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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应该知道，朕之所以冒昧前来，是因为已经别无他法了。”朱胜文如实以告，“朕知道穆太妃一直都明哲保身不问世事，若非万般无奈，朕是不会来叨扰你的。”
穆太妃站起来，声音淡漠：“既然如此，皇上又何必为难我与胜轩。”
朱胜文压低声音，“朕一直奇怪，为什么太后如此痛恨宫里的妃子和皇嗣，包括文妃。这一切，还望太妃告知。”
“皇上请回吧。”穆太妃准备走了，“恕我无法相告。”
“不知道太妃有没有一种喜欢一个人到心骨的滋味？”朱胜文蓦地冲着穆太妃说道，“爱之深，所以，不愿看着她去受苦。”
穆太妃回过头，摇了摇头：“从我进宫以来，只想着如何逃脱那些女人的魔爪，至于皇上所说爱到心骨的滋味，不曾体会。”
“可是，儿臣能。”
胜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穆太妃惊了脸色：“胜轩，你……”
胜轩在穆太妃面前跪下：“爱到心骨的滋味，儿臣能够体会。”
“起来！”穆太妃沉着脸，“你懂那滋味吗？”
“儿臣懂。”胜轩不愿起来，铮铮地看着穆太妃，“儿臣从小就喜欢她，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举手投足，无不是稳重老练的。那样的女子谁不爱呢？”
“放肆！”穆太妃喝斥，“你可知，她永远不是你心头的朱砂痣！”
说完这句，穆太妃竟然声泪俱下：“就像我当年一样，永远成为不了他的朱砂痣！”
朱胜文眯起眼睛：“想来，太妃当年也是痴怨的女子。”
穆太妃自知失言，忙转身拭泪。
除了当年父皇驾崩她把自己锁在寝殿三天，母亲从来没有失态的一刻，更不要说见母亲滴过一滴泪。
朱胜文又道：“就当是顺了胜轩的愿，告诉朕，她的生父是谁？”
穆太妃无可奈何道：“皇上何必苦苦逼我和胜轩？”
“母亲，”胜轩起来抱着穆太妃的肩膀，“儿臣名知成为不了她的朱砂痣，却仍无法轻易割舍那份情感。就当是母亲可怜儿子，告诉皇兄，她的生父是谁？”
穆太妃噙动着嘴唇，像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终于嗫嚅着：“当年，太后还是皇后，就亲手杀死了一个男人。是先帝硬生生将此事压了下来，才没出乱子。”
朱胜文和胜轩异口同声地问：“他是谁？”
“大将军沈常平。”
“皇后娘娘！”窦梓衾的贴身宫女福月小跑进寿安宫。
“什么事跑得这么急？”
“奴婢今天去给穆太妃送东西，九源殿的宫女说太妃正忙。奴婢经过文竹苑时，看到三王爷跪在穆太妃面前，口口声声说喜欢文妃娘娘呢！”
窦梓衾猛地惊神：“有这事？”
福月信誓旦旦：“奴婢亲眼看到的，绝不会有错。”
窦梓衾忽的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本宫倒是没料到，文妃竟是那么受欢迎的人物呢。”
她忽然心生一计，欲对付舒?婉。
她临摹了?婉的笔迹，给胜轩送去一帖子，邀她明日傍晚在文月殿一见。
窦梓衾暗付心思，明天正好是十五，朱胜文会来寿安宫过夜，若到时候被人撞见三王爷和文妃在一起……那便有趣多了……
接到帖子，胜轩自是十分惊讶，他从没有想过?婉会主动邀请自己一叙，而且还是在文月殿。
生怕是被人设计，他端看了帖子良久，认得这是她的笔迹，稍稍安下心来。
她那样的一个女人，专程下帖邀请自己，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长夜漫漫，胜轩心里竟激动地睡不着觉。
很久没见过她了，听说她瘦了鞭挞，浑身是血，险些就……
不是没想过去探望她，但是母妃的阻挠以及理智，都让他不得不放弃了念头。
他可以念着她，却只能在心里，永远。
胜轩想着，心里不禁有种甜甜的滋味。
