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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迎看得眼睛一酸。
“大管家能捡回这条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现在担心的是，那些山贼会不会再找到这儿来。”
想起那个医者刚才所说的四具尸首，顾晚迎浑身发冷。
他们都是命大的，死里逃生。可现在还处在人家的地盘上，山贼随时会找过来。现在三人都受了伤，到时候想逃也逃不掉。
外面的世界远比她想象中的残酷，大户人家勾心斗角，一不留神就会丢掉性命，路上山贼遍处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们盯上。
只要一出门，他们的命永远都是悬着的，不得安生。
顾晚迎是真的怕了。
孟离把明正的手放下，声音沙哑低沉：“这屋子周围遍布毒气，那些人进不来的。”
“毒气？”顾晚迎望了望四周，一脸不解。
孟离道：“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毒气驱散了。你闻不到的。”
他从小识药，嗅觉灵敏，但凡有点奇怪的味道都能察觉得到。
只是没想到这个深居山野的医者医术高明，能布下这些毒障。
顾晚迎点了点头。
“公子，这位医者的医术高明还是你的医术比较高明？”
孟离怔住，好似没想过顾晚迎会问出这样的话，也没考虑过要跟老医者一较高低，略略沉吟，淡道：“我和这位医者，各有所长，再过几年，他…比不上我。”
说着这话的时候，孟离的眼睛闪闪发亮，好似有光在涌动。
顾晚迎第一次看到人的眼睛会发光，一怔。
“你这男娃娃，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
是医者回来了，边进门便笑。
嚼舌根被医者听到，孟离不仅不觉得尴尬，声音反而越发坚定了：“前辈医术确实高明，不过晚辈也不差。”
医者没有跟他计较，抱着一个大药罐子，放到桌子上，用木头捣鼓着。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两个也是行医的。身上能有苗寨的圣物，确实不是普通人。不过在医术上，你想比过我，可不是几年这么简单的。”
孟离的医术从小就被众星捧月，从未见过比他厉害的，本就傲娇自负，如今听医者这么说，心里有些不服气。
“我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能做到。”
医者扭头，不置可否：“做大夫的，最忌讳的就是自负。你不过才十几岁，就认为自己天下第一了？要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
这么小的娃娃就口出狂言，要是不给点下马威，以后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不拿出点本事，确实无法令人信服，孟离知道这个医者的意思，道：“若是医者不信，我们可以比试一场。”
孟离到底是年轻气盛，在医术方面经不起挑拨，当场下了战书。
顾晚迎觉得不妥，出声阻拦：“医者，我这哥哥醉心于医术，若是说错了话，还请医者莫见怪。”
她们现在形势还未明朗，若是贸然起了冲突，还不知道会陷入什么样的险境呢。
医者挑了挑眉：“哦，你想跟我比医术？”
孟离起身，目光坚定无比：“是。”
医者低头，暗暗斟酌了一会，爽快道：“好，我就跟你比一场，让你心服口服。不过我一大把年纪了，跟你一个男娃娃计较，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倚老卖老欺负你，不如我们压点赌注如何？”
孟离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总觉得这老头在给自己设陷阱，又说不上来奇怪在哪儿，沉声问：“不知道医者想赌什么？”
医者开门见山道：“我们就赌小女娃手里那只东西如何？你赢了，你们可以带床上的人走，输了，也可以走，不过那东西要留下。”
知道医者在打笑笑的主意，方才还信誓旦旦的孟离，瞬间就犹豫了。
他想比试，不过是看这医者医术高超，甚至比自己还要高明一些，便想切磋和领教。
他对笑笑势在必得，养了这么多天就是想有朝一日让笑笑帮助自己达成所愿。若是今日不小心输了，那想要拿回去，难如登天。
毕竟他是信守承诺的人。
“怎么，怕了？”医者看他沉默，故意出言挑衅，“方才不是你自己说想比试的，怎么压了赌注，就跟个女娃娃一样，扭扭捏捏的。”
顾晚迎望了望他们两个，未曾想过孟离这么冲动，但转念又觉得过于他是想试探这个医者，又急又忧，陡然心生一计，笑道：“既然这样，那哥哥便跟医者比试一番吧。我手里的东西，愿不愿意跟医者，还不知道呢。”
笑笑可是有灵性的，连莫竹姐姐都没法子让它认主，更别说一个萍水相逢的医者了。
只要笑笑不认主，就算她走得多远，笑笑都会回去找她。
经她这么一说，孟离幡然反应过来，恭敬道：“请医者赐教。”
医者一个人在竹林里待了很多年，潜心研究医术，也是无趣了。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会医术的，要跟自己讨教，心里头痒痒的，开心地搓了搓手。
“哎呀，老头子闲着也是闲着，就跟你玩玩吧。”说着，扭头看向顾晚迎，吩咐道，“小丫头，半柱香后，把这罐子里的药给你叔换上，记得把人看好了。否认救不回来，可别怪在我身上。”
“医者不在屋里比吗？”
医者板着脸，闷哼道：“哼，你这小娃娃想得倒美？我的独门绝技，给他一个人看就够了，怎么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这变脸的速度令人瞠目乍舌，顾晚迎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性情多变的人，说笑就笑，说翻脸就翻脸，但又感觉能感觉到他不是真的在生气。
于是她撇了撇嘴，一脸不屑：“你想让我看，我还不想看呢。不就是医术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志不在此，就算上好的医术经本摆在面前，也提不起兴趣。
医者转过身子，大步走了：“你跟我来。”
两人一走，顺势把门掩上了。
顾晚迎百无聊赖，把笑笑放在明正身边，走到医者留下的药罐旁边，把盖子掀开，一股浓重的恶臭味直冲鼻间。
她体内一阵翻江倒海，扭头干呕了起来，嫌弃地捂住鼻子：“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
这是药吗？还没把人治好，估计就被熏死了。
“小丫头，好好看着那药，老头子花了一夜功夫才从山上找到的，珍贵着呢。要不是这次大发慈悲，都舍不得拿出来救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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