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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对啊!将军!我们下人,老夫人有令,我们也只能奉命行事啊!”
……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死了命的磕头,压根不敢再抬头看钟穆一眼。
即便她们不看,也能想象得到莫薏、钟穆和九欢的眼神落在她们身上是什么模样。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她们眼下怕是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你们……”莫薏红着眼,身体颤抖着,喘着粗气抬手指着她们,咬牙切齿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对欢儿下此毒手!”
钟穆忙上前扶住她安慰道:“薏儿,你莫要激动,九欢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说着,他转头看向高琼枝,语气中带了责备之意:“母亲!你怎么能做这么糊涂的事?九欢可是我的亲骨肉……”
“亲骨肉怎么了?”高琼枝不以为意的打断他的话,面上除了被揭露真相后不自然的神色外,没有丝毫愧疚,“你不是说了九欢跟你八字不合吗?这么个克着你的扫把星养在家里,我把她处置了又如何?”
顿了顿,她又指着徐梦若,理直气壮的道:“你瞧!九欢刚刚被扔出府才多久,你就转了运,不但从边关回来了,还得了这么个温柔可人的新夫人!这不是转运了吗?你瞧瞧梦若,多年轻啊!盘儿亮条儿顺的,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以后一准儿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说着,高琼枝斜目扫了莫薏一眼,冷冷哼道:“你瞧,你娶了这个女人二十多年了,一个带把儿的都没给下过,还生了个扫把星,留着有什么用……”
“母亲!够了!”钟穆终于是听不下去了,低声喝断了高琼枝的话,“今日您这番言行委实过分了!莫薏嫁给我这么些年,把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没让我操过一点儿心,对您也是从未大声过半句,您还想她怎么做?”
九欢在旁双臂环抱胸前,冷冷一笑:“她想让你怎么做?哼,当然是休了我阿娘,赶我跟阿娘出府,给你和新夫人腾地方了!”
钟穆一怔,随后怒道:“九欢!我是你父亲,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我父亲?”九欢讥诮一笑,眉眼间尽是淡漠之色,“这么些年,你可曾关心过我?关心过阿娘?这府里,唯一能陪阿娘说得上话的,便是姜嬷嬷了!今日我若不出现,你岂不是容着姜嬷嬷被奶奶处置了?哼,你除了占着一个父亲和丈夫的名头,可曾为我们做过半点实在事?”
钟穆被他的这番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只觉得心头憋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逆子!真是逆子!竟敢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番话来!
他是镇国大将军!要常年镇守边关,保护百姓,自是不能常常陪在家人身侧,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他若是不关心这唯一的儿子,何必让其一直扮女装藏着?
他若是不关心莫薏,何以这二十多年来,但凡有空便回来在府中呆着哪儿都不去?
九欢却不管钟穆,他看着倚在床头的徐梦若,声音陡然提高:“还有你!别以为进了将军府的门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什么身份?配跟我阿娘平起平坐?做梦去吧!待我那皇后阿姐知道了,定会扒了你的皮,将你赶出钟府!”
“你给我住口!”
“欢儿住口!”
钟穆和莫薏相继喊道!
不同的是,一个是怒的,一个是急的。
九欢这般戳着徐梦若骂,在钟穆看来是很没有涵养的一件事,更何况,这婚明面上是自己娶了徐梦若,实则是皇帝安拆了一个眼线进了将军府。
但这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皇帝借着他新婚之名让他回到金都休沐成婚,并以今日边关无战事为由,收了他的兵符,让他暂时在府里陪着家人。
这根本就是想卸了他的兵权,再慢慢收拾他!
将军府现下情势已然不妙,如今九欢又突然出现在这徐梦若面前,还是着男装打扮,这让他还如何隐瞒其性别一事!
“欢儿!你可是个姑娘家,怎么能说话这般粗鲁放肆?”莫薏急声道。
钟穆看着九欢,语气冷冷:“这还用问?你瞧瞧他这身打扮,还穿男装!哪里有姑娘家的样子?准是这些日子在外头玩儿得野了,规矩都忘记了!”
说着,他抬手挥了挥,面色不耐:“姜嬷嬷,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二小姐给带下去梳洗梳洗,换套衣衫!”
莫薏微怔,随后会过意来,这是丈夫在护着九欢,帮其掩饰的身份。
毕竟现在徐梦若在场,九欢穿着男装呆在这里,若是冲动之下自爆了其性别一事,他们多年的苦心就毁于一旦了!
他叫姜嬷嬷走,不正是想要趁乱支走姜嬷嬷,让母亲无法再惩罚姜嬷嬷吗?
“去吧,带欢儿下去梳洗一番,”莫薏不动声色的用胳膊肘捅了捅姜嬷嬷,示意她赶紧带着九欢离开这里,“欢儿离家这么些日子定是受苦了,你定要好生陪着她照顾她,寸步不离。”
姜嬷嬷忙点头应下:“是,夫人!我这便带二小姐下去……”
说着,她便去拉九欢。
九欢正在火头上,哪儿肯跟她走,当即便挡开姜嬷嬷的手,看向瞪着他的高琼枝道:“谁是二小姐了?这里没有二小姐!只有二少爷!”
莫薏闻言一惊,急声道:“欢儿!你胡说什么……”
高琼枝也愣了,随即扯嘴讥讽一笑:“你是外面受了什么刺激吧?穿个男装,还真就把自己当少爷了?”
她顿了顿,突然眼睛一亮,一副凡事了然于胸的模样不屑道:“我知道,你这丫头,以为这样便可以哄得我儿子高兴,赶梦若出府了?哼,想得可真美!你娘没有为我儿诞下子嗣,现在你这小东西又嫉妒新进门的二娘,为了赶她走竟然这般说胡话,我看你是欠收拾!”
“就是呀,我可从未听说过,将军府有少爷呢,”徐梦若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副惊讶的模样,“啧啧,这么大的事,若是真的,那可是……”
“可是什么,由得着你来过问吗?”
一道威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房中的几双眼睛立马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很快,脚步声纷沓而来。
穿着一袭合身明黄色宫装,眉目间尽显威仪的女子缓缓踏了进来,出现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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