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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双眼，擦了擦满脸的汗，虚弱的笑了笑。
“如果是修行之人，只要引导温养之气到受伤的地方，可以强行激活细胞的活性，并催化他们分裂。”
沈农眼神微变，拿着丹药的手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那重新长出来的组织，可以恢复到什么程度？”
张铭看着沈农脸上，遮盖住了大半面容的口罩，沉声道：“可以恢复到受伤之前的程度，甚至比受伤之前更健康，这取决于你对真气的把控程度。”
张铭之所以这次炼了六枚丹药，还给了沈农两枚，就是为了他最大的心病。
本来和陈晖说好的，自己的广厦医馆开张以后。
沈农就以抓药学徒来隐藏自己的身份的。
张铭却一直没有等到沈农来，甚至陈晖也没有跟他说为什么。
只是他偶尔提起的时候，陈晖脸上都会露出伤感的表情来。
略一思索，张铭就明白了沈农的心结。
那次车祸以后，重度的烧伤使得他看上去过于可怖了，于是他才会不愿意走出陈晖给他准备的病房。
所以这次，除了给自己疗伤，这一炉丹药，也是治沈农心病的良药。
明明已经从生死关头走过了一遭，但是沈农此刻的视线依然有些模糊，无数话语堵在胸口，却说不出来，最终只化作两个字。
“谢谢。”
沈农浑身的烧伤面积超过了百分之八十，即使有张铭的生机丹相助。
想要恢复如初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但是他已经等不及了，急匆匆地告别了张铭和陈晖，就回去陈晖在至德堂给他准备的单人病房了。
见张铭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陈晖把丹药仔细地保存好。
一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张铭便跟着他在医院的后院里，慢慢散着步。
“做这生意的人，到底有多强？”
看着陈晖一脸的凝重，张铭笑了笑，想要打破这种凝重的气氛。
“你是指哪方面？”
陈晖一愣，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眼神有些失焦。
“每个方面。”
张铭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
“简单来说，我的建议是，不管了。”
陈晖微微有些错愕，扭头看见了张铭苦涩地笑容。
感觉自己面部的肌肉有些僵硬。
“这么强？”
他和张铭虽然相处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却也能感受到他绝对是一个急公好义的人。
要不然也不会主动接下这事了，此刻他却想放弃。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在面对幕后黑手的时候，张铭觉得一丁点胜算都没有。
陈晖叹了一口气，额头上的皱纹又深了些，看上去似乎苍老了不少。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能到此为止的话……”
陈晖没有再说话，而是又拿出了几张照片。
画面有些模糊，看得出来拍摄的人当时非常的匆忙甚至慌乱的情形。
那照片上的内容，让张铭从头顶上感到了一股凉意。
所有的照片看上去都是在一个室内拍得，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医疗用具。
而屋子的最中央，是一个木制的台子，上面摆着一个长方体的东西。
没有适合的参照物，看不出长宽高来，只觉得有些阴气沉沉的。
之所无法通过照片看出是什么东西，只能看出形状。
是因为它被一块红得仿佛能，沁出血的布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的。
张铭之前就觉得奇怪，所以才会让柳家帮忙查，最近这些年医院的移植手术的数量。
因为他发现，就算是连上那些有明确来源的移植手术，也和账本上的数量对不上，少了很多。
而此刻，他发现了原因，那红布包裹的东西周围。
一圈一圈，一圈一圈，绕着一堆的玻璃瓶，里面盛着液体。
液体里浸泡着的。
就是那些丢失的高级动物内部器官！
张铭猛地抬头，看着陈晖，拿着照片的手微微用力。
在照片纸上甚至摩擦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这是哪来的？”
“你知道我们医院后面有一条河吧。”
陈晖拉了拉衣服的领子，让自己觉得宽松一些。
张铭点了点头。
“医院里有几个住院的病人，喜欢在那河边钓鱼，其中有一个人，钓到了一个塑料袋，里面严严实实的包裹着的就是一个相机。”
张铭一愣，随即感到心脏微微抽搐，连刚刚愈合的肺部也在隐隐作痛。
他没有办法想象，这个相机的主人，看到的是怎样一副地狱般的景象。
又遭遇到了怎样可怕的折磨，他觉得很难过。
就像是胸中有一口气堵着，想要哭却哭不出来，想要愤怒，却又被悲伤淹没。
张铭把照片默默地递了回去。
“上游你查过么？”
陈晖把照片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听到张铭的问题，微微苦笑。
“怎么可能没查，我去找了沈河帮忙，就差挖地三尺了，任何线索都没有发现。”
张铭沉默了，陈晖也不在说话，两个人静静地在雨中走着，一直走到了雨都停了下来。
张铭把伞收了起来，乌云已经散了，太阳洒下了一片光辉，照在张铭的脸上，微微灼痛。
“雨停了。”
张铭喃喃开口，陈晖身子一震，停下了脚步。
“太阳就出来了。”
张铭仰起头，阳光洒在他脸上，把湿气蒸干了。
陈晖微微失神，没有说话，。
两个人这个时候已经绕了一圈，回到了医院大楼的后门。
张铭把雨伞还给了陈晖，走进了医院主楼的后门，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
“那个相机……送给我吧。”
陈晖一愣，明白了这是张铭决定继续死磕到底了，缓缓点了点头。
从医院楼出来，柳老爷子已经在此处等候多时。
看见张铭虽然脸色不太好，却行动自如，脸上不由得显出高兴地声色，走上前来。
张铭看着柳老爷子略显急促的步伐，想到他的体内的毒素，眉头抖动得更加剧烈了。
柳老爷子脚步微顿，挥了挥手，柳家的保镖就自然而然的散开了。
隐藏在了人群之中，给这爷俩留下了充足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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