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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二小姐根本没回来！
若是沉香锁香此刻进屋，那么二小姐半夜出府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情急之中，她一把拽住沉香，在对上沉香不悦的眼神的时候，“哎呦”一声抱着肚子叫了起来：“沉香姐姐，我突然肚子好痛啊，你那儿有没有什么吃拉肚子的药啊？”
沉香不耐烦道：“我又不是大夫，怎么会有药？你要是不舒服，就自己去找管家娘子去，时辰不早了，别耽误我们伺候小姐起床。”
沉香说罢，用力推开了姚玲儿的手，便欲转身推门，没想到，她的手却再一次地被姚玲儿拽住了。
“哎呦哎呦……好姐姐……小姐一向起得晚，你晚点去也无妨的，我真的不行了……求求你了……好姐姐……我走不动道儿了……”
这般胡搅蛮缠，沉香有些怒了，提高了三分声音道：“杏儿！杏儿！你这懒丫头快给我过来！把姚玲儿给我拉走！耽误了咱们伺候小姐更衣，你们担待得起吗？”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门被人从里面轻轻推开，一身月白色里衣的霓凰清汤挂面地站在原地，淡淡看了她们一眼道：“杏儿，扶着姚玲儿回屋歇着去。沉香锁香进来伺候。”
三个丫鬟愣了愣，然后立刻屈膝道：“是，小姐。”
而姚玲儿则一脸惊讶地看着不知何时回来的霓凰，最后乖乖跟着杏儿回了屋。
霓凰余光自然也看到了姚玲儿的震惊表情，她不由有些想笑。可真是个傻姑娘啊……她若是回来连她都避不过，又如何能避得过哪些有战气的护卫？
这一晚出去，她收获颇丰。将京都几家药房里的药摸了一遍，不但将制作人皮面具需要用到的原材料找到了，还找到了一些她以前十分喜欢用的草药。
比如可以让人的机能瞬间爆发数倍的迷血草，可以让人陷入假死状态的离魂菇。这些东西被药店老板放在角落里，蒙了不少灰，而且还没贴名签，显然是不清楚这种罕见药材的作用，所以一直没拿出来卖。于是刚好便宜了她，被她全部拿了过来。
而这一天里，京都好几个药房都出现了个奇怪的事情，药房里少了点药，却多了点金子，令他们十分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就这样过了两天，霓凰做好了人皮面具，准备正式在白天出府。她最终选择用杏儿来代替自己，因为杏儿是整个月华院里存在感最低的奴婢，就算不在院子里，也不会惹来过多注意。
这天早上，她用过早膳后，便将杏儿留了下来，说是要她守着自己睡觉。沉香锁香并未怀疑，毕竟霓凰这几日里，白天几乎都是躺着睡觉，她们早已习惯。
而霓凰，刚准备将杏儿迷晕的时候，房门却被人用力推开了，是姚玲儿。
她不顾霓凰沉下来的脸色，直接冲杏儿道：“杏儿你出去吧，小姐这里我来就好。”
杏儿转头瞧了瞧霓凰，见她并未说什么，便低头行了个礼，然后退了出去。
门重新关好后，姚玲儿对着霓凰不太好的脸色，“噗通”一声跪下了：“小姐，您别怪我自作主张赶走了杏儿，奴婢有话要跟您说。您三日前问奴婢，如果奴婢帮你，会死，奴婢还要不要帮您。奴婢想过了，丞相府里到处都是危险，就算奴婢不帮您，说不定哪一天不小心瞧见了主子们的秘密，就被人弄死了。反正早晚会死，那为什么不选择帮您？”
霓凰没想到她进来是说这些话的，微微怔愣了下，然后问道：“我要做这些危险的事，是因为我的内心有一个信仰。那你呢？你帮我，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小姐善良，跟着小姐，也许有一天奴婢可以带着娘亲离开这里，重获自由！”
“善良？”霓凰冷笑，“那是最无用的东西，我怎么会有？”
跪在地上的姚玲儿却是眼神坚定道：“不，小姐您有！昨日陈管家命人将杜鹃和百合的尸首处理了，我听那两个处理尸首的护卫说了。说她们倒算好命，身上的血窟窿看着可怕，但第一刀就毙了命，其实并未受什么痛苦！在这府里头，主子要是真的想要磋磨奴才，有的是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法子！所以奴婢知道，小姐嘴上不说，但心里，明明就是善良的！”
霓凰皱眉反驳道：“你错了，我只会狠毒、冷酷，绝不会像你说的什么狗屁善良！”
姚玲儿不明白为什么霓凰要否认，更不明白世人都喜欢用美好的词来标榜自己，可她家小姐却总是往自己身上揽一些不好的词。但她铁了心要靠近霓凰，所以磕头道：“小姐，就算您狠毒冷酷好了，奴婢誓死追随您！”
霓凰沉默良久，最终无奈点头道：“希望你不要后悔。”
就这样，有了姚玲儿相助，霓凰省下了迷魂药，只是重新制作了人皮面具，然后在第二天的白天，顺利易容成姚玲儿的模样，出了府。
像丞相府这样的大户人家，丫鬟也不是随意找的，盘条顺是最基本的要求，所以身形上来说，几个丫鬟和霓凰都相差不大。
而让霓凰没想到的是，姚玲儿在府里的人际关系还不错，以前也时常偷偷溜出府，所以不需要对牌，就可以从侧门出府。
于是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在无人监视的情况下，来到了四方街。
但她一身丞相府婢女的装扮，到底还是惹眼，所以到了四方街后，七拐八绕，凭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一家卖成衣的小铺子，买了一身男装后，又躲进无人巷子。然后换上了另一张人皮面具，变成了一个模样普通的年轻小生。
如此妥帖之后，她才背着装衣服的包袱，来到了牙侩。所谓牙侩，可以理解为是中介，想置办铺子房子田产的人，都会找到牙侩找人牙子们来帮忙处理。
霓凰之前搜罗出来的金子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两锭金子，一锭金子是十两，足够她在京都的非繁华地段买一个一进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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