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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年节的时候，才会有这么丰盛的菜肴。
顾力心里高兴，把黄文保等人都叫来家里吃饭了，陈三娘拦也拦不住。
陈家人，自然也都齐了。
满满的一桌人，坐都坐不下。所有人都在询问药李家的事情，顾晚迎偶尔应上一两句话，带回来的肉就吃了一块，听着男人们的谈话，觉得索然无味。只吃了半碗，就到院子里坐着了。
雨已经停了，来得快，去得也快。
男人们在饭桌上兴致勃勃，高谈阔论。
不一会儿，陈三娘也出来了。
她轻声唤了顾晚迎三兄妹到厨房，拿出一个盖好的小碗，里面放着两根鸡腿和两根鸭腿，还有几块肉。
“来，这是娘刚才特意留给你们的，赶紧吃了吧。”
顾力好客的性子陈三娘再了解不过了，说不好听点，就是白眼狼，帮亲不帮家。有什么好吃的尽往外送，一直没消停过。
知道他会把人叫来家里吃饭，而且还不止一两个，菜做好的时候陈三娘特意给兄妹三人留了一点。
陈三娘小心翼翼地把门拉上，催促道：“赶紧吃了，别让人看见，省得说娘小心眼。要是给子龙和丽丽看见，免不了要分给他们，到时候你们就没得吃了。”
说完，陈三娘把两个最大的腿给了陈长乐和顾晚迎，剩下两个小的塞给了陈阿平。
到底是母亲，无论何时何地都偏向自家孩子。
顾晚迎道：“阿娘，你把剩余的肉给吃了吧。”
“阿娘刚才吃过了，碗里正好有三块鸡肉，等会你们吃完了，一人一块。底下还有兔肉，特地留给你的，记得把它吃了。”
说话的功夫，林凤扯着嗓子喊人了。
“小姑。”
陈三娘虽然没有嫁出去，但林凤和李淑芬一直没有随陈大富、陈大贵的称呼叫三妹，而是一直叫她小姑。
粗略一听倒没什么，细想就觉得三家的关系疏远了。
陈三娘把兄妹三人拉到角落，道：“你们在这儿吃完了再出去。”
陈三娘把门掩上，冲着院里头应了声。
“大嫂，我在呢，怎么了？”
外面的交谈声很小，兄妹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动嘴。
顾晚迎没有任何犹豫：“三哥，阿平，吃吧。我们吃腿，其他的鸡肉留给阿娘。”
人太多了。
外公，大舅二舅家，还有爹爹叫来的人，整整凑了十六个人，桌子都挤不下。你一口我一口地夹菜，根本就吃不到什么。
看见她吃了，陈长乐和陈阿平也跟着吃了。
陈阿平乖巧，把另一个鸭腿递给她：“阿姐，我吃一个就好了，这个给你吃。”
顾晚迎摇头：“你的腿比较小，你吃吧。”
陈阿平犹豫着缩回手。
吃完了腿，三人把嘴抹干净，顾晚迎特意把碗里剩余的肉藏在难以看见的地方，才从厨房出去。
林芬和陈三娘几个在摘枣吃，这一会正在清洗。
目睹他们从厨房里出来，林芬故作无意道：“小姑，刚才吃饭的时候，怎么没看见腿，不是有半只鸡和半只鸭吗？”
陈三娘坦然：“吃饭前，长乐他们嘴馋，吃光了。”
说到底，把人叫过来吃饭是念着情分。陈三娘向着自己的孩子，自然会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们的。
林凤哦了一声：“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留着呢，刚才子龙一直念叨着要吃腿，我这才多嘴问了一句。”
是饭前吃还是饭后吃，或者现在还留着，都是说不准的。不过东西始终不是自家的，林凤也不能刨根问底，显得自己贪婪，便没再问下去了。
陈丽丽突然开口：“阿娘，后天中秋节，到时候我们家也杀鸡，我就有腿吃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淑芬抬眼，给她递了一颗枣，笑道：“自然是要杀的。”
林凤突然阴阳怪气地接话：“我们家也杀，到时候子龙就不愁没鸡腿吃了。东西啊，还是自家的吃着实在。自家不杀，什么也吃不着。”
陈三娘权当没听见，淡淡一笑。
“都洗好了，吃吧。”
枣已经熟了，个头大，吃起来又脆又甜。
顾力嚷嚷了一句：“孩子她娘，给我们洗几颗枣。”
陈三娘捧了两手枣，放到陈阿平手里，让他送到客堂里。
陈阿平笑容满面地去了。
闲聊了几句，林凤和李淑芬就要走了。
陈三娘客套道：“大嫂二嫂，不多坐一会吗？”
林凤道：“家里忙，改天有空再来。”
陈三娘又说：“那你们拿几个枣走吧。”
这话正中下怀。
本来陈三娘要是不说，林凤和李淑芬肯定会随手抓上那么一把的，如今说了，顺理成章地拿了不少，刚才还满满当当的盘子，如今剩下孤零零的两颗。
“小姑，丽丽爱吃枣，我多抓了几颗，树上还有不少，长乐他们要是想吃，等会再摘。这些我就拿走了。”
陈三娘爽朗道：“拿吧，吃不够了再过来摘一些。都是自家人，还客气什么。”
是真心实意的。
鸡鸭一年到头也就只能吃上那么几次，是稀罕物，所以陈三娘都会藏着掖着。可枣就不一样了，家里种着两棵，每年成熟的时候，树上都挂得满满当当的，随便吃。
要说这村里人，磕磕碰碰的事情挺多，邻里之间难免会产生矛盾，可许多时候，都是心善的。
家家户户都种有果树，果子熟了，路过问上两声，随便摘着吃。要是果子丰收，主人家还会送过去。
陈三娘在这方面，不会计较。
村里的枣树就只有三颗，其中两颗都是他们家种的，熟的时候，很多孩子都会过来讨吃的。
人走了，院子里又只剩下母子四人。
客堂里依旧人声噪杂。
顾晚迎和陈阿平爬到枣树上又摘了几把。
今年的枣结得好，密密麻麻的，都把树枝压弯了。
顾晚迎低下头，道：“阿娘，红的那些枣子都摘了吧，晒干了留着以后吃。”
“嗯，都摘了吧。你们两个小心些，别摔着了。”
两颗枣树都有年头了，有好几根粗枝往周围蔓延，足以承受几个人的重量。
把树上的雨滴全摇下来了，陈阿平爬上去，像只猴子，在上面窜来窜去。
摘了几颗底下的，就爬到高处，硬要摘最高的地方，树枝上的雨滴簌簌掉落下来。
上面的树枝比较小，陈三娘在树下看得心惊胆颤，担忧道：“阿平，你下来些，等会树枝折断了，人滑下来就不好了。”
不多时，两人就摘了小半筐枣，衣裳微湿，陈三娘新端了一盆水来洗，母子四人一边吃枣一边聊天，好不热闹。
果不其然，顾力晚上又喝醉了。
因为顾晚迎给他长了脸，他心里高兴，没有闹腾，在凳子上趴了一会就进屋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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