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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长歌笑了笑,“大哥何必同我隐瞒什么,猎场上原本应当摔落断崖的人是谁,大哥不会不清楚。”
慕洪宇垂下视线,“那也不过是二弟弟一时多心,他若是能明白我绝无争强之意,自然不会再做出那种事来。”
说的是不信,可要真是不信,又怎会刻意避开了她的视线?
笑了笑,慕长歌款款起身,“大哥心里既然自有定夺,我也不过只是闲聊几句。可有一句,还望大哥能牢牢记住。无论何时,只要大哥想通,长歌随时恭候,愿助大哥一臂之力。”
慕洪宇的反应,倒也在她意料之中。
所谓感同身受这四个字,终究只是安慰人的一句空洞之言,现如今他不答应,不愿迈出那一步,也只是因为还不曾体会过。
若是有朝一日,他真正体会过那种切肤之痛,到时自不必她多费唇舌。
更何况,距离那一天的到来之时,想必也不会太远了……
沿着来时的路,慕长歌缓步走着,碰巧便到了慕冬芸的院门前。
巧的是,慕冬芸也刚刚好从院中出来,迎面便撞在了一起。
慕冬芸脸上仍旧带了几分羞涩,慕长歌笑道:“五妹妹这是要去哪?”
“是要……”
慕冬芸正有些腼腆地要开口,身后跟着的丫鬟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低头轻轻碰了她一下,她那脸色顿时便像是被什么给扎了一下似的,“是要随处走走,雪天安静。”
“安静是安静,走动的时候也得当心了些,千万不要摔了跤,否则大哥可就要心疼坏了。”慕长歌同她笑笑。
对于这不起眼的五妹妹,慕长歌心里素来是有几分疼惜的。她虽闷了些,却从没有过什么坏心思。
在兄弟姐妹之中,最疼慕冬芸的,则当属慕洪宇一人,自小她便是由大哥陪着长大,感情自然也非比寻常。
慕冬芸乖顺地点头,应了声,待到慕长歌离去,走远,方才听到她身后跟着的丫鬟腊梅松了口气,悄声提醒她道:“小姐可别再疏忽了,姨娘先前可是再三叮嘱,让小姐别声张呢。”
慕冬芸叹息一声,面上浮起了一层疑惑,轻声道:“我着实有些不明白,即便是去探望大伯母,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怎的就需要这样遮遮掩掩了起来。”
腊梅扑扇着眼睛,劝慰道:“姨娘心思细密,兴许只是怕传开了,府里会有人乱嚼舌头,小姐也不必多想了。”
点点头,慕冬芸也带着腊梅,一路去向了大夫人所在的方向。
这一日,除了慕鑫阳院中,时不时窜出的嘶吼尖叫,慕府之中,过的分外风平浪静,似乎就连时间也一同凝滞在了枝头的冰霜中。
靠着火盆,慢火烹茶,不知不觉中,一天便过去了,眼看着暮色又笼罩了上来。
小厨房又冒出了炊烟,碧珠捧着一盏滚烫的粥,进了房间,像是自言自语道:“今儿倒是难得,都这时候了,王爷竟然没来找小姐。”
慕长歌闻言,颇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倒像是人家堂堂王爷,还要赖在咱们这地方蹭一顿饭食似的。”
碧珠偷笑,“奴婢看着,本就像是这么回事。”
慕长歌摇摇头,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丫头,越发没了规矩。也不怕你这话传到了王爷耳朵里,到时候看你要不要挨罚。”
“所以奴婢也只敢在小姐面前这样说上几句,谁让小姐疼奴婢,从不跟奴婢置气呢。”
放下粥碗,碧珠又捧着托盘,笑吟吟地掀开门帘出去了。
然而,不等慕长歌脸上的笑意退散半分,自门外便突然传来了一声突兀的尖叫,伴随着托盘惊慌摔到地上的声响——
“什么人在那!?”
是碧珠!?慕长歌眉心一沉,何事会让碧珠如此惊慌?
慕长歌迅速起身,掀开门帘,正要探头去瞧,只在这一刹那,便被自屋檐飞身而下的那人用力揽在了怀中。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雪亮寒光,穿过了她方才站立的位置,稳稳刺穿了厚重门帘。
几根发丝飘然垂落,慕长歌定睛,方才察觉眼前之人竟是祁靳之。
方才倘若不是他,只怕此刻被刺穿的就不是那门帘了。
“莫慌,有本王在,绝不会让二小姐伤到分毫。”
低沉嗓音,紧贴耳畔掠过,慕长歌下意识扬起视线,不偏不斜便正对上了他的眼睛,心底便在这一瞬间颤了一颤。
她见过他那寻常的模样,总以为那份玩世不恭,早已经是刻在了他骨子里的东西,她从不曾想到,那终日闲散,似乎一切都不必放在心上的祁靳之,眼底竟也会有如此冷傲的锋芒。
雪夜,冰冷的风呼啸席卷而过,天地之间,似乎唯有这一处臂膀能给予她一方安然。
见那飞刀并未伤到人,自暗处又飞快闪出了一道人影,手提短剑,杀气四溢,剑尖直指祁靳之而来——
已吓到脸色煞白的碧珠,狠狠倒吸一口凉气,“王爷当心!”
