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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当中母子二人对话，清晰可闻，苦！
这是在通化坊，距离朱雀门不足千米之距，然而繁华的长安朱雀大街和他们一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多年未曾出宫，李渊鼻尖微微发酸，就是这样，这少年都不曾说出被退学的事情，一定要咬牙硬抗么？
靳东来也不知道，每次话到嘴边，不敢说，怕娘亲伤心，失望。
当初考中之后，娘亲带着家里唯一一点钱，去了城隍庙还愿。一辈子不信神佛的娘，去了城隍庙。
小院当中火光摇曳，倒映着不同的心态。
李渊清清嗓子，高喝一声，“敢问可是靳东来之所？”
靳东来正在心里发憷，天色要亮了，白天之后该怎么办，以后该怎么办，毫无一点头绪。
李渊的话如同惊雷，划过长空，击中靳东来的身体。
“谁？”
匆忙收起书本，靳东来冲着外面喊了一句。
“你这孩子，娘怎么教你的，快去看看，这无端无礼。”
老母亲拍拍身上尘土，拍打了下靳东来的后背，催促他快点出去。
“去看看，娘去收拾收拾，你把人迎进来。”
“好！”靳东来应了一声，顺手扶了下娘亲。
等靳东来走到院子当中，半人高的篱笆院墙挡住不了屋外这么多人，熙熙攘攘一群人，看的靳东来一阵心慌。
“你，你们，你们是谁？”
“老夫李渊！特此来向你赔罪，请继续前往学校学习！”
“老夫虞世南！特此来向你赔罪，请继续前往学校学习！”
......
靳东来何曾见到过这么大场面，李渊是谁，依稀当中只听过名讳，记得不是太清楚。
虞世南是谁，靳东来清清楚楚，还有后面的房玄龄，高士廉等人，哪一个出去不是人巴结的对象？
李渊深深一弯腰，这一礼吓坏了靳东来。
靳东来白着脸，连忙鞠躬还礼，“诸位相公，博士，学生靳东来有礼了！”
“赔罪之事不敢当，既是虞公邀请，学生自当前往，可是家中羞涩，拿不出那么多钱，请虞公见谅！”
学校是靳东来心目中最神圣的地方，如今这神圣的地方已经变味，靳东来已经高攀不起。
李渊直起身，看着眼前衣衫单薄的少年，穷，不失礼度，有着自己的傲气和傲骨。面对这么多人，心中胆怯，却表现不慌乱，是个人才。
“靳东来，你可放心前去，学校还是和之前一样规矩，学费书本费皆不用你掏钱。此乃太子殿下定的规矩，任何人不得逾越，你大可放心。”
“你眼前之人，乃当今圣上之父，如今太上皇！为表诚意，特此代表学校向你致歉！”
“这是当初许诺入学之后给的书籍，你可保存好，上学时候每日都要带着。还有这十贯钱，权当一些小心意，你暂且收下！”
李渊不便开口，只能虞世南张口解释，这一解释把靳东来吓了个半死。
浑身战栗不止，急忙冲着李渊就要跪下，还好李渊眼疾手快拉住了他下跪的身体。
“不用慌，我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你如果能原谅我，就请收下这书本。”
被李渊拉着，靳东来吸了不止一口冷气，冰冷的空气进入肺腑，很快让颤抖的身体逐渐冷静下来。
脑海中过了一遍眼前的情况，靳东来目露珍重，后退两步，冲着李渊和虞世南一拜。
“谢谢，太上皇！”
“谢谢，虞公指点！学生不敢推辞！”
“书，学生收下，钱，请虞公带回去。如今灾年，学生还能过活，还有许多活不下去之人，十贯钱足够！”
“好！”
李渊起初不懂，为什么李承乾一直说学校是最干净的地方。
如此人杰，哪怕是饥寒交迫，也不忘心系天下。
此等节气可谓人杰！
“书，我留下，钱十贯你嫌多，我给你一贯，你不用推辞，这是让你吃饱的。”
“太子曾说吃饱才有力气，才有精神，没精神力气，一切都是虚妄，我希望你懂。身体是一切的本钱！”
李渊仰天大笑，大唐有此等人才，何愁不兴盛。
靳东来不再推辞，再次一拜致谢。
李渊寒暄几句，告别。
出了院子，此时所有人心情不同之前，没有接触过不知道，接触过才知道事情为何。
气节！
当初李承乾说的，现在映照到了现实。
第二家，第三家。
……
上午，李渊跑了十家，所有人大同小异，这让李渊看到了希望。
整个长安开始轰动，所有学校退学学生不再落寞伤神，全都在期盼。
为了加快进度，下午李渊拆队，兵分七路拜访学生。
当晚回到东宫，李渊感慨颇深，拉着老李一顿教育。
“老二，以老父之见，不如你传位吧！”
老李：？？？你跑出去一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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