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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瑶看着她，目中虽说有隐忍的怒意，但还是抬手拿起了那块穗子是棕色的玉。
“嗯？蒋姑娘确定是这块玉？”南橘垂眸看着玉佩问道。
蒋瑶眸光坚定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的话属实。
她这一点头，吓坏了白若君，也让夏淮翕的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
南橘转目看向白若君，扬眉道：“看来，白道长是不认得故友之物的哦？”
都到了这一刻，白若君竟还能镇定自若的道：“阿橘姑娘，你找来一块跟贫道故友之玉一样的玉佩不容易吧？就为了让贫道来辨认一番，也实属有心了。”
他言语间意有所指，似是在指控南橘是故意给他下套子。
南橘也不急，指着玉佩道：“白道长不是自称故友之玉有奇效，能治一切疑难杂症？即便我找来一样的玉，它也只是徒有其表而已，也不会具有神力，你知道得道之人，怎么会分辨不出普通的玉和神玉呢？”
见白若君的眼神变得闪烁，南橘眯了眯眸，冷冷道：除非……你一开始就在撒谎，这玉佩，根本不是你的东西！”
“贫，贫道……”白若君磕磕巴巴，半天抖不出一句话来。
他这番模样，已经无需再多说什么，在场的都能看出来他是谎言被揭穿，无言以对了。
“白若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皇上面前说假话，这可是欺君之罪！”
南橘冷不丁的又吼了一句，惊得白若君浑身一抖，下意识的“噗通”一声跪下！
“我我我……不关我的事啊！”白若君此刻已经被吓了个半死，哪里还有什么仙风道骨的样子？
他颤抖着举起手，在夏淮翕阴沉得可怕的目光中指向蒋绪：“是丞相！是丞相给我银子让我那么说的！不关我的事啊！”
他的话音落下，大殿陷入了一片寂静。
随后，哗然之声四起！
在场没有一个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尤其是蒋瑶，更是惊慌！
她看向大殿前方的蒋绪，见他面如死灰，眼神空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极有可能害了蒋绪！
她愤怒瞪着南橘，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真真是难受得紧！
“蒋绪，”夏淮翕的嗓音淡漠如水，没什么波动，“你还有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
蒋绪闻言，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苦涩笑容，跪倒在地，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关于玉佩一事，臣无话可说。但这一切，瑶瑶并不知情，还请皇上只降罪于臣一人，不要责罚瑶瑶。”
他太了解皇上了。
别看皇上语气平静，他却是极清楚的，皇上已然动了杀心。
他不奢望自己能活着，只希望夏淮翕不要迁怒于蒋瑶。
夏淮翕盯了他片刻，沉声道：“与女妖勾结，用未出世婴儿之命给你妹妹续命，逼得董晴杀害少女取血想要复活自己的孩子，后亲手又杀害了婴儿的父亲周升，这些事，你都认？”
蒋绪捏紧了衣袖，面色苍白点头：“认。”
“害人在前，欺君在后，如今也容不得你不认，”南橘冷笑一声，眉眼间倾泻出夺目光华，“蒋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蒋绪缄默不言，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来人，将蒋绪带入刑部大牢，下月初二问斩。”
夏淮翕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似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样，没有因蒋绪的所作所为而愤怒，也没有因一条人命即将逝去而可惜。
一旁的御林军得了令，拖着蒋绪出了大殿。
蒋瑶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看着蒋绪从她身旁经过，一串泪珠从她眼眶中掉落。
为什么皇上说的她听不懂？
什么用未出世的婴儿给自己换命？董晴又是谁？哥哥为什么要杀了周升？
南橘见蒋瑶泪流满面，叹了口气，挥袖解了术法。
蒋瑶虽可怜，但南橘却觉得她并不值得同情，她现在能活着，全然是因为吸收了董晴孩子的命魂，不是因为她，董晴和周升，都不会死。
蒋瑶得了自由，第一件事便是对着夏淮翕跪下，哭着哀求道：“皇上！一切事情皆由民女而起！求皇上放过民女哥哥！民女愿承担所有过错！”
“怎么，蒋姑娘觉得蒋绪的命很重要，不该死？”南橘看着她，目中尽是讽刺之色，“那逝去的少女们，无辜的婴儿，董晴，还有周升，他们就该死了吗？还是说，在蒋姑娘眼里，除了蒋绪的命是命，别人的便不是命了吗？”
蒋瑶摇摇头：“不，阿橘姑娘，我知道那些死去的人确实可怜，但一切皆是由我而起，哥哥是迫于无奈……”
“好一个无奈，”南橘打断她的话，“照你这么说，穷人家就该去抢人钱财，因为他们穷嘛，快活不下去了，抢劫总好过饿死？”
蒋瑶一怔：“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南橘眸光一凛：“怎么，我说的不是这个道理吗？你快死了，所以你哥哥抢了别人的命魂来给你续命，因为你快活不下去了嘛！对他来讲，别人死总好过你死，这种行为和我刚刚说的有何分别？”
蒋瑶被南橘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的坐在地上流泪。
南橘的这番话，她无从辩驳，别的不说。
她很清楚哥哥一向疼自己，却不曾想为了让她能活下去疯狂到了这等地步！
若说其他人是因哥哥间接而死能勉强说得过去，可是哥哥亲口承认杀害了周升，按照律法，确实是当问斩才是，而自己，也逃脱不了受其波及，被流放的命运。
哥哥若是死了，她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蒋瑶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夏淮翕磕了个响头：“民女自知罪孽深重，无脸苟活于世，请皇上，将民女同哥哥，一同问斩。”
夏淮翕闻言，阴翳的眸中划过一抹惊讶之色。
他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自愿请求被斩首的。
“你不可以死。”一直未说话的淮禹突然开口道。
夏淮翕勾了唇，今日还真是特别，每一个人，都出乎他的意料。
他转头看向淮禹，眸色中带着探究之意：“朕倒是想听听，为何她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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