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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刚接手摇曳吧的时候，当时他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张口就骂。第二次，是续签租房合同时，他已经不敢在我面前造次，而是用平等的姿态与我对话。
现在是第三次。
我坐着，他跪坐在地板上。
我抽着烟，他浑身发抖。
我居高临下，他摇尾乞怜。
无论是他，还是我，都没想过两人地位会有这种完全逆转过来的时候。
我叼着烟，看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变了。
比起以前，变得更强。
所以想算计我，就请你先想好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给了张大狼一支烟的时间，让他考虑要不要把幕后黑手的身份告诉我。
当我随手将烟在身下的真皮沙发上摁灭时——反正沙发是张大狼的——一支烟其实还只抽了一半。
这是我从铁手龙身上学到的。
掌握主动的一方，有权决定是否将时间提前。
我淡淡道：“想好了吗。”
张大狼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看了我一眼后，结结巴巴道：“你，你别逼我，说出来，我死定了。”
我朝阿光点点头，示意他给张大狼点颜色看看。
阿光居然没有动手，闷声闷气地问了句：“你不是说，要对文明的规则保持敬畏？”
我忍不住翻个白眼。
跟张大狼这种人要讲文明规则的话，我死在他手里，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是对阿光这种有点一根筋的人，我只能耐心解释：“你看他是文明人吗？”
阿光想了想，很认真地说了声：“不是。”
一道寒光闪过，张大狼头顶上现出一片“平原”。
阿光的刀子贴着他的头皮，削掉了他头顶一整片的头发。
因为阿光出刀太快，张大狼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头发一绺绺飘落在地，他才脸色发白地一摸头顶，吓得往地板上一瘫。
我又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后才悠悠道：“张叔，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张大狼飞快地看了一眼阿光，面色如土道：“我说，我说，是灰雕。”
我去！
“灰雕”当然是外号，实际上，也没人知道灰雕的真名是什么。
无论在哪里，都会存在灰色地带，南湘也是如此。
而南湘的灰色地带里，有“一龙一雕一蛇”，都是普通人碰都碰不得的角色。
其实严格来说，他们早就不再是混子，而是洗白过后“正经”做生意的人。就像铁手龙，早些年进去蹲过号子后，出来就改行开起了讨债公司。
而这个灰雕，所涉及的行业非常广，不管建材还是物流，只要能赚钱，他什么都沾一点。而且和其他人有了钱就追求更高的社会地位不同，他永远隐藏在幕后操纵手底下的生意，很少在公开场合抛头露面。
结合我这两个多月来遭受的明枪暗箭来看，这还真像灰雕的风格。
所以我没有怀疑张大狼说的话，相信他也不敢拿灰雕来跟我开玩笑。
实际上，我也没心思再跟张大狼这浪费时间，知道一直以来对付我的幕后黑手是灰雕，我得回去好好思量，到底该怎么破这个局。
不过当我站起身打算走时，阿光两眼却直勾勾地盯着“三奶”，有点不想走的意思。
我皱皱眉，没想到阿光平时整个一闷葫芦，结果也是个“性”情中人。可他未免也太不挑了吧，光是一想到张大狼刚刚在这女人身体里撒过不止一次种，我就觉得反胃。
张大狼一见阿光这个样子，哭丧着脸道：“大哥，你要真看上了，尽管拿去用，放心，我绝对不声张。”
阿光一脸认真：“真的？”
那女人大概跟了张大狼以后也是欲求不满，一听这话，不但没有害怕，反倒故意挺起胸脯，两只勾人的眼睛直盯着阿光看。
我叹了口气：“既然人家不反对，去吧，我等你完事。”
阿光走到女人身边，一探手扯下她脖子上的金链子，又向张大狼确认了一次：“真的给我？”
原来他看上的是这条链子！
我不禁翻个白眼。
一条金链子而已，加上那个不算大的鸡型链坠，左右不过4000块，用得着露出刚才那种急色鬼般的样子嘛。
对张大狼来说，连自己的女人都可以随便送，这样一条链子实在不算什么。他一见阿光不是要给他头上染绿，自然更是高兴：“真的，哥哥你喜欢尽管拿去。”
阿光点点头，把链子塞进口袋。
真是的，这个家伙，连谢谢都不会说吗？
不过他倒是提醒我了。
我蹲在张大狼身边，笑嘻嘻地看着他的手腕：“你的表看起来不错，谢谢啊。”
张大狼忍着肉痛，把那块至少两万的腕表摘了下来：“江哥哥，这次房子的事，是我对不住你，这块表算我赔罪。”
我笑着接过表，在自己手腕上比划了一下，自顾自道：“和我的肤色挺配的，真有点舍不得砸掉。”
张大狼一愣：“砸掉？”
我突然一沉脸，看也不看甩手将表丢向墙壁。
“叭”地一声，腕表撞在墙上，落在地上时里面的零件都洒了出来。
一块表而已，还真以为我会看上眼？
张大狼浑身一哆嗦，脸色仓皇地看着我，不知道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冷冷一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记住，对于在背后害我的人，我只原谅一次。不管谁，只要没弄死我，那么我早晚会让他的一切，跟这块表一样变成废渣。这话，你可以替我带给灰雕。”
张大狼脸上不停抽搐着，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他这样子，给他借个胆，他也不敢去对灰雕传话的。
我装这个逼，也压根不是真让他去传话，而是震一震他这个小人。
我相信，以后不出意外的话，他再也不敢再打我和摇曳吧的主意。
既然目的达到，我换上热情的笑容，将张大狼从地上扶起来：“张叔，今天不请自来，你不会怪我吧。”
张大狼把头摇得就如拨浪鼓：“不会不会不会。”
我哈哈一笑：“那我以后常来？”
“好好好。”他先是连连点点头，反应过来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逗够了张大狼，我带着阿光离开了小区。
在回摇曳吧的路上，阿光沉默很久后问：“你真要对付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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