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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讨厌极了夏淮翕的眼神在南橘身上溜达的样子,暗暗发誓,今日之后,再也不会让南橘到宫中来。
“她的命,是董晴未出世的孩子换来的,她无权决定自己生死,”淮禹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若是蒋姑娘真的觉得是自己的错,就更该好好的活着。”
南橘闻言,惊讶的看向淮禹。
他想的,竟然跟自己想的一样!
蒋绪该死,是因为他造成了这一切,而蒋瑶,看似无辜,实则事情却是也因她而起。
但眼下死去的人已经不能复生,若蒋瑶也死了,那些人,尤其是董晴的孩子,就可以说是白死了。
所以,蒋瑶绝不能死。
“淮南王说得对,我确实应该活着,才能赎罪……”默了片刻的蒋瑶低声呢喃道。
是啊,自己现在身负那么多条人命,如何心安理得的去死?
她便好好活着,积善行事,为哥哥赎罪吧。
但愿那些在九泉之下的死者,能够安息……
夏淮翕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一股烦躁情绪涌上心头。
今日这朝堂,他就好似一个局外人,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
蒋绪的所作所为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他以为自己已经对手下官员了如指掌,毕竟派去监视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
蒋绪是他现在最得力的人,自然丞相府的暗卫是最多的,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收到和玉佩此事有关的一点风声!
也不知道该说是他的暗卫太弱了,还是蒋绪将秘密隐藏得太好了……
即便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想杀了蒋绪,但如今真相满朝文武皆知,若是不杀他,如何给死者家人交代?如何向天下交代?
还有这个夏淮禹,今日见了,感觉整个人都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从言行,到气质,还真有了落水之前的那股聪明劲儿,这是他,极不喜欢的现象。
夏淮翕眯了眯眸,按捺下心头烦躁之感,冷冷道:“将蒋瑶和这个白若君先压下去,等蒋绪问斩之后再说。”
说着,他的目光在殿上转了一周:“至于这监斩之人……”
满朝文武唯唯诺诺的垂着头,无人应话。
历来监斩官这个职务,都让很多官员避之唯恐不及,尤其蒋绪身为丞相算得上是权势滔天,谁都不想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离问斩还有近一月的时间,谁能说得清这一个月会发生什么?
从一开始皇上就给了丞相很多次机会解释,甚至下令问斩的时候也没有革了他丞相之位。
万一自己接了这监斩之职,皇上改变主意不杀丞相了,那到时候自己怎么办?
见有几个胆小的官员恨不得将脖子缩没了,跟个鹌鹑似的,夏淮翕又蹙起了眉。
“皇上,臣弟愿监斩。”
淮禹话落刚落,便见夏淮翕神色阴冷得可怕。
在场大臣谁都没有想到,淮南王居然来自动请缨,担任监斩官!
殿上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群臣一口凉气在肺腑里打转,说不出是脊骨发寒还是松了口气。
夏淮翕冷厉的目光落在淮禹身上,默了片刻后,方才冷声道:“那便就这么定了,退朝。”
“皇上,”淮禹上前一步,“臣弟还有要事未讲。”
夏淮翕不耐的瞥了他一眼道:“讲。”
淮禹淡淡一笑:“臣弟已请人算过日子,下月初八便是良辰吉日,到时,臣弟会迎娶阿橘过门为正妃,皇上有空的话,可以前来喝杯喜酒。”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夏淮翕沉沉一笑,看着淮禹眯了眯眸。
淮禹一脸平静:“臣弟说,下月初八会迎娶阿橘过门为正妃,皇上有空的话,可以来喝杯喜酒。”
“荒唐!”夏淮翕一拍桌面,骤然起身,惊得满朝文武连忙跪下,高呼皇上息怒!
“你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怎么能娶一个没有高贵血统身份的女子为正室?”夏淮翕沉声说罢,目光落到南橘面上:“阿橘姑娘,你不是奉了国师之命留在金都保护淮南王吗?这样私定终身的行为,会有辱国师名声的。”
淮禹闻言眉头微皱:“私定终身?皇上这话严重了,我们……”
“淮南王,朕让你说话了吗?”夏淮翕沉声打断了淮禹的话。
南橘见此,上前将淮禹护到身后。
“我来金都,原本就是为了淮禹而来。”南橘倒是不在意直言,“跟他成亲又有何不可?”
说着,她转过头,看着淮禹一本正经道:“昨日已经讲过了,是我娶你,不是你娶我,可别再说错话了。”
淮禹先是一愣,随后淡笑着点点头:“好,阿橘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为了淮禹……”夏淮翕抿唇,眼底情绪更加深沉了,“阿橘姑娘可要知道,皇室订亲,礼节繁琐复杂,且极注重身份地位相配,你,如何配得上淮南王?”
他现在真真是恨极了淮禹!
为什么自己身为九五之尊,阿橘却对自己不屑一顾?
而他夏淮禹不过是个草包王爷,凭什么能迎娶自己求而不得的人?
南橘漫不经心的看向夏淮翕,夏淮翕也在看她,不过不同的是,她的眼神冷傲且不屑,而夏淮翕,则是充满了疯狂虐夺之色。
“身份,地位?管你身份如何,地位如何,打得过我,便是比我厉害,打不过我,那就是一个弱者。一个弱者能配得上淮禹吗?”她的唇角浮现出一抹冷傲的笑意,扬起眉梢轻扬,“不能,所以,跟他成亲的人,只能是我。”
夏淮翕眸光一窒。
还未待他说话,南橘又道:“更何况,我跟淮禹是两情相悦,皇上若是不反对,我跟淮禹便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也谈不上什么私定终身了。”
她顿了顿,又道:“当然,皇上就算反对,也无用。国师已经测算过了,以淮禹的命格,若是娶平常女子的话,她们可活不过三日便会香消玉殒,只有我,才能一直平安无事。皇上也不想害了别家姑娘吧?”
淮禹听着她说的话,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两情相悦……好吧,自己跟阿橘的确是两情相悦,可阿橘这句“就算反对,也无用”是不是太霸气了一点?
而且,为了让夏淮翕不给他塞旁人,竟然能胡诌出这么荒诞的理由,也只有阿橘能想得出来了。
夏淮翕眼角余光瞥见淮禹喜上眉梢的模样,只觉心头狠狠地抽了一下。
他正要开口,突觉脑袋一阵晕眩,竟是眼皮一翻,直直的向后倒了下去!
这一倒,可把众人吓坏了!
李勤慌忙扶住他,一边高声喊着“快喧御医”,一边和两个小太监七手八脚的将夏淮翕扶着往后殿而去,群臣则连忙紧随其后。
一会儿的功夫,这大殿之上的人便呼啦啦的都走光了,只有南橘和淮禹站在原地不动。
他们俩相视一笑,一同向外走去。
夏淮翕晕倒了关他们什么事?
自然有的是人关心他,他们呀,还是不要留在这里的好,省得又将夏淮翕给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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