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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我。”秦夫人越说越生气，忍不住对秦歆怒目而视，“歆儿你自己仔细想想，母亲说的到底有没有道理、有几分道理。”
秦歆无奈地笑：“是，母亲说的都有道理。”
秦夫人这才稍稍消气，转而去做正事。
所谓的正事，就是为秦歆选一身合适的隆重衣裳，让秦歆穿着去宫宴。
秦夫人左挑右挑，挑中了一身绛红色的八幅长裙。选完长裙还不肯罢休，又选了压裙摆的玉佩，还有种种的首饰。最终，选中一副红玉的头面。
秦歆像个精致的偶人一般，无奈地任由秦夫人折腾着。
看见秦夫人往自己头上插戴着头面的场景，秦歆忍不住问：“娘，这样打扮，会不会太隆重了？”
“隆重怎么了？”秦夫人没好气地反问一声，“被皇上邀请入宫，这可是难得的宠爱，你难道不该打扮得隆重些。我看啊，平日里就是我太纵着你，让你想打扮成什么样就打扮成什么样，你现在才会……”
“哎呀哎呀，好了娘！”秦歆被秦夫人弄得哭笑不得，“娘，我今天都听您的还不行么。您别说了可好？”
秦夫人冷哼一声，面带怒气地道：“好哇，你这是嫌弃为娘的多嘴多舌，让你觉得烦了？歆儿你也不想想，除了为娘的，还有谁会这样为你考虑。你现在是靖边郡主，在外人眼里是威风了。”
秦歆被秦夫人说得没办法，只能任由自家娘亲继续说。
秦夫人一边唠叨着，一边很快给秦歆打扮妥当。
红玉头面，深红色的衣裙，还有唇上的一点胭脂殷红如血。
不得不说，秦歆是个极适合红色的人。
一身的红色，在旁人身上或许会显得艳俗不堪。但放在秦歆身上，便只会让人觉得，她美到了骨子里。
所谓裙拖八幅湘江水，髻挽巫山一段云，不过如此。
秦夫人盯着秦歆看了半晌，怎么看就怎么觉得满意。
没有哪家父母，是不爱自己孩子的。
因此自家的女儿，她自然满意。
不过……
秦夫人想了想，忍不住叹道：“若是你在这次的宫宴上，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如意郎君，那才真是再好不过呢。”
秦歆险些摔倒，下意识地心有余悸，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
发现这会儿袁景知已经不是阿知、没能在跟在自己身边，秦歆才松了口气，随便找了个借口，转头冲秦夫人失笑道：“阿娘，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这高门贵女的婚事，向来是利益结合多于真心喜爱。我的婚事，原本就……”
一语未毕，门外忽然有人轻轻“咦”了一声，声音充满惊讶。
秦歆转头看向门口，发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
秦若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这会儿正娇怯怯地站在门口，双手微微掩唇，一脸诧异地看着秦歆，眼神里透出浓浓的艳羡，还有妒恨。
想不到秦歆打扮之后，居然这么美。
这份大气而又凌人的美艳，让秦若莲看了，一时间居然生出了自惭形秽的心思。
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秦若莲又忍不住咬牙。
她绝对，绝对不可能觉得，自己比秦歆差！
秦歆不过是仗着家世，仗着嫡出的身份罢了。而她，却是温柔体贴、美丽娴雅。
所以，她决计不可能输给秦歆！
秦若莲想着想着，一时出了神。
秦歆挑了挑眉，静静地看着秦若莲的脸色一会儿狰狞，一会儿又惆怅。
就连素来被保护得很好、不太懂得看人脸色的秦夫人看着秦若莲，也觉得有点奇怪。
秦夫人忍不住开口：“若莲，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啊……”秦若莲如梦方醒，连忙掩饰性地微笑，“二叔母，若莲没什么。只是这段时间好久没看见阿姐，先前也只是跟大家一起见了一面，没能私底下说几句话。若莲心里想阿姐想得紧，这才来看看她。”
秦夫人听得皱了皱眉。
说也奇怪。秦若莲的话分明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总是让秦夫人莫名觉得难受。
仔细想来，或许秦若莲是缺了一份真诚。
秦夫人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淡淡道：“你们姐妹既是要说话，那就说说吧，倒也无妨。只是若莲，你要注意着时间才好。毕竟你姐姐晚上，还是要参加宫宴的。”
秦夫人原本只是想要让
然而，秦若莲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是，若莲知道了。”
