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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主,唱!
从觊觎着主唱位置的贝斯手变成了当不成主唱的贝斯手,许鸣鹤不能否认的一个事实是,一个乐队能发展到什么程度,百分之九十取决于主唱的音色、唱功、对音乐的领悟力、甚至人格魅力,与之对应的是,一个乐队所能得到的人气,也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集中在了主唱身上。所以纵观乐队的历史,最稳定的结构始终是主唱同时兼任乐队歌曲的创作者,成为乐队的绝对核心,其他成员加入乐队的前提是对主唱的才能和理念的认同,比如从1997年成军以来都没有成员变动的紫雨林,比如2010年以后崛起的guckkasten与hyukoh,又比如以尹道贤为核心的yb(全称“尹道贤的乐队”),以金钟万为核心的nell,以张基河为核心的张基河和脸孔们。
许鸣鹤如果想通过这样的乐队完成任务,那么他需要找一个魅力与才能都非常,非常出众的主唱。但是遗憾地是,不论是对曝光不热衷的金润雅(紫雨林主唱)、金钟万,还是出镜上节目的河铉雨、尹道贤,都没有实现“打歌节目一位”的目标,他们也不会以这个作为目标。一个有才能的乐队主唱会向往打歌节目成绩,这个概率比捞到一个极其出色的乐队主唱还低。
他还可以选另一条路,自己用创作奠定核心位置,再找适合的乐队主唱。但是这种类型的乐队,如果主唱的才能不足,只靠歌曲出色,发展起来依然会非常困难。如果主唱有才能也会很麻烦,因为有才能的人也会有想法,主唱有想法又吸收了乐队的绝大部分热度,和创作核心发生意见冲突的时候,很容易带来分道扬镳的结局。最典型的就是九十年代初的代表乐队,以负责创作的吉他手作为乐队核心的sinawe与复活,都有着长长的“前任主唱”名单。一是时代不同,更换主唱对乐队的大众性的损伤肉眼可见,二是哪怕时间宽裕,许鸣鹤也不一定经得起换主唱那种程度的折腾。
难道他还要靠系统挖掘全韩国适龄青年的天赋然后一个个试?且不说系统还没开放这种功能,就算是有,许鸣鹤也不好把时间花到劝人唱歌上。
所以最后许鸣鹤还是守住了“不要做任务的工具人”的底线,适当出勤,频繁往弘大附近各个地下活动点跑。在开学一个半月之后,他终于吊到了一条重量级的“大鱼”。
——金钟书。
大致的流程是一个晚上许鸣鹤背着贝斯在弘大地下乐团活动的几个地点转悠当天有没有谁演出,他没看到感兴趣的乐队,却觉得那名长发飘飘看不清脸声音听起来却有些年纪的人唱得很好。这种人不是许鸣鹤的合作目标,但出于音乐角度上的认可,以及一时的灵感小火花,许鸣鹤在间隙弹了一小段与歌曲氛围匹配的贝斯solo。
大叔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喝一杯?”
许鸣鹤:“对不起,我没成年。”
“那合作一段?”
街头即兴嘛,又不是没干过:“什么?”
“《冬雨》。”
《冬雨》,乐队sinawe的经典曲目之一,不过对于弘大的新新人类们来说连在21世纪大火的rain都是老黄历,九十年代初的sinawe就更不用说了。许鸣鹤听过《冬雨》,但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把这当做一首新歌来发挥。
在晴朗的初夏唱《冬雨》,真是不一样的感觉呢。
如果用关键词描述许鸣鹤的贝斯伴奏版《冬雨》改编,就是更快的速度,更花哨的和弦,与更柔和的风格。
路过的人里面停下脚步的明显变多了,就是大叔不太习惯,有几个地方在许鸣鹤看来都是差点错拍又努力兜住了的情形。
还有,唱得挺好,有那种唱过特别多现场的感觉,而且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认识一下?”大叔说,“我叫金钟书。”
“权光真。”许鸣鹤也自我介绍道。
二十年前韩国乐队中最火的三架马车——复活,sinawe,白头山。其中白头山早早“散架”,第三张专辑时就解散了,sinawe与复活便成为了一时瑜亮,两个乐队又都是以搞创作的吉他手作为核心并不断换主唱,核心人物申大哲与金泰源更是从高中时期就“江南申大哲,江北金泰源”放在一起比较的宿命一样的对手。
而金钟书呢,他复活与sinawe的主唱都当过。最后又作为唱摇滚与bald的solo歌手活动了一段时间——还是在许鸣鹤当ukiss成员时待过的nhmedia,只是他们没有做成同事。
2005年以前出道的歌手到2011年都过气了百分之九十,1985年就开始唱歌的金钟书在歌手事业上已经没什么可以做的了。但心中还有爱的话,歌还是可以继续唱的。年过五旬的金钟书时不时地会到弘大这个“梦开始的地方”转上一圈。
在弘大的“退休生活”里,搞音乐的人金钟书碰见了不少,有才能的偶尔碰到一两个,这回的算特别有才气,甚至让金钟书想到了他刚刚见到申大哲的时候。
就是改编的风格太流行了点,金钟书感到非常不习惯。
已经基本退圈的大前辈偶遇有才气的晚辈,喝一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鉴于许鸣鹤现在的生理年龄还没到二十岁,“喝一杯”的对象变成了咖啡。
但凡对韩国摇滚有一定了解,认不出来人也会知道金钟书的名字,许鸣鹤主要是在介绍自己:“我在弘大的计算机专业读一年级。”
金钟书:爱音乐又有音乐才华的人最后还是要考虑现实啊,这个我见得多了。
许鸣鹤:“以前当过idol练习生。”
金钟书:???
