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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瑟望着淮禹,眸中是满满的情意。
这还是王爷头一次,对自己如此的和颜悦色,温声细语相待。
她忍着内心激动,故作淡然一笑,上前几步来到他身旁,好奇朝桌上看去:“王爷在写什么?”
“这不是闲来无事,便想着练练字,到时新房的对联由我亲笔来题……”淮禹目光突然一顿,“你刚刚叫我什么?”
金瑟抬头,眼中是掩饰不了的情意绵绵:“王爷,怎么了?”
淮禹扬眉,神色有些古怪道:“你叫我……王爷?”
今日阿橘怎么这么奇怪?
她一向都是直呼自己名字,可是从来没有管自己叫过王爷的。
“对呀,叫王爷有何不妥?”金瑟嫣然一笑,抬手拿起砚台上的墨锭研墨,“既然王爷要练字,那我便在王爷一侧红袖添香。”
淮禹闻言惊讶抬头,见‘南橘’一副小鸟依人娇娇弱弱的模样,只觉得浑身像是被雷劈中了般!
阿橘几时这般温柔贤淑过?还替他研墨?
以她的脾性,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莫不是今日去了那宴会,受了什么刺激?
“阿橘,你今日,”淮禹沉吟了一下,“和平日里不大一样。”
金瑟动作一顿,心猛的漏跳了一拍。
她强作镇定的抬起头来,看着淮禹温柔一笑:“我和往日有何不同?”
“你今日……”淮禹本想问她是否转性了,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你今日怎么这般温柔?”
金瑟闻言松了口气,放下手中墨锭,替淮禹斟了杯茶,双手递给他,脸上一片柔情似水道:“我这不是马上就要嫁给王爷为妻了吗?自然要有做妻子的样子,哪儿能还像未出阁的姑娘那般吵闹欢腾?”
她顿了顿,脸色浮现出一抹娇羞之色:“王爷不喜欢我这样照顾你吗?”
淮禹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眼角一抽,只觉一阵恶寒。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今日的南橘怪怪的,甚至是瞧着有些矫揉做作,他实在是不大看得下去。
伸手捏了捏眉心,淮禹吐了口气,有些无奈道:“阿橘,你做你自己就好,无需因为跟我成亲便要改变什么……”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她露出的那截皓腕上,眸色一僵,原本该戴在那里的红宝石手串,没了。
而金瑟却并未发觉,只摇了摇头道:“不成,下月你便是我夫君了。女子应以夫君为天,照顾夫君不是做妻子的分内之事吗?”
淮禹闻言抬头看向她,目光幽深且意味深长:“阿橘真是这么觉得?女子应以夫君为天?”
金瑟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的点头笑道:“对呀,女子嫁与男子,被冠以夫姓,依附于自己夫君生活,夫君不是天又是什么?”
她舍弃了金凤国公主之位,换上了自己所讨厌的人的脸,现在除了淮禹,她什么都没有了,不依附淮禹,以他为天,还能如何?
“阿橘,你真的,愿意嫁给我?”淮禹笑着看她,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金瑟羞涩弯了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背过身去:“王爷怎么这般问人家?当然是愿意的呀。”
淮禹盯着她的背影,眸色渐冷。
眼前这个人,虽和阿橘长得一样,却又是处处都不一样。
前几日阿橘才说过她是强者,要娶自己,而不是嫁自己,而且依着她的性子,是绝对说不出来什么以夫君为天这种奇怪的话。
更何况,以她那爱钱如命的性子,红宝石手串一直都是贴身戴着的,如今那手串却不在她身上。
他眸光微动,轻声道:“阿橘,我给你的红宝石手串呢?怎么没见你戴着?”
金瑟闻言一窒。
在白衣女子带着南橘从她的府邸偏厅离开时,她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有寻到那手串。
天色渐暗,她也不好顶着南橘的脸一直待着不走,便只能离开。
不曾想,此刻淮禹会突然问及这个东西,一时间也有些慌了神。
“我,我大概是忘在房间里忘戴了,”她转过身,对着淮禹莞尔一笑,“一会儿我回房找找。”
淮禹淡淡一笑,语气平静:“不急,现下天色已晚,明日再找也不迟。阿橘可还记得,那手串是如何得来的?”
金瑟柔声道:“手串可是王爷赠予我的,我怎会不记得?”
“是啊,手串是本王赠予你的,”淮禹语气微顿,似是颇有感触,“想当初,那红宝石可是你亲手从宝库的一众珠宝中选中的,本王还夸赞过那宝石非常衬你的肤色,你可还记得?”
金瑟垂头静静听着,她并未留意到淮禹的自称从“我”变成了“本王”,只一心沉醉在淮禹的温润嗓音里。
听淮禹说罢,她才一脸温柔幸福的模样点点头道:“记得,王爷对我这么好,我怎会忘记呢?”
窗边有寒风扑面,月色清冷,淮禹的眸底划过一抹嘲讽之色。
呵,那红宝石,分明是在东面海域时鲛人魅茭所赠,他自己串上宝库钥匙赠予阿橘的,根本不是什么她从宝库里选的!
若是前面只是疑点重重,那他现在就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阿橘!
他走到窗边,背对着金瑟,面色冷沉,眸中夹杂着复杂之色:“夜晚风大,你先回去歇着,本王还有事要处理。”
他的声音不再似之前那般温柔,透着些冷意,这突然的转变令金瑟摸不着的头脑。
但她是聪明人,看得出来现在淮禹心情不佳,自己不好过多纠缠。
来日方长,既然自己顶着阿橘的脸来了这王府,以后有的是时间跟淮南王耳鬓厮磨。
“那,我先告退了,王爷也早些休息。”金瑟对着淮禹行了一礼,念念不舍的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去。
淮禹握紧了拳,深深吸了口气:“钦松。”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出现在房中。
“看好她,绝不能让她出了王府,”淮禹嗓音冷冽,“本王要去一趟北舟,请国师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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