秦若莲娇娇弱弱地点头，心里却在暗自咬牙。
在她看来，秦夫人的话语，分明就是在炫耀。
她在炫耀秦歆可以入宫参加宴会，自己却只能在外头，冷冷清清地过上一整天！
“阿姐，你好久没回来了。”秦若莲攥了攥拳头，脸色很快恢复正常，看着秦歆笑意盈盈，“妹妹最近，可是很想你呢。”
秦歆淡淡笑笑：“那，就有劳妹妹想我了。”
“咱们姐妹，彼此多有思念，原也是应该的。”秦若莲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问，“不过……阿姐，听说这一次。你见到李家的大公子，李兆了？”
“哦？”秦歆挑了挑眉，眸底闪烁冷光，“看来二妹妹对这李兆，倒是很在乎呢。要不然，你为何不问别人，却独独要问起这个李兆的事情？”
秦夫人闻言，也疑惑地看向秦若莲：“是啊若莲，你一个未嫁女这样关心外男，恐怕是不好吧。”
“阿姐，你想得也太多了。”秦歆的反应，未免太过敏锐。秦若莲眼皮跳了跳，假笑了下，道，“妹妹不过是听说了一件传闻，想要向阿姐求证而已。”
秦歆笑着微微挑眉：“哦，是什么传闻？”
“那个传闻，就是……”秦若莲深吸了一口气，道，“妹妹听说。叔父在边关的时候，曾经被李兆为难过？”
秦夫人闻言一怔：“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秦歆也蹙眉看了秦若莲一眼。
先前为了防范秦夫人知道这件事、徒增无谓的担心，秦歆倒是真的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秦夫人。自然，就连秦家的其他人，也都是一直瞒着的。也不知道秦若莲到底是从哪听说的这件事，消息居然还算灵通。
而且好端端的，秦若莲提这个干什么。她想做什么？
“妹妹也不过是从外头白听了这么一句。”秦若莲笑笑，慢悠悠地说道，“如果事情当真是如此，那李家未免也太对不住咱们秦家一门了。”
秦夫人也听得面色不豫，点头道：“若莲这话说得，倒是很有道理。咱们秦家为大衍出生入死，皇上要是真的这样做，未免就太让人寒心了。”
秦若莲听得暗自得意，忍不住勾了勾唇。
其实这件事，她也是从那个倒霉的死鬼——李悦，她留下的奴婢那里听来的。要不然，以她区区一个庶女的身份，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只是接下来，她能利用这件事达到的目的，就可以有很多了。
譬如接近李兆，再譬如，和李兆……
秦若莲想着想着，忍不住有些得意忘形。
“阿娘。”秦歆若有所思地看了秦若莲一会，忽然笑道，“其实我倒是觉得，李兆虽是监视了爹爹和两位哥哥在边境的一举一动，却也未必有什么恶意。”
“没有恶意？”秦夫人不敢苟同地蹙眉，“歆儿，你是在为那个李兆开脱吧。不管怎么说，咱们秦家在外头辛辛苦苦的立下汗马功劳，那个李兆却在背后挖咱们家的墙角。这样的举动，根本就是下作！”
秦歆笑着走过去，挽起秦夫人的手，慢悠悠地道：“阿娘，你不妨再想想啊。咱们秦家在边关打仗，是忠于王事。但李兆奉命去看看咱们秦家有没有做出不该做的事情，又何尝不是勤于王事呢。去检查咱们秦家有没有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这归根结底是皇上的命令。李大公子也不可能抗命的，是不是？”
秦夫人仔细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回事。
她有些不情愿地蹙眉，叹气道：“歆儿，你说得对。但就算你说得对，为娘的还是有些不高兴。”
“二叔母……”
秦若莲在旁边听着，心里有点着急。
她暗暗咬牙，想要再撺掇几句，却无从开口。
秦歆笑着点头道：“咱们又不是圣人，面对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会不开心的。其实啊，要女儿说。如果咱们心里真的过不去这一茬，那大不了往后，秦家人看见他们李家的人，绕着走就是了。二妹妹，你说是不是呢？”
秦歆说着说着，忽然就把话题绕到了秦若莲身上。
秦若莲顿时就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道：“阿姐，我，其实我也……”
秦夫人想了想，也转过头道：“若莲，歆儿说得没错。咱们秦家的人，还是要拧成一股劲儿的对付这种事情才好。既然你也是秦家的人，那么往后，你就不要再去接触李府的那群人了。我记得从前，你和李家那位大小姐的交情是最好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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