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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了,你们记得在我的墓志铭那写上‘我恨坐船’……呕……”古灼病恹恹地半个身子倚在了椅背上,浑身发软,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可说是人见人怜惜了。
颜清清嗔怪地轻拍了她一下,“说什么傻话呢,你不顾你自己也顾顾你肚子里的我的干女儿。”
颜清清自封自个儿为她肚里孩子的干妈,并且不接受任何人的反驳。不过一行人里除了她和木朵儿两个以外,倒也没有谁能承得起“干妈”的称呼了,木朵儿诚惶诚恐,自然是不敢受的,因此古灼也就随她去了——虽然阿剌古原本不知道“干妈”的意思还想抢着当的来着。
木朵儿倒不像颜清清的嘴那么毒,一面担忧地帮古灼擦着嘴边的污渍,一面安慰道:“快了快了,夫人您再忍忍。”
“木朵儿……”
“我在,夫人!”
“别用敬称了,再用我就吐给你看噢……”
“……好的夫人。”
看来她已经晕糊涂了,连呕吐都拿来当作要挟人的筹码了。
“还有,别对我说‘吐’这个字,听见了我又想吐了……”
“……”
别人什么都没说好吗,就她一个人在说好吗……
司徒谦人坐在一边帮她把脉,没察觉到有何特别的症状,只是体虚了一些,倒也没有特别担忧,只是嘱咐木朵儿帮她捏着手上虎口的位置,好让她舒缓些。
“看到岸了看到岸了!”阿剌古领着兴致勃勃的冬青跑了进来,“夫人,我们就要到岸了,你终于可以不用吐了!”
“阿剌古!”
木朵儿都来不及阻止,古灼两眼痛苦地一闭,面青唇白,一吐千里……
以至于下船的时候,古灼吐得腿软,最后是被颜清清和木朵儿两人搀扶着才慢吞吞下了船的。
至于入城,登洲这处一直是宋辽两国商人交易频繁的城镇,因此凭着司徒谦人的路引,众人入城十分顺利。
“诶司徒帅哥,我刚才看到你这路引和普通的那些小商小贩的不同,那些守门的官兵这么轻易地就放你带着我们‘一大家子人’进来了,这路引怕是有点来头吧?”明明是问句,颜清清却一脸“我什么都看透了”的表情,还略带考量地盯着他瞧,似乎想从他身上掘出金银来一般。
“这一副狼盯着羊瞧的模样……”阿剌古“啧啧”地嘀咕了一句。被颜清清横过一记狠光以后,他立马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说话了。
司徒谦人也不在意她赤果果的注视,淡笑道:“年轻时,我曾随家父替一位高官诊过病,载我决定云游学医之际,官人差人送了这份路引来,保我在国内自由出入。”
司徒谦人说得随意,可颜清清刚才一眼就扫到了刚才路引上那个金灿灿的官印,看来他口中的那位高官极大可能是皇族里的人。有这样一份路引,难怪那些看城的兵卒礼遇有加,轻轻松松地就让他们一行人过来了。
“司徒帅哥,我有个疑问!”颜清清举手问道。
“颜……小清,你说。”
“我们为什么要去汴京?”
“我家在汴京,每年我会回去住一个月余的时间,而且在那边照料你们几人比较方便。”
虽然司徒谦人身上带着不少交子,走的时候乌雅束也不知从哪儿找来了面额颇大的交子和金银塞给了他们,但毕竟在外头住店还是要花不少银两的,总不能日日住野外破庙吧?再说也没有那么多破庙可以随时遇见。能有个固定的又不用花钱的住所,会方便许多。
再加上古灼再过几个月就要临盘,若是在外头持续流动,也是不太妥当的。
“看来我们是遇上了贵人了,也不枉你吐了一路,看来这次我们入城的生活质量可以保障了。”颜清清朝古灼挤了挤眼,颇有调侃的意味。
只可惜这会儿古灼脸色煞白。
“清清……”
“嗯嗯?”
“呕……”
“啊!!灼姐姐,你太恶心了!!”
“颜姑……我呸,小姐,你就不要说‘吐’字了,你一说‘吐’夫人忍不住就真的吐了。”
古灼吐得更凶了。
“阿剌古你个蠢货!!”
“汪汪!”
入城后因为疯狂呕吐这一极大的变故,加之天色渐晚,一行人也不急着去汴京,干脆找了间看着朴素的旅馆打尖了。
安顿下来后,司徒谦人淡定地帮古灼诊了脉,确认了她身体并无太大不适后,才说道:“没什么大碍的,只是最近奔波劳累,在船上又极为不适,下船后因为过于放松自己,加上有身孕在身,这才有了刚才的反应。稍后我熬碗汤药给你,喝过今晚再好好睡一觉,明日应该会舒服些的。”
司徒谦人收回手以后,古灼稍稍有些紧绷的身子这才松了一些,微微吐了口气。他的手掌温温热热的,和盈歌的完全不同。她这会儿脸上已经有回一点血色了,站在平稳的陆地上的感觉真的和摇晃的船上差太多了。加上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光了以后,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颜清清洗了两次澡后,不敢太靠近古灼,坐得远远地说道:“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否则这趟旅程真的要变成一场有味道的旅程了。”
古灼笑得尴尬,木朵儿几人捂嘴偷笑。
为了省钱,一行五人只要了两间房,木朵儿坚持自个儿睡在地板上。
除了司徒谦人以外,其余的几人都处于十分兴奋的状态,尤其是在用晚餐的时候。毕竟是第一次到宋国来,更是第一次吃上正宗的宋国饭菜糕点,古灼几人吃得不亦乐乎,就差没有把盆子都抱起来舔干净了。
“阿剌古你以前不是来过么?怎么馋成这副模样?”颜清清胡乱地擦了擦嘴边的油渍,有些嫌弃地瞄了眼坐在对面狼吞虎咽的阿剌古,怕他那些饭渣子溅到自己的身上。
“我之前……没到过这边……都是,唔……”他锤了锤胸口,好不容易把饭菜咽了下去,又虎吃了起来,“以前颇剌淑就没点过这样的……呃,是叫做菜么?”
“对对对,甭管是绿色的蔬菜还是大碗的肉,都叫做‘菜’。”
“实在太好吃了!”
“唔,你别抢我的酱猪肘子!”
古灼显然也是高兴的,难得有好胃口,也没有从前那股恶心作呕的感觉。她也想不起来有多久没吃过正宗的汉人食物了,想想上一次好像还是在宋商来到完颜部的时候。
这么想着,才夹了一筷子菜到自己碗里的古灼忽然有些失落起来。
原来,有些感觉,在离别的时候也不觉有那么强烈的,但是在平常的小事面前,才忽然让人觉察到,原来某些人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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