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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蒋兄不是你的恩人吗?怎么你……”岚砷不解问道。
素墨神色略微一僵,随后长叹一声,转身看着岚砷,眸底有着点点恨意:“岚砷,我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你坦白,现在我便告诉你,蒋绪跟我之间的恩怨!是他为了一己私利而毁了我的家,让我父母在狱中含冤被折磨而死……我会在这花街柳巷里,也是拜他所赐!我一直不走,就是想看看他最终会落下个什么下场!我要亲眼看着他咽气,看着他死无全尸!”
岚砷听着她说完,本是怔愣的眼眸染上了心疼之色。
素墨在他面前一向性子温柔,笑容娇媚,平日里很懂得拿捏分寸,从不会情绪外露得这般明显,现下的这个神情,是他从不曾见过的。
“阿墨,”岚砷伸手揽住她的肩,面色沉沉,“若是你早些跟我讲,我便不会救蒋瑶,让蒋绪也尝尝失去至亲是何滋味!大不了,我们不要你的卖身契和身份符牌,隐姓埋名,浪迹江湖,或是避世居住也行!”
不曾想,素墨闻言猛的挣脱了他,情绪激动的喊道:“不!我本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卖身契和身份符牌一定要拿回来,否则怎么对得起我故去的父母?”
岚砷看着空了的手一愣,再看素墨情绪比之前更为激动了,忙哄她道:“好好好,我一定会把卖身契和你的身份符牌拿到,我这便去找蒋绪。”
“你不能去!”素墨见他当真转身便往蒋绪所在的屋中走去,忙上前伸手将他拦住,“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仍旧以为我是对他忠心耿耿的素墨,若你去摊牌,他不给,又或是将东西毁了怎么办?”
如今金都大半的人都识得她是花云楼的头牌,若是身份符牌被毁,她要如何去衙门补办?这不就暴露出她原来的身份了?
即便她去到外地府衙补办,一但翻出她曾经的档案卷宗,也会被人发现她已经被发卖了,若是拿不出来,府衙便会把她当作逃奴来处理。
她好不容易,才盼来了自由身,当然是想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走在大街上,不必遭人非议,不必提心吊胆,然而若是没有卖身契和身份符牌,这一切的生活,便不能实现了。
岚砷看着她,嘴唇紧抿,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的眼底还有着深深印刻的恼怒,看样子是真的想对蒋绪动手。
南橘在一旁看着二人,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
虽说她来人间不久,跟蒋绪的接触不多,但她却明白,能跟夏淮翕那般恶毒的人为伍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他深居高位,稍不留神便会被人拉下马来,怎么可能会对身边的人放松警惕?
素墨在蒋绪身边这么多年,以他的脾性,若是没有查过素墨的底,怎么会安心将素墨留在身边?
但南橘并不打算将心中所想告诉素墨,这些凡人之间的恩怨,她实在是无暇顾及,也不想过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与难,种什么因,便得什么果。
“阿橘姑娘,你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见南橘这般沉得住气不言不语,素墨有些急了,“这可是双赢的事,你既可以救了淮南王,我也能用蛊威胁他将卖身契和身份符牌给我,我们都得到了我们想要的,这样不好吗?”
“蒋绪是有人命在身,但他是在大晋犯事,便该按着大晋的规矩来斩首才是,怎么能把他作为蛊虫的新寄主?”南橘蹙眉,嗓音染了些冷意,“就算要让他成为宿主,也得让他知晓实情,在自愿的情况下才能那么做,否则,和直接杀人有什么分别?”
她是不喜欢蒋绪,对他间接的害死董晴和一众无辜少女的行为也深恶痛绝,但要她直接杀人,或是用这种方式要蒋绪的命,她却是办不到的。
素墨愣了愣,忽然嗤笑一声:“阿橘姑娘,你可别犯傻了,若是他知道了,怎么可能愿意帮你引蛊?莫说是聪明如蒋绪,就是找个平民百姓,只要你说明引蛊后会死,也没有人会愿意帮你的!”
南橘默了默,转头看向岚砷:“用我引蛊,可行?”
岚砷闻言一怔,看着南橘的神色有些古怪:“你想引蛊?”
“你疯了?会死的!”素墨错愕的看着南橘,“就算你是国师的人,也是血肉之躯,蛊虫进体,只有死路一条,你可别犯傻!”
南橘看着她,眸色平静,倒没了先前的怒火:“命是我自己的,我便自己做主,跟你无关。”
“跟我是无关,”素墨的眉眼间带着讥讽之色,“但我怎么听说,下月你跟淮南王便要成亲了?若你拿自己性命救了淮南王,便只能跟他天人永隔了……你舍得?”
她的语气态度傲慢又骄傲,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南橘却不甚在意,只是淡淡一笑:“只要他能平安活着,成不了亲又如何?若我硬要旁人来为他引蛊,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旁人的性命只上,我是绝对办不到的。我不是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素墨被南橘高傲疏离的态度气得上前一步,声音又拔高了几分,“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多清高!说到底,你也不过就是淮南王身边的一个护卫而已,还真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了?”
“你为了得要自己想要的东西,诸多算计,结果呢?你可得到什么了?”南橘勾唇低低一笑,“设计和岚砷一起杀了老鸨,将她的实体丢到了乱葬岗后,你才算是完全的掌握了花月楼的事宜,现在你又想还蒋绪,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说着说着,南橘语气微顿:“素墨,你选择岚砷,难道不是早就算计好的,要让他帮你对付蒋绪?从头到尾,你对岚砷到底有多少真心我是没看出来,但你的私心,我倒是瞧见了不少!”
一旁的岚砷听得心神一震!
阿墨对自己,不可能是假的……
自从自己跟她互明心意后,她确实少有关心自己,连父母是因为蒋绪而死她也没告诉过硬,她到底还瞒了自己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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