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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乐站在屋檐下,脸上亦是难以掩饰的欣喜之情:“四妹,你回来了。”
顾晚迎笑容满面:“三哥哥,给你。”
陈长乐接过她手中的饧糖,一眼就认出来是什么东西了。
“你从哪拿来的?”
顾晚迎应道:“回家的时候,大管家给的。”
家主的生辰宴请了许多宾客,府里剩了不少好东西,早上离开前,她看见天冬哥哥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要把里面的饧糖扔了,就厚着脸皮讨要了,分给野草以后,还剩了好几十颗。
陈长乐道:“很久没吃了。”
陈长乐对饧糖印象深刻,小的时候他跟阿娘到镇上卖东西,最想吃的就是这个,经常缠着阿娘买,可家里穷,卖东西的钱要留着买别的,只能眼馋。有时候多卖了些钱,阿娘就会买给他吃,这样的机会却是寥寥无几的。
这时,冯小胖跑了过来。
“阿平,火生不了。”
看见陈阿平在舔饧糖,他咽了咽口水。
陈阿平道:“阿姐,我去烤小鸟,等会就可以给你一起吃了。”
说完,转头就走。
冯小胖目光灼热地看着他,走远些了,忍不住开口。
“能给我舔一口吗?”
陈阿平没有任何思索,大方地递出去:“你只能舔几下,不能吃光了。”
冯小胖小心翼翼地舔了几口,满足道:“好甜。”
陈阿平骄傲地仰起头:“这可是我阿姐给我带回来的。”
两个孩子你一口我一口地交换舔着,一颗拇指头大的饧糖吃了许久。
陈长乐犹豫着把手里的饧糖还给顾晚迎:“四妹,这糖留给你自己吃吧。”
“我屋里还有,三哥哥吃吧。阿平他们在烤小鸟,我们也过去看看。”
听说还有剩余,陈长乐开了一颗,放进嘴里,慢慢地含着,品尝它的甜味。
看见陈长乐手里也有饧糖,冯小胖羡慕地看了看,到底是个管不住嘴的孩子,有什么说什么。
“顾晚迎,你还有吗,能不能给我一颗?等会我把烤鸟分给你一半。”
顾晚迎记得,衣袖里还有一颗,便把它拿给冯小胖了。
冯小胖拿到后,开开心心地收进自己的衣袖里。
她们的衣裳,袖子都非常宽大,在里边会绣着一个小小的袋子,用来存放小东西的。
顾晚迎随手拿起那只小鸟,小鸟已经被处理干净了,身上插着一根竹子。
这一会,陈阿平刚把火生好,往里头放了几根小木头,不一会儿火就旺起来了。
顾晚迎把小鸟放到火上:“阿平,你到厨房里拿点酱和油。”
陈阿平立即跑到屋里拿了一点酱料。
四个人围着火,烤了一会,肉的香味慢慢散发出来,让人馋得流口水。
等小鸟的皮看起来差不多焦的时候,顾晚迎觉得火候可以,拿出来分成四半。
烤鸟是难得的佳肴,谁都舍不得吃太快,都是小口小口地吃着。
陈阿平从自己那份里分出一半,拿给顾晚迎。
“阿姐,你多吃点。”
顾晚迎没有接过来,摇了摇头:“阿姐不饿,你吃吧。”
“前天阿爹打到了一只兔肉,我们吃了一半,阿姐还没吃过肉,应该多吃点。”
陈阿平这么懂得为自己着想,顾晚迎很欣慰,吃了他给自己的那块,把原本属于她的那份给陈阿平。
“阿姐在药李家也吃到肉了,现在不饿,你吃吧。”
推脱了几次,陈阿平才吃了。
烤鸟外焦里嫩,很香很脆。
吃完以后,冯小胖还没有走,留在院子里跟陈阿平玩。
就这样等到了晚上,顾力夫妇回来了。
对面的山头昏昏沉沉的,即将要迎来一场暴雨。
夫妻俩面色疲惫,顾力把渔网挂在院子里的木架上,两手空空,两人的衣裳都湿了。
看见顾晚迎回来,夫妇俩都很高兴,进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陈三娘便开始嘘寒问暖。
陈阿平期待道:“阿爹今天打到鱼了吗?”
顾力摇头抱怨。
“别说了,海上刮了大浪,人跟船都翻进海里了,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一会,乌云从对面的山头移过来,越来越近。
“院子里没晒什么东西吧?有的话就赶紧收进来,一会就要下雨了。”
冯小胖一听要下雨,焦急道:“陈大娘,我爹娘回家了吗?”
陈三娘应道:“回了。”
冯小胖急匆匆地回了家。
顾力问:“晚饭煮了吗?”
“刚煮好,就等着阿爹阿娘回来呢。对了,我带回来一点东西。”顾晚迎想起回来之前大管家给的那些食物,跑到房里拿了出来。
还没打开,陈阿平就凑上前,期待又好奇地看着。
“阿姐,是什么东西?”
“吃的。”顾晚迎说完,把东西全部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那些东西都是拿纸包好的,顾晚迎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陈阿平高兴地拆开,看见有半只鸡和半只鸭,瞪大了眼睛,惊喜道:“是鸡肉和鸭肉。”
“娘看看。”陈三娘上前,把剩下的东西都拿出来,发现还有几块桂花糕和酥饼。
“这些都是从药李家拿回来的?”
顾晚迎点头:“嗯,昨天家主生日,剩了不少东西,回来的时候,大管家心善,分给我们的。”
带了吃的回来,陈三娘喜笑颜开。
“药李家真是慷慨,你不过才去几天,就给了这么多好吃的。”
陈阿平欢心雀跃:“今晚我们有肉吃了。”
看见他们都这么高兴,顾晚迎的心里也高兴,人齐了,她把钱袋拿出来,递给顾力。
“阿爹,这是我的工钱。”
顾力掏出里面的银子,数了数,面露喜色:“三十文。”
陈三娘着急地拿过来:“我看看。”
顾晚迎解释道:“大管家说,以后我们五天可以回一次家,每次回来都会结算工钱,本来应该是二十五的,因为前两天事情多,没能回家,就多给了五分钱。”
陈三娘笑得合不拢嘴:“这药李家的药童,真的是一门好差事啊。”
她的阿迎,真的是给陈家光宗耀祖了。
外头果真下了大雨,雨声越来越大。
顾力在厨房里做晚饭,顾晚迎三兄妹在客堂里坐着,陈阿平好奇药李家的事情,缠着她问了许多事情。
顾晚迎把自己在药李家的点点滴滴都告诉他们了,陈阿平饶有兴致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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