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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公主开始了她的表演 > 第二百零八章 可惜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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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临一脸认真。

    她瞧着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眼中的三分幽怨,顿时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为了国家大事就把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娇妻,推去给别的男子。

    这……

    是不是搞反了?

    宋清词决定把不对头的现状纠正回来,“你看啊,是这样。我是长公主,你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你我同在朝中效力,是否应该万事以国家大事为先?”

    沈玉临不答话。

    她觉得有戏,继续道:“那为了国家大事,是不是可以稍稍牺牲个人小节,比如……驸马的美色?”

    她才说完,那张美色诱人的脸顿时黑下来。

    宋清词讪讪一笑。

    看样子某人有些小气,不舍得牺牲美色。

    “不是。”

    果然,他嘴里无情地吐出这两个字。

    宋清词一阵失望,心道沈玉临还不如她一个女子看重国家社稷,也难怪,毕竟她是皇室血脉,沈玉临又不是。

    见她一脸失望,沈玉临缓缓道:“我不会万事以国家大事为先,只会……以你为先。”

    宋清词愣了愣,便听他接着道:“若金国公主想给我做妾,那就做吧。公主府不愁多一双筷子吃饭,只当多养个无关紧要的闲人。只要金国可汗无异议,我自然无异议。”

    就像宋清词在尹敏凤向他告白之后说的那样——

    纳妾归纳妾,又没逼他跟人同房!

    宋清词:“……”

    上回尹敏凤要给他做妾,连皇后尹氏都亲自出面说项也没见他这么好说话,这次怎么变了口风?

    难道真像文敏她们所说,沈玉临没有直接拒绝完颜真真,是对她颇为不同?

    “我有样东西给你看。”

    沈玉临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怔怔地抬头,只见他从袖中拿出一副画轴在桌上缓缓展开。

    那画看起来不像新画成的,应该有些时候了,初展开露出的是乌压压的云鬓,鬓间戴的璀璨明珠,是宋清词一向喜爱的装饰。

    再往下卷,美人雪肤花貌,明眸善睐,眼中小女儿的娇态分明是见着喜爱之人的神情。

    “这画师笔触正好,难为他能把这双美目里的光芒画出来。”

    宋清词才看了那双眸子便忍不住夸赞,沈玉临不语,继续把画卷往下展,露出美人整张脸看。

    这张脸十分熟悉,正是她日日见到的。

    宋清词有些惊讶,等整幅画卷都展开,华服美人的衣裙首饰件件都那么眼熟,再看背景画的宫墙之下,分明就是她——

    是她第一次在宫里见到沈玉临时的模样。

    “这是谁画的?”

    宋清词伸手轻抚上画上女子的衣角,那是前世的她。

    说来也奇怪,她今日听说完颜真真跑到府上来向沈玉临诉衷情,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前世她初见沈玉临的那一幕。

    也是因为如此,她不敢回府见到完颜真真,唯恐在她身上看到那时的自己。

    沈玉临却忽然拿出这幅画给她看,莫非他也想到了他们宫中初见之日?

    “是我。”

    沈玉临的手慢慢地抚上画卷,小心翼翼地,离宋清词的手越来越近。

    两只手几乎要靠在一起的时候,他再三犹豫,终于没有碰上,中间只隔了一丝丝距离,正好是画上宋清词的衣带。

    那么清晰分明,像一条鸿沟分开他们两人。

    “不过不是在宫中初见时画的,是见过你留在宫里那幅我的画像后才画的。”

    怪不得,这画比她那幅墨迹看着新一些。

    宋清词笑了笑,“跟你这幅相比,我那幅画的太粗糙简陋了。我不擅长作画,还是你画的栩栩如生。”

    “画的比你那幅好,可惜太晚了。”

