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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大家相互约定,三五年后,希望像今天这样再聚一次。
因为现在的大家已不是学生时代了,各有各的工作,于是,此处分手,就意味着再次的各奔西东。于是,大家都说了些相互祝福的话。
吃过素饭。时间已经是六点四十分了。
高三一班原二十八名同学就在母校的大门口话别。
这时,该走的,都开始告别,只有纪学峰厉小丽金玉喜安梅周汉芳罗蜀生陈鹏等人等在最后,好像要等所有的人都走了,才走似的。
最后,只剩下他们。
周汉芳正要离开,忽然,传来一声“等等。”
便停了下来。
这时,厉小丽站在她身后,说,“芳,等一等,有人同你说话。”
才看到陈鹏拄着拐杖,依然像以前一样精神帅气地,徐徐走到她跟前说,“现在回盘口吗?”
周汉芳点头说,“是。”
陈鹏说,“哪里有车?”
周汉芳说,“开大会时,碰到华叔叔,他答应派车送我回去。”
陈鹏说,“不能住一晚上吗?”
周汉芳说,“有事吗?”
陈鹏顿时尴尬,却还是点头说,“这么久了,我想,请你吃顿饭。”
周汉芳笑笑说,“不用了。来日方长。我没有别的,只希望你的事业早日成功,那是我最希望看到的,这是我的心里话。”
陈鹏点头说,“放心吧,我会的。”
周汉芳说,“听说你今年端午节结婚。端午节好像是六月十八号,还有一个月。我可能不能来,但是,我会请同学替我送上祝福。”
陈鹏嗫嚅说,“谁告诉你,这种话也乱说。”
周汉芳淡淡一笑说,“没什么。其实我早希望你结婚,身边有个人照顾你。”
陈鹏强忍泪水,抬起头,说,“那好,我也希望你早日找到另一半。”
周汉芳点头说,“谢谢。”
周汉芳正要走,又听到陈鹏轻轻说了一声,“等等。”
只好又转身,停下,看着陈鹏。
陈鹏走到她跟前,轻轻问了一声,“我能再抱你一次吗?”
周汉芳迟疑一下,点了点头。
陈鹏便慢慢上前,张开双手,这时,周汉芳忽然热泪盈眶,赶紧调开头。
就在那一刻,陈鹏用双手紧紧抱住了她。
这时厉小丽在一旁说,“对,好,还是朋友,还是朋友。”
纪学峰和罗蜀生等人干脆一起再次鼓掌。
一辆桑塔纳轿车驶过来,停在周汉芳跟前。司机从车窗内伸出头说,“请问哪位是小周周汉芳?”
周汉芳说,“我,华叔叔让你来的吗?”
司机点头说,“对。”
周汉芳便同厉小丽等人一一挥手告别说,“再见。”
陈鹏目送着周汉芳上车,车子很快开走了。
周汉芳一走,陈鹏便看着厉小丽等人说,“明天我请大家吃个饭。”
厉小丽说,“不用了。”
她看看陈鹏,忽然直接问,“陈鹏,你说,汉芳这次是几个人来秀川?”
陈鹏摇头。
纪学峰好像担心出什么事,用眼色示意厉小丽别说,可是厉小丽依然脱口而出,“我实话告诉你,汉芳这次是两个人回秀川。她之所以急着赶回去,是她的男朋友在家里等她。“
纪学峰好像担心要发生什么,马上盯着陈鹏的神色,不料陈鹏竟然吓人的一笑说,“是吗,那她刚才为什么自己不说啊,莫非还不好意思?她不是那种人啊!“
厉小丽盯着他说,“你的意思,我骗你?“
陈鹏说,“我没那么说。“
厉小丽说,“我再告诉你吧,他的男友姓罗,同她一个系统,都是中航天的。到的那天,我和纪学峰请他们双双吃了饭。“
陈鹏脸煞白说,“对呀,我也要请啊,可是她不买账啊。“
纪学峰说,“老领导,你们之间都这么多年。相互知根知底。买卖不在人情在。相互祝福吧!“
说完,就拽着厉小丽的手走了。
他们一走,罗蜀生唐蓉蓉也走。
这时金玉喜却没走,说,“好多事都自己造成的,怪不得谁。”
说着也走了。
他们都走了,陈鹏才拄着拐杖,转过身,朝自家方向走去。
一路想,原来她找了。难怪那天的手机不接。难怪!
正好小贾从医院回来。
不知怎么,此刻的陈鹏一看到小贾就想发飙。但是,实在又找不到小贾任何不是,于是忍住了。
小贾在医院忙一天,连参加全县的祭祀大会,她都在值班,没去。所以见到陈鹏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去参加祭祀大会了吗?”
陈鹏半天才嗯了一声。
此时陈父陈母都不知上哪了。小贾见陈鹏不大愉快似的,以为是参加了祭祀大会,想起了许多往事,或失去的同学老师等,心里悲伤。所以赶紧为他倒了一杯水,又为他切了一盘苹果,送到他的跟前。
陈鹏忽然说,“她也来了。”
小贾不知他说谁,就问了一句,“谁呀?”
然而陈鹏没再说。
小贾见他不说,也没再问。
坐了一会,小贾进房间折叠衣服去了。昨晚洗的衣服干了,她收进来。
过了一会,陈父陈母双双回来了。手里各自提着一摞子菜。原来他们买菜去了。
陈母发现陈鹏坐在沙发上发呆,马上问,“鹏啊,你去参加中学的祭奠了?”
