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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是所有的任务,都可以让她有前期摸底的机会的。对于雇佣兵女王来说,要接近目标,往往就只有一个机会,所以才练就了她如此精准宛若雷达一般的侦测头脑。
加上她曾经在沉香锁香的监事下,出过一次府。早就将丞相府里的路线和各院落的位置牢牢记在了脑海里,因此更是如过无人之境了。
她小心翼翼地在丞相府里穿梭着,潜行着。只是她没想到,就在进入外院的时候,会不小心遇到一只……猫。
所有的动物对危险都有一种天性的感知,当它对上霓凰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从霓凰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煞气。
于是,那猫竖起尾巴,近乎恐惧地连声叫了起来:“喵呜!!喵呜!!”然后用夺命而逃地速度逃窜了出去。
这般动静,立刻引起了府内巡逻护卫的警觉,然后往霓凰藏身的方向走来!
霓凰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她所站的地方,是墙根,并无其他的遮挡物。若是护卫过来,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她!
而且一墙之隔的内院里面,另一群巡逻护卫的脚步声也传进了她的耳朵。此时若是翻身回去,恐怕也是刚好被撞个正着!
看来……只有将他们解决掉了!
她下意识地做出了决断,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黑色匕首,五感控制到最敏锐,然后细数着慢慢靠近她的护卫的人数和距离。
此时此刻,若是可以进入她的大脑,就会发现她的脑海中仿佛有一台最高配置的计算机正在高速的计算着一个如何用最少的动作,最快的速度,将人一击毙命不发出一点声音的最优方案!
而就在她打算跳出去出手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一盆水直直向那几个护卫泼过去的声音。
“妈的!是谁泼了老子一身水?”护卫怒道。
“啊?是凌大哥啊?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真是对不起,我帮你擦擦吧?还是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洗干净再给你送过去?”
“你你你!你别碰我!”
“嘻嘻嘻……凌云,人家玲儿妹子想给你洗衣服,你就让她给你洗嘛!咱们想要人家玲儿姑娘洗,人家还不肯呢,是不是啊,玲儿姑娘?”
“对不起啊,凌大哥……”
“你住嘴!你只不过是个三等丫鬟,而我是丞相府护卫一队的队长,可不是你那什么劳什子哥哥!你大晚上的在厨房里做什么?刚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我……二小姐说明天早上想吃烙饼,和面发面要好几个时辰,所以我就提前过来做烙饼了。结果被一只野猫给弄脏了!把我气得狠狠踹了那野猫一脚!然后那野猫跑了,我气了一阵,听说野猫怕水,就想门口倒点水,省得野猫再来坏事。”
“……”
“凌大……凌队长,你要不要吃?我一会儿做好了你再来这儿,我留给你吃?”
凌云走进厨房查探了一番,发现没有可疑之处后,便冷着脸道:“不用!少跟我套近乎!咱们走!”
……
等凌云带着人走后,姚玲儿才绕到门口面,将霓凰一把拉进了厨房,然后关紧了门。
“二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啊?”姚玲儿一脸后怕道。
霓凰看着厨房灶台上果然贴着烙饼,终于明白那凌云为何这么轻易就离开了。她转头看向姚玲儿,眸色幽深道:“你不是在房里睡觉吗?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跟踪我?”
她问出这话的时候,手中的匕首已经刀刃向下了,那是她起了杀机的习惯性动作。
姚玲儿闻言,神色大惊道:“跟……跟踪?怎么可能啊!我都不知道小姐你晚上会出月华院,怎么会跟踪您?我就是……我就是有点饿了……想看看厨房里有什么吃的……”
她圆润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霓凰盘问过不下上千人,知道说谎话和说真话的差别。她握匕首的手松了松,又问道:“那你刚才怎么会突然出来?你知道我在墙后面?”
“我也不确定是小姐你……就是可能人在做坏事的时候吧,比较容易心虚,所以耳朵特别灵。我刚在偷吃东西的时候,就听见墙外头有很轻微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站在那里。我就贴着墙洞往外看,但那洞太小了,外面又黑,也看不出什么。不过……透过那墙洞我闻到了小姐身上的香味!所以才认出了小姐。结果没想到凌云带着人往这边来了,我都来不及多想,脚下正好有水盆,就泼出去了。”
霓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便见墙上面果然有一个花生大小的洞。
“嘻嘻,这是我小时候调皮,我娘罚我面壁思过,我用筷子戳出来的。”
因为姚玲儿替她解了围,霓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就在她沉思着的时候,姚玲儿脖子一抻,眼底透着兴奋和狡黠,压低了声音道:“二小姐,您是要做什么‘大事’吗?需要帮手吗?您看我可以吗?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帮手……她的确需要,而姚玲儿也的确是一个非常适合的人选。
她在丞相府长大,对丞相府里的各种人事都极为熟悉,而且她十分机灵,若是让她易容成自己在月华院做内应,一定可以骗过所有人。
毕竟若是易容的“自己”一直昏睡着,时间长了,也容易引人怀疑。
可这件事……真的要将她牵扯进来吗?毕竟冷水寒和罗婉玉都不是好相与的,她真的明白帮自己的代价吗?
想到这里,她神色严肃道:“姚玲儿,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软弱无能的二小姐了。在我心里,没有公义,没有正邪,只要是挡我路的人,我都不会客气。就算你刚刚帮了我,可我依然不会相信你,只要你做出任何一点令我怀疑的事情,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而且不只是我,只要你帮了我,也许还会有其他人想要杀你。这样,你还要帮我吗?”
姚玲儿脸上的笑意尽数敛去,她嗫嚅着站在原地,并不清楚为什么事情一下子变得如此严重起来。
最初她去月华院,是可怜冷离月。后来去月华院伺候,是被霓凰身上那种无所畏惧的气势所吸引。后来她想帮她,一部分原因是觉得好玩,另一部分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她的确没想过,帮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会要付出性命的代价。
所以她嗫嚅了,茫然了,不知所措了。
而霓凰看着这样的她,眼底平静无波:“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不过你记住,今晚你从没见过我。”
她说完,推开厨房的门,然后重新潜入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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