    沈玉临的话别有深意,满是懊悔。

    他当初那么不喜欢宋清词,不喜欢她大公主的身份,连带她对自己的情谊一并弃若敝履,从未珍惜。

    倘若一直这样下去也好,偏偏他不知几时起爱上了宋清词,为她连从前最在意的士途前程和家族荣耀都顾不得了。

    他在宫里见过宋清词画的他的肖像之后便将那幅画收了起来,而后无数遍细看无数遍回想,终于想起他们初见之时她的模样和她眼里的光,这才提笔画下——

    可惜太晚了。

    “不晚,不晚,哈。”

    宋清词干巴巴地打了个哈哈,想敷衍过去,顺势将贴在画上的手收回来。

    他却想也不想地越过了那道鸿沟,顿时将她的手紧握在手中,“你当初对我一见钟情,我不信你是见异思迁的人,到如今你连实话都不肯跟我说么?”

    “你只是气我晚了,所以不肯再像初见之时一样倾心相待,对不对?”

    宋清词低着头,他抓着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她用力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只能由着他。

    是气他晚了么?

    她知道,不是的。

    她是气他害她死的凄凉,若纯粹是气就罢了,她是恐惧。

    她唯恐自己会重蹈覆辙满怀仇恨地死去,前世所有的苦痛归根究底只有两个来源,一是她过分爱慕沈玉临而委屈自己,二是她身为先帝之女手无实权,靠山一倒就再无地位。

    所以她一方面不敢再对沈玉临倾心相待,哪怕知道前世一碗毒药不是他所给,她也只能做到不多怨恨而已。

    另一方面她在朝中拼命攫取权力,试图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亲人,她眼中只有公事,根本无暇去想儿女私情。

    这话怎么同他解释?

    要怎么解释,他才能明白她和他之间,隔着她一条命的距离。

    那是远甚于天堑的距离。

    “你记得当初柔良差点被狄飞宇虐杀的事情么?”

    她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最合适的解释给他,“倘若我始终是初见你的宋清词,那被虐杀的就不单是柔良了,我也一样。”

    “我知道你和狄飞宇不一样,你从没有想过要杀我。可你应该明白,如果我还是初见你时的我,能杀我的人就太多了。”

    “哪怕我变成现在这样,还有从前的高家,沈泽光,沈夫人……他们都想要我的命。若我还是从前的我,我还能活着站在这里么?”

    “若我还是从前的我,你沈玉临此刻会来求我像从前一样对你倾心相待么?”

    最后那句话一出口,沈玉临登时一愣。

    答案无须说出口,宋清词知道,他也知道。

    原来她变成了他喜欢的模样,就是不喜欢他的模样,何其讽刺。

    “你我之间若总说从前,那是一笔糊涂账。我都不计较了你还计较什么呢?”

    宋清词笑了笑,满脸阴霾似乎都被春日暖阳驱散,“前方道路光明而美好,你我还需向前看才是。金国公主的事你既无异议,那么金国若向朝廷提出联姻的要求,我会出面力主同意的。”

    说罢当先朝雅间外走去。

    她背过身的那一刻,面上的笑容渐渐消散,一丝愁绪罕见地从她美目中透出。

    沈玉临看不见。

    房门打开,她的身影走得决绝,茜色裙摆掠过房门的那一刻,他冲口而出——

    “我会弥补,会待你好,会像你曾经倾心待我一样待我,相信我。”

    若不是亲耳听到,宋清词真不敢相信这样恳求中带着卑微姿态的话,会是沈玉临说出来的。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能说出这种话,委实不易。

    宋清词嘴角翘了翘,笑得灿烂。

    她到底没有回应沈玉临的话,只是继续朝楼下走,脚步轻快,像是卸下好大一块包袱。

    此刻,驿馆中完颜野烈兄妹也在讨论同一件事。

    “不行!”

    完颜野烈面容冷肃,严词拒绝,“我大金的嫡公主想给人做妾,还要通过汗父下国书施压?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完颜真真小脚一跺,急得去抢被完颜野烈拿走的信封,那里头是她熬了一个时辰一笔一笔写出来的给金国可汗的信。

    “为什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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