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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煦仁话音刚落,上首的皇帝连连点头。
禁军确实是一大块肥肉,可再肥的肉现在也不如得到皇帝的心要紧。
他受到鼓舞,接着道:“何况儿臣想,大妹妹是再孝顺不过的,她心里装着父皇,一定会率领禁军好好护卫宫城护卫父皇,这样儿臣在宫外也放心了。”
说罢立刻看向宋朝业:“大哥,你说是吧?”
宋朝业:“……”
他这会儿说再多,功劳也是宋煦仁的,他还说个屁!
“父皇,儿臣认为不仅该让大妹妹名正言顺地得到禁军兵权,还应该再给她加以封号,以示嘉奖才对。”
为了不被宋煦仁压下去,宋朝业只好加大价码。
对面的宋煦仁含笑看着他肉疼的模样,他明明舍不得让宋清词得到更多好处,为了得到圣心又不得不咬牙说出这话,有些好笑。
他不知道,今日宋煦仁根本不是顺势开口,而是早就在等着开口的时机。
宋煦仁是宋清词找的第三个帮手。
昨夜紫练也去了一趟二皇子府,只说了一句话,宋煦仁就决意今日在朝上帮她……
“大皇子是毒害爹爹之人,有我宋清词在一日,绝不会让他成为太子!”
这句话让宋煦仁非帮她不可。
帮她就是给大皇子垫一块绊脚石,帮她就是在皇帝面前给自己吹道耳边风,帮她……
就是帮自己。
眼看宋朝业和宋煦仁都明确为宋清词说话,连沈泽光都不大敢开口了。
朝中有陷入结党的臣子更加不敢开口继续弹劾,甚至慢慢转变了口风,开始为宋清词说话。
“众爱卿说得都好。”
皇帝的苦恼解了,脸上又出现笑意,说这话的时候着意看了宋煦仁一眼。
宋煦仁低头,一脸勤谨模样,心里欢欣。
“既然诸位爱卿没什么异议,朕决定择吉日另行册封礼,封柔嘉公主为楚国公主,享楚地食邑。”
昨日禁军演习场上,皇帝就想封宋清词为楚国公主,被她拒绝非要禁军兵符。
没想到朝臣们大肆弹劾闹了一场,不但没让她丢掉兵符,反而给了她意外之喜。
楚国公主……终究是她。
下朝之后。
群臣先后离开文德殿,前头一拨人只见外头空旷的广场上,娇美的女子迎风而立,正看向大殿。
是大公主,如今该尊称一声楚国公主了。
她竟跑到这里来。
朝臣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待要说什么,又不好说什么,只能低头走过,厚着脸皮给她行礼。
宋清词像完全不知众臣今日在朝上弹劾她似的,笑眯眯地应了。
忽然她看到什么,提起裙角一溜小跑。
众臣的目光不自觉随她移动。
“外祖父!”
宋清词小跑到陈克秀跟前,骨子里的血脉亲情,让她对这个根本记不清的外祖父十分热络。
一看陈克秀的面容,她便知道陈敬棋眉目清润的脸承自何处。
陈克秀年近七十,须发皆白,却没有寻常这个年纪人的苍老之态,反而有仙风道骨之感。
宋清词在他面前端端正正跪下,磕了一个头。
“使不得!”
陈克秀毕竟年事已高,没能及时避开她这一礼,身旁搀扶的陈敬棋和陈谢芳也没想到她会当众行如此大礼,惊讶之下没能避开。
看见这一幕的朝臣也很惊讶。
都说大公主傲慢任性,没想到对自家长辈她这么乖顺,全然没有公主的骄矜。
大公主除了生得美貌,唯一的优点就是孝顺了吧?