陈鹏没做声。
陈母说,“是不是嘛?”
陈鹏说,“明知故问。”
陈母又问,“那她来没?”
陈鹏没做声。
陈母说,“问你呢?”
陈鹏说,“问啥子,人家找了男朋友。”
这时小贾在房间听到外头说话,马上走出来说,“阿姨回来了?”
陈母马上说,“小贾你在家呀,还以为你没回来呢。”
小贾说,“刚下班。今天是上正班。”
陈母说,“我马上做饭,饿了吧。”
小贾说,“阿姨,我来。”
陈母说,“不要不要,你歇着,你都忙了一天了。”
可是小贾依然抢着跟着陈母进厨房去了。
吃饭的时候,陈鹏只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去了。不知怎么,他的心全乱似的。怎么都没法静下来。其实,去之前,他满脑子都在修改画的构思,去之后,被某件事搅合,竟然开始找不着北。
偏偏母亲问,“你怎么啦,去开了一天会,怎么饭都吃不下了呢?”
陈鹏说,“我构思画。”
陈母说,“又不是第一次构思画,你都构思这么久了,为何今天就吃不下饭呢。”
陈鹏不理母亲,径自起身,进房去了,然后拿出画具等,背上包说,“我去画室。”
陈母显然不悦说,“小贾刚好今天不上夜班,你就不能不去吗?”
陈鹏说,“你不知道我这个要紧吗,对方说越快越好,他等着。”
陈父中和说,“去吧去吧,这个重要。莫耽误了。去吧。”
小贾说,“小陈,我送你吧。”
陈鹏说,“又不是小孩子,送啥子。不用。你在家。“
说着就径自出去了。
偏偏没有月光,而街道的路灯,也有一条街不亮了。即使摸着黑,他也按照自己的思路在行进。紧一步慢一步地走着,终于来到县群艺馆的大门前。正要绕到侧门,梦听到二楼传来一阵忧伤的钢琴声,仔细一听,肯定是唐剑,因为他又听到了那首《南城花落》。忽然觉得这首歌好像为他写的。陈鹏平时很少唱歌,但是只要好听的,流行的,他也听,爱唱。但是,这首《南城花落》似乎太悲伤,他似乎还不到那种境地。
唐剑恰恰就在窗口站一会,就看到他进门。
等他在画室呆了一会,唐剑进来了。
唐剑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是白居易说的吧。“
陈鹏说,“你最近不打算出去了吧?“
那天在路上碰到唐剑,唐剑说他准备去一趟广东。
唐剑说,“暂时不去。“
陈鹏说,“你不要跑了,你已经跑了一次,再跑,领导就很难为你说情。“
唐剑说,“尽管我在单位,可是我整天六神无主。“
陈鹏说,“今天看到你同吴老师在大会领唱《永远的家乡》,我觉得你很帅气。“
唐剑说,“那是工作,必须完成好。“
陈鹏说,“我在修改画,那边等着要。“
唐剑说,“是吗,那你忙。我上去了。“
陈鹏说,“那首《南城花落》太悲,不要弹了。“
唐剑凄然一笑说,“你觉得是吧?那好,我尽量不弹。”
唐剑在他画室走两个来回,然后说一声,“哥,那我走了。你忙。”就走了。
直到十二点半,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晚。不知怎么,他的腿就是不愿起来,而且起来后,又不愿往家里走。最后,觉得不走不行了。好呆走到家门口,停步,听了听,家里人好像都睡了,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便拿出钥匙,打开门。他走进去,将门关上,然后转过身,将点灯拧亮,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而且穿睡衣,袒露肩臂,再一看,是小贾。再一看,正睁大眼睛盯着自己。
他忽然有些局促,不由说,“你怎么还不睡?”
小贾说,“等你哦。”
陈鹏心里一热说,“等我做啥子,你睡呀。”
小贾便没做声。
陈鹏走到父母房间门口,听了听,里头传来入睡的鼾声。才放心。然后转过身说,“我洗洗。”
洗了出来。
小贾依然坐在沙发上,只不过这时身上多了一件毛衣。
陈鹏走到她跟前,霭声说,“睡吧,很晚了。”
小贾忽然紧紧将头埋在他胸口,不安而柔声说,“陈鹏,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陈鹏开始紧张了说,“没有啊。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要赶画啊。”
小贾说,“不对,你肯定同你的前任见面了。我听说,你原来班上的同学今天都来了。”
借着灯光,陈鹏忽然看到小贾上衣内的赤处,顿时身上炽热了一下。但很快冷静下来说,“你听谁说,是,同学们都来了,那只是来,今天都在追悼逝去的老师和同学。然后就散了。”
小贾痴痴地盯着他说,“真的吗?”
陈鹏说,“我还能骗你?”
小贾露出笑容,再次将头埋在他胸口说,“你先睡吧,我看到你睡了,我才睡。”
陈鹏说,“我们同时进去吧,别你先我后的。走,一起去,你也走。”
小贾搀着陈鹏,将他送到房间,然后转身出去,正要出去时,忽然又转身一把抱住陈鹏,然后仰起头说,“我想、吻。”陈鹏看着她,不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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