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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啊方若，你是不是刚才去厨房偷抹了蜜了？”但方若这样夸霓凰，太后显然十分受用，爽朗的笑了起来。
但笑着笑着，她突然脸色一变，然后捂住嘴大声地咳嗽起来。方若见状，连忙拿出贴身放的药瓶子，从中拿出一颗黑色药丸，霓凰立在一旁，适时端起一旁的温水，然后服侍着太后将药吃下。
半晌之后，才见太后脸色灰白地止住了咳嗽。
“太后，您好点了吗？需要奴婢给您传太医来瞧瞧吗？”方若一脸担忧道。
云柳又喝了口水，压了压药在口中散开的苦涩滋味，然后摆摆手道：“不用，这天儿一冷，病就严重些，往年不都是这样的吗？没什么要紧的。况且今年皇后不是进贡了这枇杷蜜丸么？吃了这药，已经比前两年好太多了。”
霓凰闻着空气里残留的药丸的味道，慢慢地蹙起了眉头：“方若姑姑，您说这蜜丸是皇后进贡的？”
“是啊，皇后娘娘才拿来不久的，说是治咳疾非常有用。”方若作为太后的得力女官，自然比旁人更稳妥也更敏感，当下又将那药拿了出来问道，“是不是这药有什么问题？可奴婢先前找太医验过，也找宫人试过，都说是对咳疾确有奇效的好药啊～”
霓凰伸手接过那药瓶，打开塞子后嗅了嗅，又在掌心倒了一颗出来，然后碾开，再次闻了闻。
确定心中所想之后，她将药瓶还给方若，然后沉声道：“太后娘娘，不知道能否替您请个脉？”
太后愣了愣：“数月不见，离月竟会请脉了？”
“是，若您相信臣女的话，还请您让臣女替您请个脉。”
见她神色没有半点玩笑之意，太后大概知道这药可能是真的有问题，于是伸出手道：“好。”
把过脉后，霓凰冷笑一声道：“真是好厉害的心思！”
事关太后的凤体，方若急声道：“冷小姐您可是查出了什么东西？”
霓凰慢慢回道：“没错。我先前听太后咳嗽的声音，便觉得不像是单纯咳疾。然后听姑姑您说这药是专门用来治咳疾的，加上那药的味道有点奇怪，便起了疑心。其实太后患的并不是咳疾，而是肺炎，若单纯治咳疾，根本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长此以往，肺炎加剧，变成肺结核甚至是肺癌也是极容易的事情。偏偏这枇杷蜜丸里，还多了一味亍子，这药看似有清热活血的作用，但却是一味虎狼之药，药性极寒，肺炎之人根本耐守不住！若是每日都吃这药丸，表面上看起来可以改善咳疾，但实际上却是加剧肺炎！所以我才说，此人真是好厉害的心思！”
“什么？皇后她……她竟然……”方若虽然没听懂肺结核和肺癌到底是什么东西，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方若气愤了一阵后，又陡然想到什么，眉眼间满是厉色道：“莫非太医院的那些老糊涂，也都被皇后收买了？”
霓凰解释道：“未必，如果太医们看不出是肺炎的问题，只以为是咳疾，自然就不会觉得这味药有什么问题了。”
肺炎也好，肺结核也罢，在古代有个统一的名字，叫肺痨。
一般都是拖到后期咳血的时候，才会被人诊断出来，最后也无药可医。
可问题是，如果连太医都查不出来的病症，皇后是如何知道的？
方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极是懊恼道：“奴婢想起来了，上个月慈宁宫里有个新来的粗使丫鬟，她便说过太后娘娘这病是痨症，以前她的父亲也是这样病逝的。当时奴婢觉得她口无遮拦，妄议主子，触主子霉头，便罚她打了二十个板子，贬到辛者库去了！如今想来，那丫头说的倒是真的！而这番话，说不定就被皇后的人听了去！”
方若说到此处，“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老泪横流道：“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啊……”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让人将方若扶了起来道：“这么多年来，咱们受的算计还少吗？这点子事情，又算得了什么？你快起来吧。”
方若这才起了身，然后转头看向霓凰，再次“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冷小姐，太后娘娘向来疼爱您，还请您想想法子，看看这肺什么的病，能治吗？它……它莫非……真的是痨症？”
要知道，在医学水平不够发达的古代，得了肺痨，几乎就是半只脚踩进了棺材里，全看阎王爷什么时候来收人罢了！
霓凰连忙将她扶起，缓声道：“太后娘娘的病症尚轻，只要好好吃药，一定会没事的，方若姑姑不必担心。此事既被我知道了，我断然没有不管的道理。”
“可……”方若眼神里带着点犹豫，毕竟丞相府的二小姐以前什么样，她可清楚得很。以前的废柴，如今不但会把脉了，还会治病，这真的可能吗？
霓凰看懂了她的欲言又止，说道：“我知姑姑心里疑惑，不过数月不见，我是如何从废柴二小姐，变得又会把脉又会治病的。期间发生了什么，请恕我不能一一道明。但方若姑姑放心，太后娘娘对离月这般好，我又岂会拿她的健康开玩笑？”
自从她和她妹妹跟丞相府的二小姐扯上关系后，所有的爱恨情仇便似乎也都跟那废柴千金撇不清了。伤她们的，她要报仇。而对冷离月好的，她自然也不可能全然不顾。所以太后这病，她一定会用尽全力。
方若对着她深邃而冷静的眼神，也不知为何，心里就信了七分。
云柳看着霓凰，眼底漫起一抹叫人看不懂的悠远。她挥挥手道：“方若，哀家相信离月。”
方若恭敬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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