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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虽然不太懂天文,但在一些理论上远超同时期的大明科学家,他说道:“宋兄想一下,在平原上,远处逐渐出现一名举着旗帜的骑士。
就算你用望远镜,就是佛郎机人给咱大明上贡的千里眼看,你是先看到的旗帜,然后才是骑士,如果地是平的就不该是这样。”
人类对未知领域既害怕又有探索的兴趣,几人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宋应鼎提出疑问:“如果我们脚下的地是圆的,那我们不就掉下去了?”
“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朱由检拿起面前的酒杯丢到空中,然后酒杯落下啪的一声摔成碎片,“为什么我扔出去酒杯不会往上升或者飘在空中,而一定会落地?
是不是有一股力量一直在限制着我们?姑且先将这股力量称之为引力。
大明江山很大,却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隅,海外有很多国家,有几个国家也有非常辉煌的文明。
各位想想我们站在一个很大的圆形球体上,对这个球体而言我们小如芥子,引力的源头在球心处吸引着四面八方的我们,所以我们丢出的东西只会落在地上。”
论诗词歌赋,出口成章,品评诗画他不如这些人,但谈理论他能说的这帮人哑口无言。
众人心里都在做设想,宋应星低着头,几分钟后他抬起头盯着朱由检的眼睛:“德约的意思是,我们脚下这颗球体有引力,吸引着天地万物?可鸟类为何能翱翔于空?”
“翅膀啊,产生相互作用力,宋兄什么时候见过鸟类飘在空中睡觉?”朱由检眨眨眼,这又是生物学和密度的事了,他还不想跟宋应星谈这个。
宋应星有科学天赋,今天的谈话要是能让他搞清万有引力理论,也是大明科技的一大进步了。
“老爷!”
几人各自思索时,一名书童风风火火的从外边跑来。
他是陈朱图的书童,长的眉清目秀,皮肤像女孩一样白,朱由检对他有些印象。
“怎么?天塌下来了?”陈朱图不悦道。
“老爷,天倒没塌,您让我去天香楼请盈袖姑娘,天香楼的人说盈袖姑娘要接待一位贵客,把咱的定钱都退回来了,还多给了50两当做赔礼。”
说着掏出一张500两和50两面额的银票递给陈朱图,陈朱图先前喝了几杯酒,听到这个消息酒气上涌,当即怒道:“定钱都交完了现在反悔了,简直岂有此理。”
500两相当于后世33万人民币了。
朱由检问自己左手边的谢龙文:“这盈袖姑娘是谁啊,唤她坐陪竟要500两?”
谢龙文惊讶道:“黄兄是本地人竟不知盈袖姑娘?”
“我平时都在府里读书,家父看管的严,不怎么能出门。”
谢龙文哦了一声:“盈袖姑娘可是天香楼清倌头牌,过去听她唱一曲就要100两银子,心情不好还不唱。
要是出楼,一个时辰就得500两,一天就一场,这还约不到呢,陈兄就是半个月前下的定金。”
朱由检顿时了然,殿试开始前陈朱图认为自己必能上榜,连届时庆祝的清倌都订好了,却不想到头来竟是这般下场。
宋应鼎对楚盈袖神往已久,不满道:“简直岂有此理,天香楼愧为北京第一楼,要在秦淮河这样青楼早关张了,陈兄我与你去找他们理论。”
朱由检、宋应星纷纷对他侧目,这小子还去过秦淮河?
管绍宁不想惹事:“算了吧,人家不是给了50两赔礼么。”
“屁!”
陈朱图骂道:“那劳什子贵客指不定出多少钱给他们,50两就把咱们打发了,宋兄咱们走。”
“好!”两个落第举子借着酒劲,一齐向外走去。
“哎,你们等等我。”
宋应星起身跟去,天香楼的名声他是知道的,盛名之下必有后台,这俩人要是过去理论,保不准就得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走一遭好了。”朱由检起身,似笑非笑的望向谢龙文等人:“几位仁兄要一起么?”
