰之死的事情，才是正经。
“秦若莲。”秦歆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开口，连一声二妹妹也懒得叫了，“我要你在一块红布上，拿凤凰的羽毛，绣出一只活灵活现的凤凰来。人人都说你的绣工神乎其技，想来这样的事情，你是能办到的吧？”
“我……”秦若莲愕然看向秦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让我绣花？你疯了吗！”
“少废话。”秦歆低喝，“你若是听我的话，乖乖绣花，咱们说不定还能从这里出去。要不然……呵。”
秦歆冷笑出声。
一听说能离开这里，秦若莲顿时眼神微变。
她低头咬了咬牙，问：“咱们当真能出去？”
“我骗你做什么。”秦歆冷声，“而且，你莫不是忘了，我自己也身在囹圄的事情？”
这……倒也是。
秦歆若是骗自己，对她来说也没好处。
横竖都是死，不如在死前试一试秦歆的法子！
秦若莲咬着牙想了想，最终点头：“好，我绣！可是，绣花的布料从哪儿来？”
“从这儿来。”
秦歆低头，嘶啦一下从裙子上扯下一大块红绸。
秦若莲看得瞠大了眼睛，半天回不过神。
半晌，秦若莲一狠心，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绣花针，拔下孔雀的羽毛搓成细线，便开始一针一线地绣了起来！
秦歆理了理裙子，坐下。
袁景知往秦歆身上看了一眼。
好在秦歆的裙子又长又宽。虽是扯下了一块布，从外头却也看不出什么来。
只是……
袁景知始终放不下心来，轻声问秦歆：“你用这个方法脱身，把握有几成？”
秦歆闭着眼睛，淡淡道：“五成。”顿了顿，又说，“最多五成。”
袁景知的神色，瞬间就是一滞。
沉默良久，袁景知蹙眉：“居然只有五成？”
“五成就已经很不错了。”秦歆淡淡道，“皇上对我是个什么看法，对秦家又是什么看法，你心里也是清楚的。”
代宗气量很小，自从知道秦家帮助过袁景知，就一直想方设法地要把整个镇国公一脉给铲除掉。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代宗一定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袁景知自然也清楚这一点。
他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
良久，袁景知眼前忽然一亮，转眸看向秦歆：“我或许有办法。”
秦歆问：“你有什么办法？”
袁景知看了秦若莲一眼，微微摇头。
秦歆随即会意，袁景知是顾忌着秦若莲在这里，不方便说。
她笑了笑：“那就先别说了，你只管放手去做吧。”
袁景知深深看着秦歆：“你就不怕我做砸了？”
“不怕。”秦歆灿烂一笑，“反正，大不了就是个死！”
“……”
旁边的秦若莲听着，吓得身体一抖。
一滴血珠子瞬间从她的指尖上沁出，弄脏了火红的料子。
秦若莲痛得低呼一声：“啊！”
“你专心点。”秦歆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我们能不能留下性命的关键，你可不要弄砸了！”
“是，我知道了。”
秦若莲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地点头。
“我走了。”
袁景知轻轻说了一句，身形几个起落，很快便彻底消失了。
秦若莲一边绣花，一边忍着指尖的疼痛问秦歆：“阿姐，方才的男人是谁？”看上去，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秦歆淡淡说：“他是我身边的护卫。”
“护卫？”秦若莲当然不信，“区区一个护卫，能在天牢里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甚至是把天牢当成他自己家吗？阿姐，你可不要把妹妹我当成傻子！”
“哟，真新鲜啊。原来你不是傻子？”秦歆冷笑一声，“你要不是傻子，还能帮着林贵妃做出那种事来？”
“我……”
秦若莲顿时被噎了个半死。
她愤愤地低下头，继续绣花，把手里的布料当成了秦歆，恨不得一针针将它扎成个筛子才好！
……
内宫，佛堂。
结束了一天的劳累，宋皇后仍旧是回到佛堂休息。
大宫女彩萍红肿着脸颊，跪在宋皇后的罗汉榻旁边，小心翼翼地帮主子捏腿。
宋皇后心疼地看着彩萍的脸，想要扶她起来：“彩萍，你休息一下吧。”
“不打紧的，娘娘。”彩萍连忙笑着说，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能伺候娘娘，是奴婢的荣耀。”
“彩萍……”
宋皇后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呵，好一个荣耀。”这时，门口忽然响起林贵妃那含酸拈醋、尖酸刻薄的声音，“如果伺候一个无宠的皇后，对你来说便已经是荣耀。那么，若是你有幸伺候了本宫，岂不是祖坟要冒青烟了吗？”
彩萍闻言有些恼怒去，低着头不说话。
宋皇后微微皱眉，冷冷地看向门口。
林贵妃扶着代宗，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门。
看见代宗，宋皇后的眉头皱得更深。
她站起来，冷淡地行了个礼：“参见皇上。”
彩萍跟着一起行礼。
代宗随意摆了摆手：“行了，你们都下去吧。留下朕、皇后和贵妃一起说说话就行。”
“是。”
“奴婢遵命。”
彩萍和其他宫人答应一声，福身告退。
宫女太监们一走，宋皇后便低下了视线，没有再去看代宗。
代宗干咳一声，装模作样地问：“皇后啊，今天的千秋节，你过得好不好啊？”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说不上好与不好。”宋皇后不冷不热地说，“既然事情是您安排的，那臣妾领命就是。”
代宗被顶了一句，脸色一滞。
林贵妃冷笑道：“皇后姐姐说得越发离谱了。你今天的千秋节的确是过得不好，但那是因为秦家送来的礼物太过无礼的缘故，和皇上有什么关系。”
代宗被林贵妃解了围，顿时松了口气，装作刚听说这件事的样子问：“哦，秦家的礼物怎么了？”
“皇上还不知道吧。”林贵妃配合着代宗演戏，愤愤不平地道，“那秦家今年送来的礼物，居然是一只死掉的凤凰呢。皇上您是真龙天子，皇后娘娘自然就是凤命。这秦家送来死掉的凤凰，分明就是在嘲讽皇后娘娘啊！”
“什么，竟有此事！”代宗故作愤怒，狠狠一拍桌子，“秦家真是太不像话了！皇后，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代宗和林贵妃一唱一和的时候，宋皇后就一直站在旁边，不冷不热地旁观。
等代宗说到自己身上，宋皇后才“啊”了一声，徐徐开口：“皇上，您是在问臣妾的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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