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乐书网 > 谁允我一叶翩晴 >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二哥!你也看到了是不是!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乐书网] https://www.leshuxs.org/最快更新!无广告!

    很多事情,有了起因后,就如埋在深土中的半根笋。

    有了时间,有了雨露,便会破竹而开。

    从依枫出来,我的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失落。

    也许,因为我根本没有把它高估太多。

    就如,叶铭辛对我的态度。

    虽然没有搞清楚当年的事情,但孟倩的出现让我对一切都有了信心,失踪了这么多年都依然能相遇,这就表明,有些事情即使你不去捅破,在某一天,它也会敞亮亮地出现在你面前。

    况且,那时候的我们都是孩子,脑里的幼稚和天真都没有褪尽,怎么会有那些复杂的动机和想法。

    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清楚与模糊,又能怎样。

    周末早上刚到书店摆完书,任晴飞就走了进来,他没有责怪我为什么一直没有联系他,也没有质问我为什么不守承诺。

    仿佛,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

    当然,他不提,我也不会解释。

    也许他能猜想到,即使他问了,我又会如何回答。

    因为,他很聪明。

    “周末不睡懒觉?”我问。

    我看着他安静如斯地拾起一本书,站在书架旁看起来,好像他并不认识我,只是一个读者。

    “睡懒觉的话哪能看到柳大小姐?”他突然眉毛抖了抖,恢复了神采飞扬。

    “遇到什么喜事了?这么高兴。”我不禁好奇。

    “我天天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放下书,走到我身边。

    “有没有忙完?今天书店就你自己?”

    “都忙完了,她们在更衣室换衣服,一会儿就出来。哪能像我穿地这么随便。”

    “正和我意。”他说完便牵起我的胳膊往外走。

    “干嘛这是?”我被他弄地莫名其妙,很不情愿地挣开他的手。

    “大周末窝在这里多浪费时间,和我出去溜达溜达。”他笑。

    “去哪里?”我虽然没有答应,但是已经往衣架走去。

    “和我逛逛街,我爸明天过生日,不知道送什么好。”他悠悠达达地跟在我后面。

    我系上围巾,披上大衣,边系扣子边说:“你一大早的起床就是为了给父亲买礼物,冲着你这份孝心,我也得舍命陪君子才是。”

    任晴飞听到后,立马打了响指,说句:“兄弟,够爽快!”

    “什么人这是?人家是女人好不好?”我斜了一眼,往门外走去。

    “祝英台也是女人,梁山伯不也是以兄弟相称?”他上前一步,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就算你是梁山伯,我也不会是祝英台。”我在嘴里嘟囔着。

    他走到车前,拿着钥匙稍稍按了下,随着前后车灯的亮起,他扬了扬钥匙说:“你说的对,梁山伯和祝英台的结局太悲,你想化蝶,我还不想成茧呢。”

    我看着他那副花花德行,忍不住讽他:“少来,化蝶我也得看看对象,跟你化蝶,随后还得有一帮飞蛾跟着。”

    他听后好像很是受用,大肆地笑起来,笑容极其夸张,弄得我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在商场中逛了许久,也没有挑到他满意的,我不禁埋怨,“都说女人逛街繁琐,没有想到你这个大男人比女人还墨迹。”

    他笑笑,说:“因为这是我回国第一次给他买礼物,以前一直在外面,在生日的那天最多给他打个电话问候一下,还没有等我说抱歉,没有买什么礼物,他就直接说,你小子现在还花老子钱,你买什么都等于我自己买的,等你赚钱了再说。”

    我看着他学任老说话,学得像模像样,不禁失笑,“你们一定很幸福。”

    他很肯定地答了一个“是”字,随后补上了一句:“尤其我妈妈在的时候。”

    此情此景,不禁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多年前,一个小男孩儿骑车载着一个小女孩儿,小男孩儿满脸洋溢着自豪对小女孩儿说,他的家庭很幸福。

