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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得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一般。
“疼……”
一个干枯的嗓音打破了这份寂静，是那个被张铭扶着做起来了的病人在喊疼。
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大厅之后估计不用拖地了，张铭在心中充满恶意的想到。
能被王德旺请来参加这次投名之会的。
哪个不是他的心腹，哪个不是医术高超之辈，自然明白这一声疼的含金量。
尿毒症晚期，虽然还是疼，但是实际上已经麻木了。
而且基本上就靠最后一口气吊着，如今却能再次喊出疼来，要么是把人往死的治。
然而看病人此刻紧紧抓着轮椅扶手的手，所有人都只知道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性，张铭只用了三针就激发了垂死之人的生气。
“这是什么道理？”
之前那个被称作鹤派传人的老李医生，不顾王德旺欲择人而噬的目光。
冲到了张铭的身边，满眼都是求知欲。
“治病其实是顺应天道的一个过程，把偏离了自然之道的人拉回来。”
张铭本不想解释，但是这个李医生的眼神炽烈却中正。
并没有那种大奸大恶的邪气，微微蹙了蹙眉。
虽然他不觉得这大厅里有什么好人，还是开口解释了起来。
也算是一次劝诫。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张铭伸手问旁边的人要处方纸，虽然王德旺和他身边的人没有动静。
但是其他被邀请来的医生早就变成了好奇宝宝，从被堆在一边的药柜上，找到了纸颠颠的跑了过来。
蹲在张铭身边，就像是学校里乖乖听讲的学生。
张铭微微笑了笑，有一丝欣慰。
这些医生虽然走上了歧途，但是所思所想不过治病救人。
只不过过于单纯才会被王德旺这样的人利用。
张铭刷刷的写下了一个方子，被几个医生互相传阅着，都想抢到自己手里。
又都怕抢坏了，最后只能努力地伸着头看上面写了什么。
“这是自然，可是这病人已经亏损至极，并无有余的生气可以补不足了啊。”
李医生家学渊源深厚，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但是像这个病人如此亏损，谋求损自身有余的生气来补不足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只能通过器官移植，来引入额外的生气。
“孙子用兵，有九地之所，我等治病也形同用兵，病的态势也有九地之分。”
这些人都是久读医术之人，其中涉猎到兵法的也有不少。
毕竟治国如治病反之亦然，用兵之法和医生们治病之法自然有相通之处。
听到张铭提到九地，在联想到病人的模样，自然明白了张铭的意思。
“先生是说，此人之病如在死地。”
李医生已经改口叫先生了。
韩愈曾经曰过，巫医乐师百工之人，是最能体味师说的人，达者为师。
既然张铭医术在他们之上，虽然年轻也是先生。
张铭点了点头。
“投之亡地然后存，闲置死地然后生，两处死穴是示之以不活，也就是让这具身体发现自己快要死了，然后迸发出最后的一口生气，一处肾俞，则是将这生气引入肾，来修复他尚未坏死的一个肾脏。”
李医生脸色微变。
“如此的话，这病人岂不是没多少年好活了？”
既然是激发出最后一口生气，自然是损了往后的生机来补如今的亏损，而往后的生机可就难补了。
张铭冷然一笑，指了指轮椅后面色不善的王德旺。
“损有德而补将死，难道就是治病的道理么！”
李医生愣住了，那些还在传阅处方的医生也愣住了。
“所谓病，不外乎外邪入体或者内气亏损，你们为了补内中亏损就引入外邪，这是治病还是生病？！”
张铭的声音不大，在在场的医生耳中却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治病才能救人，不是救人就是治病的。”
张铭也知道，他们之所以会认可这来源不明的器官移植。
自然是因为救人心切，可是救一人而杀一人，怎么会是治病呢？
医生们的脸色都变得极其不好看，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张医生说的很对，为救一个人而杀一个人当然算不上治病救人。”
一个懒散的声音在大厅的人们头上响起。
张铭猛地抬头，刚才王德旺站着的地方。
现在正有一个端着红酒杯的年轻人，斜倚着栏杆，姿态雍容。
看到这个人，刚才被张铭教训了一番的医生们脸色一白，面皮一紧，都不再做声。
默默地站起身退到了一边，就好像和张铭划清了一道极为宽阔的界限。
“你是谁？”
“大胆！谁让你怎么和主……少爷说话的！”
王德旺脸色一边，眼神一动，两个壮汉从二楼跳了下来，震得地板都晃了晃。
“给我教训教训他！”
楼上的年轻人摇晃着红酒杯，抿了一口，并没有阻止王德旺的行为。
于是两个壮汉交叉着冲了过来，极高大的身材却展现出不符合常理的灵活。
一息之间，一个来到了张铭的身前，一个出现在了张铭的身后。
自从重生以来，一直没有遇到过任何称得上对手的张铭，此刻微微有些激动，这些人有些实力。
一激动，这下手就没了轻重。
抬手，挡住了身前壮汉的拳头，踢腿，踹开了身后壮汉的鞭腿。
张铭靠着立在地上的单腿猛然一个转身。
拳头甩在了身前壮汉的脸上，鞭腿抽在了身后壮汉的腰上。
前者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后者在地上滑出了三米远，撞在了餐桌上才停了下来，头一歪晕了过去。
倒在地上的壮汉用力一撑地，利用站起来的速度一击肘击朝着张铭的太阳穴而来。
张铭嘿然一笑，抬手挡在了太阳穴一指的距离处，那壮汉的肘子就这么停在那里再难寸进。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身后刚才晕过去的壮汉突然从撞翻的饭菜中暴起发难，手里攥着一把三棱锥，只朝着张铭的后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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