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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走。我答应过你，我要永远照顾你。你不要觉得内疚，对你好我是自愿的。你也不要痛苦，我没有说让你不爱他，你可以继续爱他等他，我不介意。我也不介意现在你不接受我，我愿意等。我不在乎你心里有他，我只想你知道，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我依然爱你。我爱你，很爱你，永远都只爱你。别赶我走，离开你我会很痛苦，我会无法独自活下去。”
“你走吧，你不要管我了。我是个祸害，我已经害了西华，如今我又害了你。我真的是个大坏蛋，我不要你对我这么好。”她哭着喊道，她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拥抱，而他却将紧紧抱住。
“哭吧，哭完就会好了。”他温柔的安慰着。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痛哭着。
他将她抱起来，坐靠旁边的巨石，让她在自己怀里随性的发泄和哭泣，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坚决不放手。当年他从师尊口中得知东岳帝君陨落的消息时，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她在哪里，有些担心她。于是他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当他得知她跪守瑶池宫外已三月时，他焦急的赶过去瑶池找她。
见她跪晕的那一刻，他心里很着急。那时他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他心里。他每次见到她强颜欢笑，故作坚强的神态时，心里的担忧就深一分。他只想帮她做许多她想做的事，陪她去不周山，直到天塌时，他的心碎裂。
师兄师尊师叔们都说得对，他疯了，失心疯。玉儿是他的执念，他放不下。万千生命在他眼里轻如鸿毛，可她的一颦一笑一哀一愁却可以让他跟着一笑一喜一苦一痛。她已经在他心里日夜驻留七百五十多年，再也无法抹去。直到自己发现原来这就是爱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当年在凡界苟容国灵月公主的痛苦和痴狂。
待她哭到夜深时分，总算安静下来。她靠在他的肩头，安静的叹息。他拥着她，静静的呼吸，眼光似看着不远处的冥河水，心却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你知道，我心里永远也放不下西华。”她说。
“我知道。”他轻轻的回道。
“你知道我对你无法像你这样待我。”
“我知道。”
“我可能有一天等西华醒过来了，丢下你跑开。”
“我知道。”
“就算是这样，你还是坚持要陪着我？”
“我坚持。”
她抬头仰视着他那张深情的脸，这是多好的一个男子啊，而她却一直深深的伤害着他。
这是多美的一份爱啊，她很想紧紧的拽在手里不放开，但内心里却不断在挣扎。也许西华永远也不会醒了，那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跟成在一起数着日月？可是如果有一日，他醒过来了，她该如何面对。她将会伤害两个爱她的男子，都是为她付出生命和一切的男子啊。她很害怕，害怕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状态，害怕未知不可预测的未来，害怕她没有能力去解决这一切剪不断理还乱的的情感。她很恐慌，担忧眼前这个她依赖惯了的他，和他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惩罚。
“你真傻。”她苦笑道。
他低着头认真注视着她，“我乐意。”
她轻轻无声的笑，抬手摸着他的脸，“这么美丽的脸，这么美好的男子，就这样被我祸害了。”
他紧紧握住他脸上的手，用自己的大掌将它包住，捏了捏她的手心，缓缓的低下头。她轻轻闭上眼，感觉着那双温暖的唇瓣贴向自己，轻轻的含住自己的唇瓣温柔的亲吻。这一次，她没有动，没有反抗，只是眼角留下两串清泪。
成跟她的吻，明明很温柔，为何会如此难过苦涩。他吻着她的泪，她依然泪流不止。也许王母和赤帝都没说错，她必须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感情的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她放不下东岳，可是当她伤害着成的时候，她也会心痛。
见她又开始泪如泉涌，他终于停住，伸出手指将她脸颊的泪水抹开，“别哭，玉儿。不要勉强，我说过，我愿意等。等有一天，你真正接受我。”
