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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医者跟随他们的目的,日后自见分晓。
孟离只是这么一想,便没有说什么,把把明正抱起来,放在其中一匹马上:“正叔,顾晚迎不敢自己骑马,就辛苦您自己骑了。”
顾晚迎正绞尽脑汁,考虑如何克服内心的恐惧,把马控制好,没想到孟离心里念着她,还知道她害怕,心里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受了重伤,一个人骑马,要是遇到了那群山贼,跑不掉的,老头子跟他一起骑。你们两个小娃娃骑另一匹吧。”
医者年纪看起来虽大,动作却格外敏捷,只是轻轻一跃,就坐到了明正身后,扶着他的后背。
孟离把自己的小红骑牵过来,道:“小红骑跟了我很多年,我想把他带回去,剩下的这匹马……”
老医者不耐烦地催促道:“你的马受了伤,要是你们两个坐上去,被山贼半路拦住,跑不掉的。我看它颇有灵性,不如让它在前面带路,你们先将就着,骑另一匹。别??铝耍?米潘?腔姑桓系秸舛??辖糇摺!
夏夷早就算计好了时辰,现在天气冷,就算穿上几件厚衣裳,在屋外还是冻得厉害,他的竹屋在山脚,清风寨在山腰,此时天刚亮,是最寒的时刻,那些山贼下山是要费一番功夫的,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再好不过了。
孟离也没有再磨蹭,把顾晚迎抱上马,自己也坐了上去,让医者的马走在前头。
顾晚迎好奇地问了一句:“医者,您从哪儿弄来的这两匹马?”
“清风寨的,有急用,就被被老头子顺走了。”
顾晚迎:“……”
这老医者真是变化多端,前些天还不能把他的年纪叫老了,现在一口一个老头子顺口得很。
医者认得路,四个人畅通无阻,花了差不多两天的时间,在第二天黄昏回到了上尧。
因为明正和孟离离家有一段时间,家中只剩下明立一个人主持大局,其他的都外出谈生意了。
听说孟离回来,明正急匆匆跑到家门口迎接,抓着缰绳,扶孟离下马。
“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孟离把顾晚迎抱下来,道:“正叔受伤了。”
闻音,明立迅速转过头,看见明正后面还坐着一个人,疑惑间,那人也正好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明立愣了好半响。
孟离走过去,朝明正伸出手:“正叔,我扶您下来。”
明立这才收回目光,发现明正果然受了伤,疾步过去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惹了一身伤回来。”
“进屋说吧。”明正轻声说了一句,那日清风寨的人下了重手,他的身子养了三天,仍是使不上什么力气。
明正什么话也不说了,慢慢地扶着他进屋,等众人都入座了,他给孟离倒了一杯茶,又端着另一杯恭敬地走到夏夷面前:“多年不见鬼医,没想到您能来到府中做客。”
听到鬼医两个人,孟离和明正等人皆是瞠目结舌。
他们记得,明立有一年外出,遇见了鬼医,还讨到了几颗好药,是不会认错人的。
只是没想到,他们跟鬼医待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夏夷原本想否认的,看着错愕的孟离,挺直腰板,一脸高傲:“难得你还能记得老夫。”
呼。
真的是鬼医夏夷。
他们竟然一直蒙在鼓里。
孟离此时已经静下心了,起身,冲夏夷行礼:“原来是鬼医,是晚辈眼挫了,多有得罪。”
夏夷是谁?
用毒天下第一,更重要的是,能把把毒术和医术融会贯通,自成一派,享誉天下。
当他在云琼国声名鹊起的时候,孟离的父亲还是太医院的一个小官,等孟离的父亲与他齐名了,夏夷早就归隐江湖,听说从来没人见过他。
没想到居然躲到了那么偏僻的小地方。
顾晚迎常年待在村里,听到的无非就是村里头的一个八卦,哪户人家比较富有,买了马,哪个村的寡妇又改嫁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以及哪对夫妻感情不好,诸如此类的事情。
唯一见过的大夫,就是孟离了,其余的只能算郎中。发现孟离和两个管家态度恭敬有加,云里雾里的。
“鬼医?”
明立还以为他们早就认识了,并且夏夷是孟离请进府的,谁想到他们如此惊讶,自己也疑惑了:“公子和大哥还不知道吗?我面前的这位,便是我云琼国第一鬼医,擅长用毒救人。”
顾晚迎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毒不是只能杀人吗,还能救人?”
