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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是，她做事公允，下人犯错的时候不会因为私情偏袒任何一个人。自然，她在府里说的话也是非常有份量的。
王掌柜听到她如此说，神色稍微缓和，皱了皱眉头。
“你觉得，凶手另有其人？”
蓝意道：“是不是蓝云做的，老爷只要派人到明兴药铺一问就知道了。如果真是蓝云，人证物证俱在，老爷想怎么处罚她都可以。但奴婢怕的是，有人想栽赃蓝云。若是蓝云成了替死鬼，凶手以后还是会伺机对少爷下手。以绝后患，我们不能不谨慎。”
“蓝意，你这话把我给说懵了。那糕点除了姐姐，只经过蓝云的手。事实都摆在眼前了，难道是鬼把毒放进去的吗？说到蓝云……”二夫人看着蓝云，嗤笑一声，“我可是记得，她以前是三妹房里的贴身丫鬟。三妹犯事的时候，她为了护主，可是伤了不少人。谁知道她现在心里还记不记恨少爷呢。”
“二夫人。”蓝意正色道，“当年之事本就没有十足的证据，蓝云到了大房当差，从未有过二心，就算她念旧主，也总得考虑一下家中的爹娘吧。她在王府为婢，犯了事牵连的可是家人。倒是您，以前从未关心过少爷，怎么现在一出事，比老爷和夫人还要着急？”
蓝意的目光里充满了质疑的打量，又能言善辩，把二夫人气得够呛。
她甩了甩手帕，愠怒道：“没想到我一番好心，完全不被领情。既然这样，我就什么也不说了。不过蓝意，我可得提醒你一句，要是这事是蓝意做的，到时你犯的可是包庇罪。”
蓝意直视二夫人的目光，随后向王掌柜跪下：“老爷，奴婢只求个理字。请老爷给奴婢两天时间查出真相，到时若是奴婢有眼无珠看错人了，甘愿和蓝云一同受罚。”
蓝意态度这么强硬，令王夫人心里仅有的一点疑虑也没有了。
她连忙把蓝意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事情跟你无关，说什么罚不罚的？”
王夫人或许连王掌柜的话都不信，却不能不信蓝意。自己的侄女，从小养在身边，什么性子她可是一清二楚的。
自从顾郎中昏迷后，所有人的心都乱了，也只有蓝意始终是清醒着的，面面俱到。
蓝意敢担保，就说明事有蹊跷。
蓝云抬头，感激地看了看蓝意，眼泪流得更凶了。
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就连心地善良的夫人都保持沉默，可是蓝意姐姐还是为她据理力争。
王掌柜听着她们争论，只字不吭，低头沉思着。
王夫人看他动摇了，软声软语道：“老爷，我也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反正一两天的时间也不长，倒不如先派人去明兴药铺问清楚了。”
绕来绕去，话又回到了正题上。
王掌柜若有所思地瞥了蓝云一眼，松口道：“来人，去明兴药铺查购药记录。顺便把当日卖药的人叫到府中一趟，我要亲自询问。”
小厮应声而去。
二夫人看着小厮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复杂，抬手抚了抚额：“老爷，闹了一天，妾身累了。现在顾郎中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妾身就先回去歇息了。结果出来了，再派人告诉妾身一声。”
王掌柜心里正乱着呢，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二夫人途径落英身边，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落英会意跟在她后面。
“等等。”
落英和二夫人同时转过头来。
“落英不能走。”
二夫人皱眉：“你这是何意？”
蓝意郑重道：“事发之时，落英也是在屋里的……”
话音未落，立即被二夫人打断：“你怀疑落英？难不成，你觉得是我做的？”
蓝意面色不改：“奴婢不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在场之人都有嫌疑，不能只怀疑蓝云一人。”
落英委屈道：“蓝意姐姐，那天我送去的汤，顾郎中和少爷一口都没有食用。而且我是一直跟顾郎中待在一起的，顾郎中醒了，你问她便知。姐姐怎可怀疑我？”
蓝意道：“顾郎中还没醒呢，总得问了她才知道。”
言外之意，她是认定落英也有嫌疑了。
二夫人转头，看见王掌柜脸色阴沉，依旧是什么都不说，想来是默认了蓝意的话，冷言看向落英：“既然蓝意怀疑，落英你便留下吧。毕竟当时你在场，免不了让人怀疑。不过我平时让你伺候惯了，你不在身边，还真是不习惯。”
蓝意不带任何感情地浅笑道：“近些日子落英常在公子身边走动伺候，二夫人不也允了吗？只是一两天不回去，奴婢觉得不碍事。”
一再被针对，二夫人心里十分不痛快，瞪了蓝意一眼：“落英，好好伺候着少爷。”
落英抬头，欲要开口，看见二夫人摇了摇头，默默地收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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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迎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格外难受。
还没有适应过来，屋里就叽叽喳喳的。
“迎姐姐。”
“顾郎中醒了。”
“顾郎中，你可算是醒了，身子觉得如何？”
顾晚迎揉了揉额头，缓缓坐起来，靠在床头，揉着发痛的眉心。
王夫人开心道：“快，把苏郎中叫过来。”
顾晚迎睁眼，屋里围了一群人。王夫人、王勇绍、蓝意、落英，还有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蓝意。
“我想……”
她一张口，喉咙就干疼得厉害，声音沙哑，像鸭子的叫声。
蓝意问她：“顾郎中想说什么？”
顾晚迎太难受了，省略了多余的话，言简意赅：“水，水。”
蓝意听明白了，赶紧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顾晚迎一口喝光，总算觉得喉咙润了不少，可脑袋还是一阵一阵地抽疼。
落英急道：“顾郎中可算是醒了，中毒之时发生的事情，您可还记得？”
蓝意不悦道：“顾郎中刚醒，身子还未转好，何须这么急着询问？”
蓝云也急了，跑到床边，哽咽道：“顾郎中，求求你为奴婢说句公道话，奴婢真的没有下毒害你。”
哭得太久，蓝云的嗓子早就哑了，眼泪也差不多流干了。
顾晚迎看向窗外，天色昏沉，看来天已经黑了。她把目光缓缓投到蓝云身上，昏迷前的记忆一点点涌入脑海，总算是明白屋里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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