“你越是这样替我考虑我越是难受，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他知道再说下去她又要开始钻牛角尖了，索性不接她的话，抱起她往住的小院子走去。还好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去哪儿，走到半路上时她努力调整情绪，待走回家门口时她已经同平常无异了。
她走进门，见子姜还做在秋千上，这会儿身旁多了个鬼君，此时此刻正握住子姜的一只玉手，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子姜。她会意的笑了。她的脚步声是子姜最熟悉的声音，一听到她走进来，子姜就立刻甩开鬼君的手，一脸羞红的准备离开，走得太急，眼看不见，心又不静，被脚下一块石头绊倒，鬼君连忙搂住她的腰将她扶稳，子姜大惊失色，这……是她第一次，靠一个男子这么近。这是第一次，她感觉到这么结实的手臂和胸膛传递出来的气息让她觉得稳固和安宁。
“哎哟，鬼君，你抱我家子姜抱得这么紧，这男女授受不亲，你可要为我家子姜负责。”金玉打趣道，子姜这个傻丫头，平日里不爱说话，更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感受，这阵子她可花了不少功夫给她做思想沟通，让她脑袋开窍。今日她突然开嗓唱歌，说明她心里对鬼君也有了好感，动芳心了。她是个榆木脑袋，心里肯定害羞又担忧，只好自己辛苦些推一把火把这堆干柴给烧了。
鬼君紧紧的将子姜搂在怀里，问她没事吧，听金玉这么一说，连忙正色道，“仙子请放心，如今手也拉了抱也抱了，小神一定会对子姜负责到底的。子姜姑娘，请你嫁给我吧。”
子姜听后，满脸通红，连忙把鬼君推开，急忙忙的跑了出去，本来就看不见路的她接二连三的差点摔倒，鬼君则一直跟在她身旁，接二连三的伸手将她抱稳。金玉站在一旁看着这副画面嘻嘻的笑。
进屋后，子姜将自己锁在屋里，金玉没理会她。倒是鬼君一直守在子姜房门口，又是着急又是紧张。
“你如果一直守在门口，信不信她一直不出来。”金玉倚靠在梁柱上说道。
鬼君见金玉说得这么认真，怕房内的子姜会讨厌自己，连忙求金玉进去看看子姜的情况，顺便替他说几句好话。金玉会意的点点头。但她没有敲门，反而示意鬼君跟她出去院子里喝茶聊天。
“子姜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她的脾性我非常清楚。方才我在院子里说的那番话，已经是今日她能承受的极限。她的脑瓜子很小，给她一下子塞很多东西，她会乱，一乱就不知她会做什么事。还是要慢慢帮她消化。”
“那就有劳仙子了。如果仙子能促成小神的姻缘，小神会永远记着仙子的恩情。子姜待仙子比亲姐妹，是她相依为命的支柱，仙子可以一定要多开导她。”
金玉笑着点头道，“鬼君放心，当年给你的承诺，我一定会做到。子姜跟你最是相配，不过我担忧的是，她不一定愿意离开我。如今她在冥界走动的距离绝对不会超过这园子方圆一里。这不过三十丈宽的院落她也是用了十来年的时间才适应。而鬼君你的幽冥府远在千里，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环境，我也不适合一直陪在她身边，如此一来，我怕她不愿意跟你一起生活。”
鬼君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忧伤而难过。“那可如何是好？”
“虽然她对你有好感，可是她看不见你的模样，所以我想她心里会觉得不踏实，得想个办法然她能完全信任你才行。”
鬼君抬头看着金玉，叹了叹道，“如果看见我的模样，她也许就不会跟我了。”
金玉静静的望着鬼君，沉默片刻，摇摇头，“我家子姜不是这样的女子。”
“如果她看得见，她是否会踏实一些？虽然幽冥府离这里千里，但是如果她看得见幽冥府的布置，她会不会感觉安全一些？会不会就能适应了呢？”鬼君不甘的追问。
这个问题提得很好，金玉想了想，点点头。
“我愿意把我的眼睛给她。如果她不知道我有多爱她，我要用我的眼睛告诉她，我真的很爱她，我想跟她一起生活。”
爱情总是个沉重的话题，为什么爱情总是意味着要牺牲。金玉心里觉得很累，叹了叹气，摇摇头，“我知道鬼君你对子姜的深情。不过你可是掌管冥界一域的阎王，你有天庭授命的职责在，如果没了眼睛，你怎么去分辨万物生灵的善恶，管理冥界和六道？”
阎王忙说道，“这个不难。仙子可能不知道，小神有两双眼睛，一双阴眼，一双阳眼。阴眼是看鬼魂用的，阳眼是看有阳气的事物生灵用的。我可以将我的一只阴眼和一只阳眼给子姜。”
金玉心里一动，“果真如此吗？鬼君可别因为着急要跟子姜在一起而说谎啊。”说谎被瞒着这事儿，她经历得不少了。
“千真万确啊，不信仙子可以将上仙叫来，他可以作证查验。”鬼君激动的说道。金玉一听子姜有复明的希望，心里也着实激动起来，连忙将正在做膳的广成子叫了出来。同他解说刚才鬼君的谈话。
广成子坐在鬼君面前，让他闭上眼，他进入鬼君的身体去查看一番后，对金玉点头道，“鬼君所言确实如是。他的眼睛底下还有一双眼睛。”
金玉听罢，终于松了口气。老天真是待她不薄，待子姜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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