她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不对,这几日以孟离的妹妹自居,加上跟孟离共患难,又有笑笑夹在中间,两人的关系非常要好,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都不会遮掩。但她忘记了,现在是在药李家,尊卑有别。明立听到她在客人面前插嘴,面色十分不悦,但又不好发作,默声不语。
明正淡笑道:“丫头,毒也是能救人的。鬼医的毒用得炉火纯青,是我朝最有名的鬼医,当年凭借一手毒术闻名天下。”
这夸赞的话停在夏夷耳里非常受用,他也不在意明立是不是故意拍马屁,脸仰得更高了,沾沾自喜。
“老夫还以为退隐多年,没人记得了么。没想到天底下,还有人能认出我来。”
“二弟,实不相瞒,这次我跟公子遇到清风寨的人,多亏了鬼医才能捡下这条路,也是鬼医一路护送我们回来的。你赶紧差人去安排客房,别怠慢了鬼医。”明正态度亦是恭敬有加。
他们本来也是略识医术的,敬佩对同行里的佼佼者,尤其是天下排行第一的鬼医,听说就连当今圣上都要给几分薄面。
夏夷随意打量了一下药李家,道:“没想到你真是某户人家的公子。”
夏夷虽和孟离的父亲有深厚的交情,但是隐退的时候,孟离还是个刚会走路不久的小娃娃,两人没有什么接触,如今见到了,一点印象也没有。
知道孟离带了一个尊贵的客人回家,府中上上下下都忙起来了。
顾晚迎身上带伤,赶了一天的路早就累坏了,跟孟离打了声招呼便回屋歇息。
“晚迎,你回来了。”
顾晚迎刚踏进屋里,听到野草的叫唤,转过头,发现野草端着食盒眉开眼笑地走过来。
“野草。”见到好朋友,顾晚迎也有些高兴,“你怎么来了?”
野草把东西举起来:“这是安大娘让我拿来给你的。听说你们赶了一天的路,怕你饿坏了,让你填饱肚子再歇息。”
“今日怎么是你送吃的过来?”
这时辰,野草不是应该待在药庐的吗?送吃食的事,理应是厨房的人做了。
就算顾晚迎不问,野草也是有意要告诉她这个消息的,腼腆地低着头:“天冬哥哥说我干活老实,把我安排到厨房做事了。”
顾晚迎高兴道:“真的吗?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往了。”
药李家的人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药庐里的孩子地位最低下,比不过府里的婢女和家丁。在厨房做事,虽然也是个跑腿的小跟班,但地位,是高了半截的。
野草点点头:“嗯,安大娘说,我肯吃苦,又懂事,以后给你们送吃的活都让我来干。”
野草也知道自己的地位高了,每天在厨房里忙活,可是识药也没落下,只要在几个管家面前多走动,混个眼熟,以后还是有机会出人头地的。
这真的是近日以来最高兴的事情了,顾晚迎拉着野草的手,笑容满面地进屋。
“跟我说说,你这几个月都做什么了?”
“好呀。我也想问你去了百济镇,都做了什么呢。”
……
原本顾晚迎想到书院跟陈长乐亲自报一声平安,但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狼狈,去了怕他们担心,便让野草帮忙传个话。
在床上眯了一会,野草就过来叫她了:“晚迎,你三哥哥和五弟过来看你了,正在门外等着呢。”
顾晚迎一听,火急火燎地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换上,跟着野草出去了。
“他们两个说担心你,非得过来看看。”
说话的功夫,顾晚迎远远地瞧见了陈长乐和陈阿平,安大娘领着他们进来的。
等双方都走近了,安大娘道:“你们兄弟几个好久没见面了,叙一会旧吧。晚些出府也没事,我和野草先回厨房忙活了。”
安大娘是个识趣的,知道他们有许多话要说,拉着野草走了。
许久不见,陈长乐千言万语涌在心头,竟不知说什么好。就连活泼好动的陈阿平,也变得沉默了。
顾晚迎拉起陈阿平的手:“外边冷,我们进屋再说吧。”
陈长乐动了动嘴,终是什么也没说,跟着她进去了。
明正早就差人送火盆来了,屋里暖和,顾晚迎带着陈长乐与陈阿平进去,给他们挪了凳子,开始交谈起来。
三个月不见,陈长乐许是想她了,跟陈阿平一样,话说个不停。
久别重逢,兄妹三人都很高兴,陈长乐和陈阿平出府的时候,天早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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