只要她愿意，自己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乾宁宫内，?婉对朱胜文这几日简直是无微不至。
连朱胜文都仿若受宠若惊：“朕的文妃这几日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婉正给香薰炉子里焚沉香，听到朱胜文这么说，她动了动眼睛，转过身来：“皇上不是嫌臣妾冷淡便是嫌弃臣妾热情，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令皇上满意呢？”
宫人伺候朱胜文脱下龙袍换上便服，他示意旁人都退下，自己走近?婉，双手从身后抱上去。
他身上的龙诞香便馥郁了?婉的鼻息：“别以为朕看不穿你的心思，你不就想从朕这里知道自己的身世么？对不对？”
?婉目光狡黠，他倒精明的很，自己做什么事都能被他看穿了。
索性把头靠在她怀里：“皇上既然知道，又何必故意点破臣妾呢？”
若有若无的体香和朱胜文的龙诞香混在一起，那么一刹那，两人都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朱胜文看着她，正想一亲芳泽，外面传来内监的声音，他忙止住了。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派人过来说是请皇上过去用膳。”
?婉原本抿着的嘴，终于笑了。
“去回禀皇后，朕这就过去。”朱胜文说完就托着?婉的下颔，“你瞧瞧，人家待朕才是真心实意。”
凝望着她，总觉得那是胸口的一种羁绊。
朱胜文终究松开了她：“朕回来再收拾你。”
?婉故意恍然大悟：“今儿个是十五，皇上不是得夜宿在寿安宫吗？”
“哼。”朱胜文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那就延后。”
她险些失声笑出来，在他身后欠身：“臣妾恭送皇上。”
朱胜文心里恨极了。
他不需要这个女人在他面前千姿百态，还欢欢喜喜地送他去别的女人那里。
顺德跟在他身后：“素日里皇上都是威严沉稳的，怎么每次到了?婉丫头那，就完全乱了分寸呢？”
“有吗？”
顺德笑而不语。
朱胜文仔细想了想，倒像是真的。他和她简直永无宁日。
入夜，?婉刚用完晚膳，宫人便通报说三王爷来了。
?婉暗下心思，胜轩突然前来，是所为何事？
胜轩进来的时候，看见?婉不过是在寝衣外面罩了一件外袍，心里也泛着疑惑。
她要见自己，不至于这么早准备歇息了吧？
“外面风大，”?婉示意他喝碗茶，“三王爷怎么突然来了？”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婉刚喝下一口茶，闻言便惊了，吞下略烫地茶水：“我叫你来？”
胜轩站起来找东西：“昨天你不是派人给我下了帖子要我今晚来找你吗？”
找了半天没找到他心里急了：“真的，我认得你的笔迹，不会错！”
?婉放下茶碗：“我要找你，也不必特地地下个帖子，再者，碍于身份，我怎么让你在晚上找我？”
她忽然觉得胸口殷殷透上来炙热，难以言喻的炙热。
胜轩突然有种预感：“难不成……”
?婉又觉得口干舌燥，复又端起茶碗将一杯茶尽数喝下。
胜轩从未见过她这模样，惊疑：“你怎么了？”
“我……”?婉单手托着头，整个人都似一团火在燃烧，“我……我要睡了。”
见她跌跌撞撞站起来，胜轩忍不住上前扶了她一把。
这一触碰，?婉整个人便似软绵绵的小羊一样投在他怀里。
“你……”?婉又惊又怕，“我扶你进去睡觉。”
“热……好热。”?婉趴在他肩头喘息，一双手不由自主地给自己脱去外袍，里面的寝衣软软的，轻盈。
胜轩只觉得怀里的人儿立刻就要糖一样化了似的。
?婉抬起头，眼神迷离：“我好难受……”
“难……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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