    如果那个幸福的泡沫突然被打碎,对于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该是一个多大的打击。

    所以,他能坚强地走到如今,背后一定是布满坎坷和滴尽辛酸。

    可是,为何不能把坎坷及辛酸和人分享一下呢。

    或许,已经分享。

    只是那个人不是我而已。

    任晴飞见我突然静默下来,以为我逛街累了,提议到附近找家店吃点东西,歇一歇。

    我点了点头,随他走出商场。

    刚出来,我就看到斜对面的小巷里有一个店面的牌匾露出来一半,上面有一个“茶”字,从装修上看,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卖陶瓷茶具的。

    我建议先去那里看一下,任老一向喜欢茶道,说不定里面会有他喜欢的。

    任晴飞觉得我的提议不错,欣然前往。

    和我料想的没错,别看店门很小,却像茶壶一样,口小肚大,里面装满了乾坤。

    玲琅满目的茶具和紫砂壶摆在墙面的各个隔断里,中央放着一排排茶海,每一套茶海上都放着与之相对应的茶具,我和任晴飞像观赏艺术品一样,一处处看地很仔细。

    因为任晴飞家里有着正规的茶苑,所以在观赏中忍不住会对茶具进行评价,不像我,看哪一款都爱不释手。

    他也很有礼貌,认可与不认都不会表现在言语里,但我还是从他的面目表情中可以读出。

    突然,在最里侧,有一套茶海吸引了我,因为它上面的茶具不是通常的紫砂色,而是青绿色,瓷面光滑地泛着光,不知是因为茶具薄,还是因为瓷器烧得好,竟然让人有一种穿透感。

    我忍不住紧走几步过去,刚要拿起它仔细观摩一下,却让茶海上的图案惊得我忍不住回头叫任晴飞马上过来。

    因为它茶海的图案也摒弃了“龙凤呈祥”、“国色天香”、“马到成功”等图案,而是一小束、一小束清秀的兰花。

    “怎么好像特意定制的一样,任老一定很喜欢。”

    我开心地抚摸着上面的釉层,光亮细润,抚之如绢,色调凝而不滞,外表华而不艳,真的很美。

    任晴飞的眉角也有些轻扬,挥手叫来了店家。

    店家给我们解释,这一款是汝窑茶具,汝窑本身有“雨过天晴云破处”之称,是青瓷工艺的重要标志,一直被世人给予“似玉、非玉、而胜玉”的美称,也常有人说“纵有家财万贯,不如汝瓷一片”。

    我这才领会到,原来我所看到的青绿茶具,竟然是青瓷,它的青不浓,淡淡地,如玛瑙一样色泽独特。

    任晴飞听到是汝窑,非常地高兴,因为任老一直想有一套纯正的汝窑,曾经拜托好友去河南时给带回一套,但一直未果,因为市面上的仿制太多,很难买到真品。

    店员对任晴飞再次承诺,店内无一假货,假一赔万,现在便可以去当地警局备案。

    任晴飞以询问地眼神看看我,我很“花痴”地点点头。

    他无奈地笑了,直接说,“行啊,冲她喜欢的劲儿,就算买到了假货,我父亲不用,还有人可送。”

    我听着这句话,觉得味道不是很对,但心里也不反对,甚至有些希望它是高仿,任老不用,我拿回给我家老柳用。

    店员打好包装后,便让小工搬到任晴飞的车子里,我们道谢后,刚要上车,突然从旁边驶来一辆小货车,司机显然对这里不太熟,停下来向小工打听路线,小工跟他说了几句,怕他记不住,又从兜里拿着笔,写在一张纸上递给他。

    我看着那个人的面容,心里有些慌乱,因为真的好像似曾相识,我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但还没等我走到跟前,他就开动了车。

    “熟人?”任晴飞走到旁边问我。

    我刚要回答,就见一个大叔从刚才小货车开来的方向跑出来,手里挥着一张纸,嘴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小兄弟,等一下!你又落下了送货单!”