“看看也好。”泰戴绅看一眼管绍宁,管绍宁是个没主见的,别人走他也跟着来了。
一行几人大张旗鼓的向天香楼走,在路上,王承恩凑过头来:“公子,府中事多,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不急,我自有主张,弟兄们都带着家伙吧?”
他说的是隐藏在暗处的东厂番役,王承恩一点头:“带了,都是好手,十几个人近不了身。”
“嗯。”
天香楼作为北京名声最大的青楼却不在平阳大街上,而在东长安街上,东长安街离六部官署近,常有官员微服过去享乐。
天香楼门脸将近百丈,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城里能有这么大的门脸,雄厚的财力必不可少。
大门上挂着一块金丝楠木匾,上书“天香楼”三个大字。
还没入夜,天香楼门前的客人并不多。
陈朱图、宋应鼎一行人站在门前,仰望头顶的牌匾看呆了,谢龙文叹服道:“香光居士的书法真是天下一绝,也只有天香楼敢把他的真迹挂在门口。”
香光居士…
朱由检一思索,疑惑道:“这字是董其昌写的?”
“是啊,天香楼多文人雅士,门前挂着董其昌的字也能招揽客人,这三字少说也值三千两。”
“那要是多呢?”
“万两亦有可能。”
陈朱图哼哼一声:“管他谁写的字,走。”
几人走进天香楼,天香楼虽是青楼,内里装饰却并不妖艳,反倒如书斋般古色古香。
大到桌椅茶壶、小到花草瓷瓶,俱是名器,大大提高这里的格调。
跨过门槛,大门两侧各站着两个身高一米九,手持哨棍的绿衣龟公,他们如雕塑般望着彼此,巍然不动。
从他们身边走过时,陈朱图的火气顿时去了七八分,宋应鼎更是没了火气,二人脚步都慢了下来。
朱由检依旧如闲庭信步一般向前走着,一个三十几许的美妇走到朱由检身前盈盈一拜:“敢问几位官人是寻欢还是作乐?”
朱由检微微一拜;“到天香楼除了寻欢作乐还做别的?”
谢龙文赶紧过来拉他一把,侧身在他耳边小声说:“寻欢是找红倌,作乐是找清倌。”
“敢问姐姐是鸨娘么?”
“妾身正是。”
“倒是在下眼拙了,若非身在此处,姐姐这般气质说是良家妇女在下都信。”
鸨娘嘴角含笑:“公子说笑了,敢问公子是寻欢还是作乐?”
朱由检后退一步到陈朱图、宋应鼎中间,把手一摊:“我这两位朋友有事找你理论。”
“那两位官人有什么事要与妾身理论呢?”鸨娘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想把她拥入怀中怜爱一番。
想到这么妩媚动人的少妇是出来卖的鸨娘,二人脸上一红,陈朱图毕竟见过她一面,把事说给她听。
鸨娘听完愧疚道:“此事确实是意外,那位官人来的突然,虽然只出一百两,但他的背景有些棘手,官人还是不要惹麻烦,妾身给几位官人每人叫位姑娘来,权做赔礼如何?”
朱由检站在一边对鸨娘的处理方式非常赞同,既不招惹权贵,又不损失名声,虽然天香楼有损失,但做大生意的,哪能不割肉打点道上的牛鬼蛇神。
宋应鼎看向陈朱图,示意他赶快答应,陈朱图似是郁节难舒:“你们天香楼不是北京第一楼么,谁能让你们连名声都不要了?”
鸨娘迟疑不语,朱由检走过去道:“姐姐大可放心,我等绝不往外传。”
朱由检长相清秀至极,身上又有一国之君的独特气质,鸨娘见之心喜,伸手刮了下朱由检的鼻头:“弟弟小嘴儿真甜,要是让姐姐尝尝,姐姐就告诉你如何?”
明明是风i骚i放i浪之举,因她气质极佳,做起来竟让人不觉反感。
“那姐姐要先说那究竟是何人。”
“那就说定了。”
朱由检笑而不语,鸨娘这才说道:“既然弟弟都这么说了,我便告诉你们,是诚意伯。”
几人恍然,原来是他。
只有朱由检不明白,他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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