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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叶清音辗转反侧睡得有些不安，闭上眼睛脑海中就出现了父亲家暴母亲的那些画面，或许母亲的出走在所有人看来都是自私的，但孩子们都不怪她。
曾经国内有人做过那么一个选择题，父母离婚后孩子选择跟谁？
有人觉得跟爸爸最好，除了后妈之外，所有的人都还是你的亲人朋友。跟妈妈，除了她，身边所有的人都是陌生人。
亲妈是这个世界上最舍不得孩子的人，她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不顾一切，而一个后妈，她也能为了她的孩子毁掉别人一整个家庭。
叶清音觉得倒也不尽然，小孩子才会在乎选择，成年人只关心利弊……
今天的太阳格外的辣，叶清音在棚子里都被闷得头晕脑热，三三两两的客人也会上来问价。
“这书包怎么卖？”
“大姐，这书包前不久我们卖二十，现在打折下来只要十六块，还能送两只铅笔！”面对客人的时候，叶清音总是带着微笑。
今天的她脸色不太好看，肚子也微微胀痛，想必是亲戚要来了。
大姐摸了摸书包的质量：“嗯，质量倒是还可以，就是喊的太贵了，前面商场里也才卖二十块，你这地摊卖这么贵？”
这句话叶清音自从摆摊时就听了无数遍了，她也非常耐心地跟客人解释。
“大姐，商场里有门面费，他们卖的书包跟我卖的质量肯定不一样，我弟弟都在用这款书包呢，给你家孩子买一个，开学肯定能让其他小朋友羡慕死了！”
叶清音嘴巴甜，大姐一听心里也高兴，当下便笑呵呵地说：“款式是挺好看的，我儿子也喜欢，那就买了吧！”
“谢谢大姐，我多送你家孩子两只铅笔吧！以后要是想买衣服，学生文具之类的东西都可以上我这里来，一定给您最大的优惠！”
送走了一位客人，叶清音实在是撑不住了，可能最近这个把月压力太大，往常来亲戚肚子都不疼的，这个月却格外的难受。
“哎呀，清音，你肚子不舒服啊？”卖红薯的李大姐跑过来关心她。
叶清音扯着嘴角说：“姐，没事，就是来月事了。”
“啊，那我这里正好有热水，给你倒一杯！”说着，李大姐转身去倒水，扭头一看叶清音已经晕倒在地上了。
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四合院，爸爸在院子里跟弟弟们玩游戏，妈妈坐在树下织毛衣，叶清音和妹妹在比谁的裙子更好看。
“妈，这件毛衣先织给我穿，这个颜色我最喜欢了！”叶清雅凑在妈妈的身边撒娇。
叶清音撅起了嘴巴，委屈道：“妈，你答应我的先给我织！”
“两个臭丫头，你妈我有两双手啊？去去去，一边玩去……”
“妈，我想要那双小皮鞋。”
“妈，我考上第一名你可要给我买上次那条红裙子哦？”
“好，都买，都买！”
“妈妈……”睡梦中，那些画面越来越模糊，叶清音伸手要去抓住，可它们却离开了自己再也找不到了。
楚林静静地望着病床上的叶清音，她的眉心都快拧成麻花了，眼角微微湿润，是不是梦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清音，你醒了吗？”楚林探了探她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叶清音突然间睁开眼睛，望着从身边走过去的护士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医院，楚林的手刚从她的脸上收回。
“我怎么了？”
楚林轻咳了一声说：“你晕倒了，我把你送来了医院，医生说你……”
“说什么了？”见他一脸难为情的样子，叶清音猛然想起自己来大姨妈了啊，我的天，这也太尴尬了！
“就是平日里要多休息，另外，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说话间，楚林的耳根子不由得爬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他这是在害羞吗？叶清音抿唇轻笑，小腹上热热的，摸了摸原来是个热水袋。
“那个……你今天就别摆摊了，先在医院休息一会我再送你回家去。”
叶清音想到了村子里的流言蜚语，不想因为自己牵连到楚林，也就拒绝了。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去，就不劳烦你送我了。”
“那怎么行？”她现在这样，楚林怎么放心让叶清音自己一个人回去？
望着外边的太阳，叶清音扭头说：“我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可以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吗？”
“当然可以了！”楚林陪同叶清音在院子里散步，找了个干净的椅子坐了下来。
叶清音伸手遮住了眼前的阳光，微微闭上了眼睛享受这一刻的温暖，小时候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树下乘凉，听妈妈说着从前的故事。
楚林斟酌了片刻后，才轻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刚才做恶梦了。”
“做恶梦？”叶清音扭头望着他，半晌后才淡淡一笑：“没有啊，就是梦见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觉得挺高兴，现在又挺遗憾的。”
“可以跟我说说吗？”她总是把自己绷得太紧，只把高兴的一面展示给所有人，却隐藏了内心深处的不开心。
想了想后，才听叶清音轻声说着：“我妈妈十六岁那年跟了我爸，我爸当时年纪应该很大了，他大我妈十一岁。我妈年轻漂亮又能干，还给我爸生了四个孩子儿女双全，那时候所有的人都特别羡慕我们家。”
“有一天放学的早回到家后，我就看到我妈被我爸打，口口声声说着要让她死。我很惊讶也很害怕，在我的印象中我爸一直都是我的骄傲，因为他关心孩子、疼爱老婆、又会挣钱，他怎么能……”
“我妈性格弱不敢跟我爸动手，每次都被他打好几个耳光，按在墙上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好几次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说到这里，楚林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早知是这样就不应该过问的，这应该是她心里最痛之处。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他真的很心疼叶清音，不想看到她清澈的眼神里满是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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