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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灼灼芳华 > 第二百七十八章 我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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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谦人笑得谦和,一手牵着古灼,一手把婶娘们递过来的孩子抱在怀中,说道:“孩子的姓名要跟随他一生,我们觉得还是要想得慎重些,因此几位叫他的小名便可。”顿了顿,他对怀中扬着小手笑出声来的小家伙笑了笑,这才扭头对古灼说道:“夫人,我让木朵儿熬了些补药,趁热喝的好,可不要让药放凉了。”

    古灼愣了一会,这才连忙接茬道:“噢噢,好,那我现在就回去喝。”

    司徒谦人把孩子轻柔地放入她的怀中,又把她肩上的长发拨到背后去,这才宠溺道:“去吧。”

    等古灼离开以后,那些婶娘们个个把注意力放到了司徒谦人身上,不是围着他赞扬就是埋怨家中的臭男人和不成事的儿子。

    在孩子满月的时候,同时也是古灼出月子的日子,木朵儿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一家人齐齐整整、开开心心地吃了这一顿满月酒。小宝此时吃饱了,正躺在被挪到大厅来的小床上,睡得正香。

    因为高兴,阿剌古还特意买了两壶米酒回来,除了古灼,每人的杯子都满上了,就连冬青的面前都倒了一小口。

    “敬灼姐姐,你实在太勇敢了,生了这么个讨喜的小子出来,我实在太崇拜你了!”颜清清笑嘻嘻地敬了两杯酒,“敬最厉害的母亲!”

    古灼掩嘴一笑,以汤代酒,仰头就喝完了一杯,“谢谢清清。”

    木朵儿这会儿也端了杯酒,正经地立定,敬道:“我要敬夫人,敬夫人给了木朵儿新生,敬夫人是我木朵儿心中最伟大的女性,敬夫人你和小少爷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古灼眼眶微红,抽了下鼻子,倒了满满的一杯,一饮而尽。“谢谢木朵儿。”

    “我也要我也要,我要敬夫人,一直以来,夫人你都把我木朵儿当成亲人一样,也没当我们是下人,难怪我们完颜部的人这么喜爱夫人你。我发誓,就算拼了我的命,我也一定会保护好夫人你和小少爷的!”阿剌古饭前就已经喝了三杯烧酒了,这会儿酒劲正上头,说起这话来还有点激动,脸红红的,连眼眶都有些红,“我答应过盈歌的,一定要保护好夫人,让夫人平安生产,总算,总算没有辜负盈歌的嘱托了……嗝……”

    说完,他竟然趴在桌上哭了起来,无论木朵儿和颜清清怎么劝,就是收不住。最后颜清清怕他吵醒了自己的干儿子,索性连同木朵儿把那个爱哭的小伙子给抬回了房去。

    桌上如今只剩下古灼和司徒谦人两人了。

    古灼从容地给自己添了一杯米酒,却不料被司徒谦人适时换成了浓汤,她稍带些娇嗔地说道:“婶娘们说喝些米酒容易下奶。”

    “别听她们的,还在哺育的妇女不宜吃任何含有酒成分的食物,容易通过奶水渡到孩子的身体里。”

    “那……那我就用汤敬你吧司徒!”

    司徒谦人一愣,“敬我?”

    古灼一本正经地站直了身子,举杯敬道:“敬你。如果没有你,我根本没法顺利到宋国来。如果没有你,这段日子以来我也不能如此轻松地养胎。如果没有你,我更不能如此平安地生产。当然,还要木朵儿、清清和阿剌古他们,没有你们,我想,这个孩子,许是来不到这个世界上的吧。”

    她回头望了眼睡熟的儿子,看着他那张安静的睡容,心头便似突然多了一个软肋。

    “司徒……谢谢你……”

    她仰头把那杯浓汤喝尽,眼角略微有些湿意。

    “小灼,你听我……”

    “你先听我说完,好吗?”

    司徒谦人静静地望着她,脸上的谦和不减,最后柔然一笑:“当然,你说,我听。”

    门外的颜清清和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连忙一把拉住了准备走进去的木朵儿,举起食指“嘘”了一声。两人静静地站着,听古灼说。

    “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了。”古灼灿然一笑,放下手中的杯子,望着司徒谦人面前那杯清澈的酒水,目光有些悠远,“我知道,来宋国这件事,是盈歌安排的,是吧?”

    司徒谦人望着她,许久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何时知道的?”

    “刚来登洲的时候。”

    那一次,她上茅房去而折返,遥远地便听到了那些食客说的话。女真族竟然挟持了辽帝,明摆着要与辽国作斗,一场血战是不可避免的了。

    才听到这儿,她便聪明地想到了颜清清忽然提出要把她带来宋国的这一件事。这一路上她们逃离得十分顺利,行囊充足,就连钱财都能养活她们一行人大约一两年的花销。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要准备好这么多的东西,连路线都准备得如此细致,哪可能是一时想出来的,分明是谋划已久的。只是当时伤心在前头,又事发突然,她没往这方面想罢了。

    再一想司徒谦人为何会答应,阿骨打他们为何又为他们送行,以及,为何一定要离开女真、离开辽国的疆域,所有的这一切结合在一起,只有一个答案。是盈歌要她走的。原因就是女真族和辽国的战争。

    女真族的历史,古灼早前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事无巨细地全数告知了他。从前不了解辽国的内况,如今有了她这样的“先知”直接向他暴露了辽国的弱点,要取下这个战斗力并不比女真族强的剥削者,并不是难事。而一旦战争打响,盈歌不仅不能照顾道她,甚至可能因为恶战,连族中的妇女都必须上战场,那时候,不说胎儿能否保住,就连她的性命也在未知里。

    历史早已发生了改变,蝴蝶的翅膀被古灼推着扇动了,如此一来,古灼所阐述的那些未来都将成为未知的,一切未必就如那段历史一般重演。盈歌其实是在做一场大胆的赌。赌他能否抓准命运的脖颈,提前取下辽国。而他的赌里,绝不可能有“古灼性命受到威胁”的这一点。

    所以就算会伤害到她的心,他也要把她赶走,赶得远远的。

    古灼知道。多少个想他的夜里,她一个人埋在被窝里,抱紧了薄被,哭得声嘶力竭。她能做的,也只能顺了他的意思,努力地活下来,努力地,把他们共同的孩子生下来。

    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了,她熬过来了。

    “难怪……你不愿意随我到汴京去。”司徒谦人轻轻地、轻轻地这么说着。

    古灼回神,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笑望他道:“我一直很感谢你们,很感谢你,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司徒谦人没有说话。

    站在门外的两个人这会儿已经无声地哭成了泪人。

    蓦地,司徒谦人站起身来,拉着古灼的手,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紧紧地抱着。

    “古灼,我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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