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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重重阴影映照在凤昭半张脸上,配合着他那琢磨不透的笑,此刻看上去竟如鬼魅般诡谲。
碧美人的后脑勺渐渐发凉,她有些害怕地向后退了半步,那双墨黑的眼睛便在瞬间锁定了她,身体顿时一僵,她不敢再动弹半分。
凤淳站在了碧美人的跟前,高大的身体完美地遮挡住了凤昭的目光,语气不善道:“你有什么目的尽管说出来,精心策划一场,难道只是为了表现兄友弟恭?”
凤昭遗憾地撤回视线,他仍旧没有为凤淳解答疑惑,轻笑着转移了话题:“二皇兄似乎与碧美人相识甚久,能够让碧美人冒死进宫,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心甘情愿地替你而死,二皇兄不觉得辜负了她的一番真情么?”
全然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的凤淳怔住了,忍不住回头看着自己身后娇小的女子,何碧儿低着头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可凤淳分明能看到她故作坚强的外表下流露出的脆弱,是那样的惹人心疼。
心脏好像被人拿锥子狠狠地戳了一下,先是一阵猛烈的疼,之后疼痛散去,血流不止。
骤然转身,凤淳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盯着凤昭,话仿佛是从牙缝中逼出来:“放过她,一切的一切起源于我,最后也应该由我来结束。”
“阿淳!”何碧儿脸上血色消失殆尽,她死死地拽着凤淳的衣角,双眼通红,陷入了极度恐慌之中:“我是为了家人报仇才会入宫,根本不是为了你!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认罪,我全都认罪!”
已经够了,她不能再看到在意的人受伤了,反正已经伤痕累累支离破碎,就让她一个人坠落吧,绝对不能再连累阿淳!
凤淳温柔地抚摸着何碧儿柔软的发顶,忽然回想起了他们的初见。
何碧儿感受到头上那股轻柔的力度,鼻尖一酸,眼眶一热,一直强忍了这么久的眼泪终于滚了下来。
凤淳目光柔和地凝视着她,他的眼底明明是不甘心的,但为了何碧儿,为了那个傻到以为只要杀掉始作俑者,就可以使他拥有自己人生的何碧儿。
他与她认识的时间的确不短了,亲眼看着她放下仇恨,亲眼看着她走出阴霾,亲眼看着她重拾笑容,亲眼看着她为了他再次陷入执念无法自拔,亲眼看着她披着无尽的恨意自我燃烧,到最后四分五裂,一无所有。
原来罪魁祸首是他。
“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凤淳声音极地说道。
何碧儿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从一片朦胧的雾,她在那人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存在。
无法表述的心声在这一刻仿佛化为了透明,于是她再一次落泪,同时却笑了起来,在一片斑驳的光影中,美得惊心动魄。
“怎么能怪你呢,正是因为有你的存在,我的世界才重新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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