    可是小货车已经出了巷口。

    大叔见根本追不上,便不得不停下来和茶具店的小工很熟络地说,“哎,你说现在的年轻人记性怎么这么差,来送了三次货,落了两次,其中一次还是我主动给他的。”

    “应该是刚来的吧,以前没有看到过,你也真是,落下了就落下了,你跑个什么劲儿,他自己落下了,回去挨老板骂一顿下次就记住了。”小工对大叔一顿数落。

    “这孩子人不错,以前的送货员,把车开到门口,就是把货送到了,哪管你其他,这孩子每次都要帮我和老伴儿卸货,往常那么多箱的打印纸,我和老伴儿都得搬个半个时辰,现在他十几分钟就给卸完,你说他不做到那份儿了,我哪会管这些,提醒什么送货单,再坏一些,就说没有收到货,责任不都在他身上吗?”

    “你说地倒也是。”小工好像也被小货车的司机感动了,点头应承道。

    “大叔,您知道那司机叫什么吗?他刚才一晃而过我觉得好像面熟。”我走过去问。

    “诶哟,这我好像还真不知道,你等等,送货单上应该写了。”他将单子贴到眼前,“上面送货人处……写了个‘郭’字。你看看,我这老眼有些花。”

    听到这个字,我再也镇定不下来了,接过来看了一下,像得了大奖一样,感激地抓住大叔的胳膊,说:“谢谢您,大叔,他是我哥,这个单子给我了,我给您送过去。”

    我说完急忙对任晴飞说:“晴飞,快帮帮我,跟上前面那辆货车!”我的激动压住了所有理智,没有顾忌大叔的半信半疑,也没有顾忌我的“晴飞”二字叫得有多么亲切。

    我只知道坐在车上的我,心情已经无法用兴奋来表达,心里不断默念,二哥,要保佑一定是他,好吗。

    可能是因为任晴飞的车技好,也可能是因为他对清原的路况比较熟,所以经过几条街之后,就已紧随小货车尾后,我在手机的记事本上记下来他的车牌号。

    终于,小货车又在一家文具店停了下来,司机下车走到车后,开了车门,打算搬货。

    任晴飞把车停稳后,我急忙走下车,来到这个将打印纸从车厢里一摞摞搬下来放到地上的人身后。

    “郭小,你是……郭小哥吗?”我轻轻地问,声音抑制不住颤抖和紧张,说完之后,呼吸都屏起来,始终不敢顺气。

    前面的人,听到我的话,身子一颤,动作停在那里几秒后,缓缓直起身,转过头来。

    “你……”他也紧张地说不起话来。

    从他的样貌以及他此时的反应上,我的心落了地,深深地喘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叫郭小啊,明明是郭长才是。”我嘴角笑地弯弯,眼角的泪水忍不住流下。

    “湾湾!”他走上前,开心地叫着我的名字,长长地眼睛笑得更长。

    “哥!”我扑到他的怀里,双手忍不住拍打着他的背,责怪他这么多年都跑哪里去了。

    他任我捶打和责骂,只是嘿嘿地笑着。

    我不知道他这么多年都去了哪里,但是看他眼角上竟然留有同龄人所没有的沧桑,便可知道他这么多年一定过地很辛苦。

    我和任晴飞帮着他挨家把货送完,让他很早地交了差,之后又让任晴飞把我们送到了李猛的住处。

    任晴飞没有进去,他说,今天是我们团聚的日子,不能有外人打扰。

    我感激他的理解,忍不住发自内心地说了句:谢谢。

    而张成成和李猛早已在家等候多时,他们在接到我的电话后就已经耐不住地要过去帮我们送货,我告诉他们两个还有很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要办置一大桌的好酒好菜,今天不醉不休。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吃得很尽兴,喝得很过瘾。

    在一通抒情伤怀之后,我们四人站在李猛家的阳台上,一同拿着酒杯对着夜空举杯,喝掉各自酒杯中的一半,剩下的半杯一同以相同地姿势缓缓洒在地上,敬天堂里的牛二。

    我放下酒杯,双手放到腮边做喇叭状,对着苍空大喊:二哥!你一定也看到了是不是!

    我们!团聚了!

    那一晚,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处于教育前线的工作者还是遨游在商业的精英,都哭了。

    我们,都哭了。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