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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淳在深夜里无数次地询问着自己。
当然是喜欢的，从见到她的那一秒起就喜欢了。
即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可那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她满身伤痕与污泥，浑身浴血地从那三人的尸体上爬起来，清澈明亮的眼睛被悲痛和仇恨染得发红，她不顾一切地拔出了自己身上所佩戴的剑，那几人尽数命丧在她的剑下。
那日和今夜一样，同样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塞外本就是苦寒之地，化不开的积雪比三层棉被还要厚，鲜血顺着剑刃滴在皑皑白雪上，仿佛朵朵梅花盛开，刺眼又瑰丽。
直至今日，凤淳仍旧不能忘怀。
他教了何碧儿很多东西，可唯独一样却是不肯让她沾染分毫，那便是剑术。
宫蓝玉看了看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又看了看没有插手打扰，反而看得津津有味的凤昭，到了此时此刻，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心里的打算？
果不其然，等到凤淳与何碧儿的情绪稍稍平缓下来，凤昭再次开口了。
“我当二皇兄是兄长，背后伤人之事断然不会所为，碧美人……不，应该是何姑娘，何姑娘既然是二皇兄的意中人，遇到难处我自当鼎力相助。”
凤淳一时之间难以拿捏他的把戏，对他仍旧防备不减，这时，宫蓝玉在旁淡淡地说道：“我能明白二王爷想要为碧美人担下一切罪责的心，但赵大统领在御膳房得到了线索，用不了多久便会追查到碧美人，二王爷在此时站出来非但不能救碧美人于水火之中，反而是多牺牲一个罢了。”
按照她最开始提出的建议，赵文诚追查到何碧儿只是时间问题，若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直到此时此刻，凤淳才正眼看着宫蓝玉。
他常年不在京城，对于宫蓝玉的传闻一概不知，只有在为皇上诊脉的时候听到陈皇后叫她“宫太医”，这才知道原来她是个女太医。
不过倘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太医，又怎么会在这夜深人静之际，与凤昭一同出现在这颐华宫里。
何碧儿看着宫蓝玉欲言又止。
宫蓝玉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道：“我若真想揭穿你，今日一整天有的是机会，但我没有。”
这倒也是，何碧儿在永安宫暗自揣测了一整天，迟迟没有等到赵文诚来抓她。
“要想阻止赵大统领不是问题，二皇兄要是想，我可以帮何姑娘摆脱嫌疑。”凤昭笑道，“不仅如此，我还可以让何姑娘安然无恙地离开皇宫，从此天涯海角任你行。”
闻言，何碧儿与凤淳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这天翻地覆般的转变来得实在太快，她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没想到此刻突然有了生路，可以让她全身而退，着实令她心动。
可是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何碧儿不会不明白，她看着凤昭，斟酌了一下道：“我很感谢四王爷的好意，只是我素来不喜占人便宜，四王爷有话请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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