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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鸡鸣声,村民们陆陆续续地起床。
昨日刚下了一场雨,今天太阳又升起来了,外面天朗气清,顾晚迎醒得早,便起来了。
看见顾力在收拾渔网,顾晚迎问道:“阿爹阿娘,你们还要去捕鱼吗?”
“嗯,明天就是中秋节了,今天要是时运好,打到几条,明天就有鱼吃了。”
顾晚迎眸子转了转,兴致勃勃道:“阿爹,我也想去。我去捡扇贝和牡蛎,明天我们又多一份菜了。”
她已经很久没去海边玩了。
顾力道:“行啊,家里的马你大伯借走了,没什么需要照看的东西,你可以去。”
陈三娘从厨房里出来,笑着道:“让阿平也去吧,有个照应。阿爹送的那几只鸭子让长乐有空喂一喂。”
说完,陈三娘到屋里叫唤陈阿平,不一会儿陈阿平就起来了,睡眼惺忪的。
听到了要去海边捡牡蛎的消息,顿时变得精神抖擞。
陈三娘也问了陈长乐,但陈长乐拒绝了。
到了海边,陈三娘夫妇跟其他村民一起,坐上木筏到海里捕鱼。
有不少孩子也来了海边。
顾晚迎背着一个小竹篓,带着陈阿平在附近逛逛,寻找浅水滩上的牡蛎。
礁石上牡蛎最多,姐弟俩找到一处礁石多的地方,慢慢地捡着。
不一会儿,竹篓就满了。有牡蛎,扇贝,还有蛏子。
陈阿平眉开眼笑:“阿姐,明天我们就有好吃的了。”
顾晚迎点点头,抬眼一望,海上有不少竹筏在飘荡,都是打渔的。有陈西村的村民,也有别村的。
其他孩子陆陆续续地捡够了牡蛎,在附近坐着玩耍,好几个男孩脱了衣裳跑到海里游泳。
有人在旁边生活烤牡蛎吃。
陈阿平馋得直流口水。
“阿姐,我也想吃。”
顾晚迎点头:“去林子里捡着柴回来,我们也生火烤牡蛎吃。”
这一会,冯小胖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跑到他们面前。
“顾晚迎,阿平,你们在这呢。”
见到了好朋友,陈阿平兴高采烈的:“小胖,我和阿姐要烤牡蛎吃,你要不要跟我去林子里捡柴火?”
冯小胖毫不犹豫地放下自己背上的竹篓:“走。顾晚迎,你帮我看着东西,我们等会就回来。”
两人动作利索,不一会儿就捡了不少柴火回来。
顾晚迎跟附近的孩子借了火,火堆很快就生起来了。三个人把生蚝直接放进火堆里烤,没有什么配料,熟了就拿起来吃。
味道淡淡的,不过肉感新鲜。
就这样待到了晚上,顾力夫妇从海上归来,一家人就回家了。
夫妇俩运气不错,捕了三十几条鱼,都是大鱼,有带鱼和黄鱼。
顾力把十只鱼放在水缸里,其余的掏了内脏,放在火坑上烤个半熟,然后用木绳穿着,挂在房檐底下。
饭间,陈三娘道:“明天一早,我和你爹爹去镇上卖鱼,午时再回来。你们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吗?”
陈阿平兴致勃勃地接话:“阿娘,我要一串冰糖葫芦。”
近几天收成不错,陈三娘夫妻俩猜想着卖鱼得到的钱补贴家用以后还略微剩余,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好,那长乐和晚迎呢,你们想要什么?”
陈长乐懂事,摇摇头:“阿娘,我没什么想买的。”
顾晚迎也摇头:“我也没有。”
陈三娘笑笑:“不如就多买几串糖葫芦吧,你们兄妹三个一起吃。”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对自己的孩子一视同仁,有什么东西都要分给三个孩子的。
因为是中秋节,村民们都赶集卖东西去了。
期间顾晚迎和陈阿平闲来无事,到附近的山上摘了一点野果子。
黄昏时分,顾力夫妇回来了。
两人新买了一点盐和醋,还有两斤五花肉,加上一条鱼和捡来的扇贝,菜肴丰盛。
鱼是用火烤了七八分熟再放进锅里炒的,又香又美味。
顾力的厨艺很好,因为菜好吃,顾晚迎一连吃了三碗米饭。
饭后,顾力又耐不住闷,出门消食去了。
陈三娘在厨房里做月饼,兄妹三人在一旁打下手。
上尧镇的月饼与其他地方大相径庭,做法口味不尽相同,它是没有馅的。
把糯米和一种烧成灰烬的草混在一起,让米变黑,然后再煮熟,用木头捻得碎碎的,倒入蜂蜜和些许碎花生,芝麻,混合均匀,然后放进簸箕里,等干散得差不多了,再舀进镂空的小木筒里。小木筒有半个拳头大,底下会放着一块圆形的铁块,上面刻着福字。
米放进去了,拿着一根被磨得光亮的圆形木块放进里面,用力一压,月饼就成了。
这种月饼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成型后容易散,但是吃起来的时候又香又甜,放进嘴里化了以后还会粘在嘴唇里,回味无穷。村民们偶尔会把散的月饼放进碗里,倒上一点水,搅拌着吃,别有一番风味。
顾晚迎负责把花生碾碎,陈长乐和陈阿平帮陈三娘弄黑色糯米。
大约半个多时辰后,新鲜的月饼就出炉了。
恰好这个时候,顾力也回来了。今夜他没有到别人家蹭酒喝,回到家还是精神十足的。
一家人围坐在厨房里,边做边品尝月饼。
顾力不喜甜食,一口未吃。借着昏暗的灯光一个人吃起了夜宵,问道:“明日阿迎就要回药李家了吧?”
“嗯,这次中秋节,大管家特意开恩让我在家待上三天,明天午时就得走了。”
顾力又道:“你现在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在药李家好好学医,给我们家争气。将来当个女太夫,光宗耀祖。”
许是被村里人欺压多年,现在寻找到了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腰杆挺直了,顾力对顾晚迎这个女儿的喜爱多了些,提到她的时候语气非常骄傲。
陈三娘附和:“以前谁说女子不如男,我们家晚迎现在出人头地了,以后,一定会富贵傍身的。娘不奢求你能帮家里做什么,只要你长大以后嫁个好郎君,过得好便行了。”
失去了长子长女,陈三娘从小就对顾晚迎一视同仁。
顾晚迎笑着道:“阿爹阿娘放心,我会好好学的。”
人善被人欺,她现在明白,只有自己强大,才可以保护家人。
以前家里困苦,谁都瞧不起他们,只因为她当了药李家的药童,爹和娘的底气都足了,村里不少人也开始阿谀奉承了。
她知道,药童这个美差,在现在,以至未来都是家里的保护符,所以她会尽一切努力,让爹娘脸上添光。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又说了会话,就各自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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