这一点倒是没有人质疑。
朝臣们不过多看了几眼就走出去了,宋清词久久才抬起头,笑道:“外祖父一把年纪不辞辛苦,连夜从关西赶到京城,区区一礼,难以表达清词心中的感激。”
陈克秀老目浑浊起来。
有她这句话,他连夜赶路的辛苦都消尽了。
“老泰山。”
皇帝从后殿绕过来,笑呵呵地扶着他的手,“我有多少年没见过老泰山了?每每修书请您回京城小住,您总是推辞不肯。”
说罢看了跪在地上的宋清词一眼,“还是大囡囡有面子,请得动老泰山入京。”
这一眼意味深长,三分恼怒,七分欣喜。
他恼怒的是宋清词连这么大的事都瞒着他,又欣喜她现在心有成算,竟然想得到让陈克秀入朝替她说话。
这么好的法子,连他都没想到。
自从先皇后驾薨,陈克秀很快告老还乡,京中只剩他小儿子陈敬棋一支还在朝为官,低调得让人想不起来他们陈家还是后族。
也正因此,皇帝想尽办法也没到陈家头上去。
陈敬棋听皇帝话中有话,担心他责怪宋清词,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替宋清词说话。
地上的宋清词拍拍手上的灰,忽然自己站起来了。
“爹爹吓唬人做什么?没瞧小舅舅生怕您责怪我,脸色都变了。”
“哈哈哈哈!”
卸下重负的皇帝笑得爽朗,拍拍陈敬棋的肩膀,“我这丫头无礼了,连长辈的玩笑都敢开,你别嫌她。”
陈敬棋这才放心。
他知道皇帝宠爱宋清词,没想到宠爱到这等地步,父女俩毫无间隙。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宋清词已凑到陈敬棋身旁,“小舅舅才不会嫌我呢,他喜欢我还来不及!”
“噗!”
皇帝被逗得直笑,这样其乐融融的场面他许久没见到了。
“朕已命人在宫中设宴,难得一家团聚,老泰山今日在宫里用了膳再走,你们俩也一起。”
他指了指陈敬棋和陈谢芳。
皇帝设宴,宫中用膳,这是寻常亲贵难以得到的殊荣。
陈家父子几人待要行礼谢恩,宋清词已搀起陈克秀往前走,“外祖父多年没回京,还记得宫里什么模样吗?一会儿我带您去转转……”
众人回到皇帝的福宁殿,只见朱红宫墙之下,立着一道碧色长衫的身影,修姿如竹。
宋清词脸色一变,“他怎么会来?”
那人正是沈玉临。
他立在宫墙之下,饶有兴趣地看墙面裂痕里生长出来的细细嫩芽,上头顶着小小一朵米粒大的白花。
微不足道的坚韧,也有可看之处。
皇帝笑道:“我让玉临来的,他也该来见见长辈。”
他在殿上见着陈克秀之时,便命人去公主府请沈玉临了,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听见动静,沈玉临回身看来,而后上前行礼。
“陛下。”
“外祖父,陈舅舅。”
陈克秀听他称呼,便知这就是宋清词的夫婿沈玉临,不免多打量他几眼。
越看眼中的满意之色越浓,到最后连连点头,“好,好。你年少之时便名扬京城,那时老夫竟无缘一见。今日细看,沈家郎君不负盛名。”
他是年老经事之人,见过太多“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例子,沈玉临却不是这等俗物。
陈敬棋和陈谢芳一直在京中,都是见过沈玉临的,当初听说宋清词选了他做驸马,陈家父子心中都十分高兴。
唯一担心的就是沈玉临自己不愿意。
如今见他们小夫妇俩站在一处,宛如一对璧人,心内更满意这桩婚事。
“外祖父过奖。”
沈玉临温润含笑,谦和拱手,“年少虚名多是京城父老抬爱,陈家公卿贵胄却素来低调,一门清流,才是为官典范。”
他这样有才华又谦逊的后辈,素来最得老人家喜欢。
果然,没聊几句,陈克秀看他的目光就不同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
宋清词没说什么煞风景的话。
哪怕她觉得沈玉临是假装的,只要能让老人家高兴,是真是假无所谓。
她心内微微一叹,正想搀着陈克秀进殿去,沈玉临忽然朝她走来,自然地接过陈克秀的胳膊。
“公主手上还有伤,我来扶便是。”
说罢搀着陈克秀,一老一少有说有笑地朝殿内走去。
宋清词:“……”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连姥爷都跟她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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