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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词一句话，问得众人哑口无言。
这个问题他们从来没有想过。
“自然是拥护长公主！”
有反应快的人及时答道：“我等承蒙长公主提携才有如今的地位，怎么能忘长公主的恩典？方才那样说，只是为长公主夫妻和睦着想，绝非偏向沈驸马。”
“是啊是啊，长公主千万不要误会，我们自然是拥护您的。”
这些人虽然都表了态，宋清词却能看出来，他们对沈玉临的认同度还是很高的。
尤其是庄无为和伏老将军等人，他们亲眼见证过什么，因此至今还难以相信宋清词和沈玉临真的闹翻了，总觉得他们只是一时夫妻拌嘴。
是时候该让他们知道，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夫妻拌嘴了。
“庄无为，你又何必如此敬慕沈玉临？”
宋清词嘲笑道：“他沈玉临不过是出身沈家，投了个好胎罢了，你若有他的运气未必不如他的才学，何必妄自菲薄？”
“在本公主看，你未必比他差。”
庄无为听见这话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宋清词。
她……是认真的？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和沈玉临比肩。
其余朝臣听宋清词这话，总觉得她意有所指，不禁惊讶地看向庄无为。
“怎么，你不信？”
宋清词瞧见他满眼的惊讶，笑道：“他沈玉临能有如今的地位，不过因为他是我宋清词的驸马。若我的驸马是旁人，他照样能在朝中风生水起。”
“不为别的，只为他是我的夫君，你可明白？”
明……明白？
他明白什么啊！！
庄无为瞬间红了脸，手足无措，总觉得宋清词在暗示他什么，又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会错了意。
回答明白或者不明白，好像都不对。
庄无为干脆选择了闭嘴。
好在宋清词并没有逼他开口回答，她扫视了一眼众人的脸色，目的已经达到了。
“有诸位大人今日的表态，本公主就放心了。武举春闱在即，请诸位大人多多配合，务必要保证武举顺利进行。”
她说罢拱拱手，当先朝宫外走去。
……
武举春闱就在眼前。
因是第一届武举，时间仓促，在春闱之前，地方上选拔“武秀才”和“武举人”都很快，最后到京城赴考的人才也格外多。
因为宋清词说，宁宽不严，第一届武举需要多多地选拔人才，填充到有空缺的军队之中。
王大嫂等在京郊习武的妇人们，多半都考上了武秀才，考上武举人能参加春闱的人数并不多，只有五人。
但从全国的比例来看，已经十分地高了。
其中包括王大嫂本人，还有四个妇人宋清词也都是了解的，她们的出身最悲惨贫苦，平日练习武功也最刻苦，怪不得能考上。
“综合来看，全国来应考的武举人之中，还是男子占绝对大多数。”
宋清词接了礼部送来的名单，和赵城分析，“相比之下，京城的女举人多一些，其他各地极少，有的一个州府连一个女举人都没有。”
她叹了一口气，虽然情况和她预想的差不多，到底还是有些失望。
如果女举人的数目能更多些就好了。
“长公主别操之过急，这是第一年，能有这么多女举人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了。”
比起宋清词的略显失望，赵城反而觉得有些惊喜。
在他看来这些人数不算少了，毕竟除了京城之外，其他偏僻地方可能连武举的制度都没搞清楚，那些女子更没有时间准备考试，难免耽误。
就算这样都有这么多女举人到京城来，下一届考试的时候一定会有更多。
“对了，你赶紧通知礼部一声。”
宋清词忽然想起来，忙道：“那些女举人的下榻之处要格外妥善安排，和男子区分开来，以免不便。举人进京赴考的衣食住行本就该由朝廷负责，对于这些女子，负责的标准可以再提高些。”
“好，我这就让人去知会礼部。”
赵城出门朝士兵吩咐了几句，士兵立刻出了公主府去传话，赵城再回上房中的时候，忽然觉得上房的侍女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好像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一样。
他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那些侍女为什么这么看他，一边想一边慢慢地往房中走去，见到宋清词坐在榻上的身影，这才想起来——