眼看那人短剑就要刺下,祁靳之却好似并未察觉,单臂紧紧拥住怀中人,眼底一抹柔情缱绻,似能够融化了这漫天冰雪。
有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小丫鬟见了,顿时尖叫了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等一剑刺下去,祁靳之将必死无疑的时候,那满目柔情的苍王,眼神竟在瞬间锐利无比。
只听一声脆响,短剑便被他那暖玉折扇硬生生断成了两截,刺客见状不妙,意欲逃走,却被此刻赶来的墨竹一举擒下。
将那刺客点了穴,墨竹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跪了地,“是属下疏忽,险些来迟,求主子降罪!”
这边墨竹提着一颗心,那边的碧珠却在瞬间哭了出来,拖着两条吓软了的腿,跌跌撞撞扑向慕长歌,“小姐可有受伤!?奴婢该死,都是奴婢不好,差点连累了小姐!”
碧珠扑过来,慕长歌借势,轻轻推开祁靳之。松开手臂的刹那,有一丝失落,隐约划过了祁靳之眼底,又即刻被他掩藏了下去。
慕长歌看向那行凶的刺客,一身夜行衣,遮挡的严严实实,虽被墨竹封住了穴道,一双眼睛还是精光四射。
不难看出,此人的武艺绝非等闲之辈。起初意识到有刺客来时,慕长歌下意识想到,会不会是大夫人,但现在她已经可以断定,这刺客绝不会是冲着她来的。
既然要找的人不是她,毫无疑问他要暗杀的目标,只会是祁靳之。
“谁派你来的?”祁靳之居高临下,冷冷问道。
那人不答,只有一双眼睛,用力地转动几下。
见状,祁靳之看一眼仍跪在地上的墨竹,紧了紧眉心,“还跪着做什么,本王又不曾怪罪你。起来,为他解了穴,问明白到底是谁如此不知好歹,连本王的主意都敢打。”
墨竹上前,轻巧为他解开了穴道,“说,是谁命你来的!?”
那人轻蔑冷笑一声,还不等他用力咬下去,祁靳之眉峰了淡漠一挑,手指随意一弹,那别在腰间,不大不小的一块玉佩便箭似的射入了刺客口中。
玉佩正卡在他喉咙处,祁靳之的力道极精妙,玉佩卡的不上不下,既不能吐出,又吞咽不下,一张嘴更是合不上,只得僵硬地半张着,咳嗽半晌,一张脸涨成了紫红色。
祁靳之笑了笑,微微眯起的眼睛,直视着刺客,自口中道出的声音,虽带了几分笑意,内里的寒气,却压过了周遭的冰天雪地。
“本事不大,倒忠心的很。让本王猜上一猜,方才你究竟打算做什么。”
祁靳之双手懒散背在身后,看那悠闲神情,不像是在审问刺客,倒像是在猜灯谜,“咬舌自尽,还是藏了毒药?”
刺客一言不发,面上那短暂出现过的一丝慌乱,此刻又荡然无存,面色冰冷,分毫惧怕都不曾有。
盯着他,又端详了片刻,祁靳之轻叹一声,“这可如何是好,你不肯说,但本王又非要弄个一清二楚不可。不将这玉佩拿出,你开不了口,可要是将它拿出来,少不得你又要寻了短见,可着实有些难住了本王啊。”
那人喷出一声鼻息,似是极尽不屑,坦然至极。
看这态度,慕长歌已可以断定,这次前来的刺客,必定是被什么人所养的死士。
死士最不怕的便是死,轻易拷打,寻常酷刑,也绝不会撬开他们的嘴。任务一旦失败,死士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寻了短见,就像是方才一般。被活捉的也不是没有过,但能够从他们嘴里挖出什么消息的人,却是凤毛麟角。
慕长歌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到祁靳之身上,也不知这苍王,究竟有没有本事,能够撬开这人的嘴。
见了他那不屑神情,祁靳之轻笑着,目光却一点点阴冷了下去。
“难道你以为,你不开口,本王就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么?本王知道你不怕死,但这世上,最令人惧怕之事,却未必是丢了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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