这他真没见过。
“blue?”继续知识盲区。
许鸣鹤硬着头皮唱blue最有名的曲子《孤独的人》里面的经典段落:“wetoria,wetoria,dalidilidaradu——”
“好了,我知道了,”金钟书说,“在商场里听到过,还有你……唱歌的音准是不是不太行?”
听完许鸣鹤的解释后,金钟书倍感惋惜:“人先天的条件差别一直有,但你的情况不多见。”乐队里面弹乐器的一般也不是不能唱,只是唱不到主唱那么好。
许鸣鹤:扎心。
金钟书:“我原本以为你后面是要去上班的,听到你在韩胜浩的公司待过,可能和我想得不太一样。以后要继续做乐队吗?”
许鸣鹤:“是的。”
金钟书:“你自己可以写歌,但主唱不好找吧。”
许鸣鹤:……更扎心了。
但现在是爱音乐的素人的许鸣鹤,不会任由自己这么被扎心下去。
“是的,哪怕我能够遇到前辈这样的主唱,也不确定自己的定位是申大哲前辈,还是金泰源前辈。”
金钟书:……
背景故事:金钟书作为能写能唱型的主唱,当年对申大哲组建的sinawe堪称一片丹心,但一起演出的时候申大哲一直觉得金钟书嗓音尖细单薄与sinawe的风格不搭,金钟书被申大哲“劝退”之后,一气之下跑到了“对家”复活乐队。但他最后没有与复活一起发专辑,而是等到sinawe当时的主唱去服兵役以后,金钟书又回去了。
“你……”金钟书的表情一言难尽。
许鸣鹤笑而不语。
他平日里的礼貌一是任务所需,二是想让自己的人格稳定。不影响完成任务的情况下,自带外挂的许鸣鹤实际上对人没有什么惧怕。而且金钟书已经差不多退圈养老了,只要这位大前辈不会捡起sns说“xxx比我小三十岁但是对我不礼貌”来求上网的年轻人们给他“做主”,就没法把许鸣鹤怎么样。
当年也是叛逆青年的金钟书更不会为了这点调侃生气,年过半百了还有晚辈了解当年的老黄历,作为过气前辈还是欣慰居多,对于许鸣鹤他也以好奇为主:“那你打算怎么办呢,纯演奏性质的乐队是很难的吧。”
许鸣鹤:“可能要试一下用乐器弹伴奏,我来说rap这种形式吧。”
拿自己过去的故事玩梗金钟书不介意,在这个问题上开玩笑在他看来就有点轻浮了:“哦?很新奇的想法,我能听听看吗?”
许鸣鹤装作没发现金钟书流露的不悦:“能换个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吗?我想唱的歌不太适合吵闹的环境。”
“树木葱茏,白浪翻涌,映着温暖的金色阳光。清澈溪水,褐色土壤,浸染战后猩红鲜血。难过的泪,灰暗的云,又是一个黑色夜晚。握着银色的话筒,人们依然心怀璀璨。”
许鸣鹤用贝斯弹出的伴奏时而泉水般清润如珠,时而如阳光投下金色丝线,他的rap乍一听与诉说相近,也没有什么高深的技巧,但从头到尾的舒适感证明他那听起来念词一样的rap实际上严格地卡住了节奏,也说明他的实力完全足以支撑这首歌的氛围。
金钟书用渐渐平和的心听完了整首歌,歌词中的意象在他的眼前浮现,温情而有哲学色彩的语句又为这电影画面一般的意象增色许多,最后,他将那句“无须胆怯于选择,也许你会追悔莫及,至少你真实地活过”回味了很久。
金钟书的不悦烟消云散,甚至伸手鼓了掌:“我不能说这个主意一定是好的,至少你做得不错。”
“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你的歌词、编曲和rap让这首歌足够丰富,但中间有一段vocal还是会更好些,从‘懂得了那么多’,到‘谨记什么造就了你’那段。”金钟书说。
许鸣鹤:“另外一个问题是,这样的歌用乐器做伴奏效果不错,录伴奏带效果也不会有什么差异,还更方便。”
这时,许鸣鹤终于把金钟书先前送给他的两次扎心,都还了回去。
金钟书作为流行歌手火过,对乐坛的趋势有一定敏感度,所以许鸣鹤那套“乐队模式如今已经没有优势”的说法能够在让金钟书沮丧的同时又得到他的认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不忘初心地跑弘大唱歌的同时,对自己音乐上的发展也已经没有什么野心了。
但对自己的事业没野心,看一看晚辈能搞出什么事情来也是可以的,如果有机会,金钟书也许还可以再添一把火。
“《我是歌手》你看了吗,有没有什么感觉?”2011年5月的一个晚上,金钟书约出了他刚认识的忘年交,神秘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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