那些侍女一定把他当成破坏宋清词和沈玉临夫妻关系的第三者了！
赵城想到这里瞬间脸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那什么表情？”
宋清词抬头看了一眼，见赵城满脸古怪的笑意，不禁好奇。
赵城无奈地摇摇头，“幸亏我知道你和沈玉临在搞什么鬼，否则连我自己看自己都像第三者。你知道昨夜我兄长找我做什么么？”
“他该不会……”
宋清词想起当初赵邦鼓励他和自己言明心意，难道这次赵邦又在鼓舞他？
“他说，让我最近注意些言行举止。”
赵城哭笑不得，“他说最近我若和你在一处时不多注意，旁人会误以为你和沈玉临不睦和我有关系，那我的名声就全毁了。”
噗。
宋清词差点一口热茶喷出来。
这是说赵城是第三者横刀夺爱的意思？
“我看赵邦说的有道理。”
宋清词同样哭笑不得，“为了你的名声着想，咱们最近要议事还是在宫里议吧。我和沈玉临演这出戏，要是坏了你的名声就不值当了。”
她和沈玉临反正已经成婚了，就算彼此名声臭到家，好歹彼此不嫌弃。
赵城还没成婚，他的名声贵重得很，不能被他们两搞臭。
赵城道：“我正要告诉你，这几日我要参加武举考试，宫里我已经和陛下及皇后陈贤妃都知会过了，考试这几日我也不能到你这里来，你若有事就直接找禁军的几个指挥使，都是信得过的心腹。”
“我差点忘了，你也要参考此次的武举。”
宋清词朝站在门外的侍女的招招手，“把我给赵统领准备的那份东西送来。”
侍女行了个礼下去取，等东西送来，宋清词道：“这个包裹是我看柔良给江流子收拾的，我看着很好，就让人收拾了个差不多的给你。这里头有鹿皮的护膝，又轻薄又保暖，考试的时候戴着正好。”
“还有文房四宝，是给你考兵法的时候用的，都是我按照你平日的习惯准备的最适合的器具。那个毛笔是狼毫，你最惯用的。”
她将包裹里的东西一一拿给他看，而后又重新包好给他，“你一会儿拿给跟你的士兵，明日进考场带进去，一应都是全的。”
赵城原本听她说差点忘了自己要参与考试的话，还有些失望，没想到她居然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花了许多心思准备的，每件物品都是最适合他或者他平日最喜欢用的，换做不了解他的人根本收拾不出来。
他爱惜地将包裹抱进怀中，“陛下近来不理朝政，你那么忙，何必费心思在这种没要紧的事上？”
“哪里是没要紧的事？”
宋清词道：“虽然你已经是朝中二品武将，不指望这点功名加官进爵，可我知道你这次进考场也不是为了玩玩的。你一直想考个功名让赵邦看看，让赵家列祖列宗知道你没辱没赵家的门风，这是正经事。”
原来她还记得他当初随口说过的话。
赵城心中一阵暖意，抱紧了那包裹，“我一定会榜上有名，让朝臣们看看，你发起武举是真正能为军中选拔人才的。”
说罢大步朝门外走去。
才到公主府外，忽见尹敏凤的马车也停在府门外，见到赵城出去，尹敏凤连忙迎了上来。
她的怀里也抱着一包东西，不知是什么。
尹敏凤兴冲冲地赶上来，见到赵城怀里抱着一个包裹十分爱惜的模样，笑容顿时消失不见。
她似乎来晚了。
那包裹他那么爱惜，一定是宋清词给的吧？
看到尹敏凤手里也抱了个包裹，赵城不免有些惊讶，“尹小姐，你这个包裹是……”
“哦，这是刚才别人送我的东西，我忘了放下了。”
她连忙把包裹交给丫鬟，不由笑道：“是我有些糊涂了，别人给我的东西我抱在怀里做什么，像个傻子一样。”
她不想承认那是要给赵城的东西，因为她很清楚，她给的和宋清词给的，在赵城心中完全不是一个分量。
索性不给的好。
赵城听了这话一愣，低头看了看被自己紧紧抱在怀中的包裹，以为尹敏凤在嘲讽他。
尹敏凤也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她刚才想自嘲骗过赵城的，没想到说出来的话反而讽刺了赵城。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
尹敏凤哭笑不得。
“额，我知道。”
赵城朝她笑笑，“你是来找长公主的吧？她这会儿应该有空。我明日还要考试，就先回去准备了，尹小姐告辞。”
说罢抱着那个包裹兴冲冲地走了。
尹敏凤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傻瓜，我是来找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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