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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两天,女儿将罗昊送到了她的跟前。
那天,当女儿拉着行李,领着罗昊,出现在她跟前时,她差点喜晕过去。
当时,她正打扫卫生完毕,准备回家。刚走到镇府门口,就看见两个人手拉行李箱,朝她走来。仔细一看,这不是女儿是谁?再一看,身边还有一男的,再一看,认出是曾陪她和儿子周汉学一道游玩景山香山的那小伙。自然,她叫不出罗昊的名字,但见到人,马上就认出来了。
当时笑得不知如何形容,反正连话都不会说。还是周汉芳打破这种局面说,“妈,还认识吗,罗昊!”
周母连连点头说,“认识,认识,哪不认识呢,他送我和汉学去啥子山呢,玩了一天。女儿啊,是你邀请他来的吗?”
周汉芳就笑。
周母马上说,“好好,回家,走,芳,你头里走,还是以前那间房。旁边还给我加了一个小厨房。”
周汉芳说,“是吗,那太好了。”
罗昊问,“伯母,小周弟弟呢?”
周母说,“他在绵阳,不过,他明天就回来。明天礼拜。”
周汉芳说,“房子买哪呢?”
周母说,“重建二路北边。建十多排房子。我们在最北边一栋。一共有十八层。”
周汉芳说,“镇上还是胡秘书吗?“
周母说,“又换了,现在的秘书姓周,同你一个姓。“
周汉芳说,“也是本地的?“
周母说,“好像从哪个镇调过来的。“
说着,就来到后头的单元。这个楼没有电梯。周母头里领着。
周汉芳罗昊跟着周母,一步步走进楼去。
走着,罗昊不由上前要扶周母,可被周母推开说,“没事。“
上到住处。
母亲用钥匙打开门。说,“坐,我到食堂打瓶开水,早上没来得及。“
周汉芳说,“我去吧。“
罗昊也说,“我去吧。“
周母说,“你去啥子,我马上就来。“
说着拿起桌上放的热水瓶,快步走了。
周汉芳领着罗昊参观母亲的住处。
周汉芳说,“我妈在镇上做临时工,我们家之前在坳上,离这七八里,后来搞移民扶贫,搬到外头积水潭村来了。“
罗昊说,“家里有房吗?“
周汉芳说,“有。“
周母很快回来了,手里还抱一只哈密瓜,说,“正好门口挑着卖,我就买了一只。芳啊,赶紧给小罗切着吃。“
罗昊马上上前接过说,“我来吧。“
周汉芳说,“你坐吧。我来。“
说着接过瓜走进隔壁的小厨房,将瓜切成八块,用一只簸箕装着,走了进来。
周汉芳将哈密瓜先递给罗昊,再给周母。周母说,“给他吃?~。”
周汉芳说,“他不是有吗,给你。”
周母才接了一块。
周汉芳自己才拿过一块吃。
周母接后放在桌上,接着去给他们泡两杯茶,放在他们面前,才重新拿起瓜吃。
周汉芳说,“我这次回来参加地震十周年祭奠。”
周母说,“你弟弟告诉我了。”
周汉芳说,“我明天就去。我去后,小罗在家呆一天。等我回来。”
周母说,“你不带他同你那些同学见见?带他去,让你那些同学见见?~!”
周汉芳明白母亲的意思,就笑说,“我是去祭悼呢。他去做啥子。”
罗昊说,“是,伯母,我在家。她去开会。有事。”
周母说,“小罗同志啊,你工作忙吧?”
罗昊忙点头说,“还好。”
周母说,“你还有时间来看我们啊,太谢谢你了。”
罗昊说,“伯母,我早就同小周同志说了,想来看看您和弟弟。“
周汉芳说,“妈,晚上不要搞,我们到外头吃去。“
罗昊说,“对,我请。“
周汉芳笑说,“你别管。到了这,你是客。“
当晚,三人在镇上的一家小餐馆吃了饭,饭后,周汉芳领着罗昊在镇上的街道上转了转。
毕竟是小镇,不大,一会就转完了。然后又回到母亲的住处。
吃饭的时候,周汉芳问母亲如何住。
母亲说,“到旅馆开个铺,明天,你弟弟回来了,我们一起到积水潭老家住。“
周汉芳答应了。
晚上,周汉芳跟母亲在街上一家私人小旅馆开了间客房,相当便宜,只需四十元。
而周汉芳则同母亲一起睡。
睡觉时,母亲问,“女儿啊,他这次来,是不是就算定了呢?”
周汉芳就笑。说,“你说呢?”
周母说,“女儿啊,这男娃我蛮喜欢,就他吧,莫左挑右拣。”
周汉芳就又笑。
吃过早餐,由母亲从镇食堂买回来的,包子稀饭咸菜咸鸭蛋之类。周汉芳就对罗昊说,“小罗,今天委屈你了,我要去参加祭悼。那种场合你去不合适,等我完了,明后天还有时间,专门领着你去参观一下大地震遗址纪念馆等。”罗昊爽朗说,“好好,你只管去吧,我留下来陪伯母。”周汉芳又小声同母亲说几句什么,然后挎起挎包,去打车了。
那晚,的确是华兴山的车子送她回来。那天在开大会时,华兴山在现场,看到了她。
当晚,弟弟骑着摩托车,带着他们回到积水潭老家住。
第三天,周汉芳独自领着罗昊再往秀川老县城,分别在大地震遗址,纪念馆,博物馆等几处有关地震的纪念地处凭吊了一次。看到大地震遗留的那些残留惨象,罗昊显得很悲伤。
就在准备返回盘口那一刻,她在往临时车站的路上,接到陈鹏的一个电话。
陈鹏在电话那端犹豫半天才说,“哪天走?“
周汉芳说,“后天。“
陈鹏说,“就不能请你吃顿饭吗?没有任何原因,就是吃顿饭。“
周汉芳本想说,“带我男朋友一起参加吗?”但话到嘴巴又吞回去。说,“别的都不用说,还是那句话,我希望看到一个朝气蓬勃又意气风发的陈鹏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就足够了!再见!”
想挂电话,但是听到对方没有挂,她又不大忍。终于,她听到对方那一声叹息,挂了,那一刻,她忽然想哭。
回到积水潭。这儿的新家,周汉芳还是第一次光顾。之前只是听说。
看到这个新家,虽然与坳上那个不大一样,其实从建筑估价上说,这个成本应该比坳上的高贵,但房子不仅在贵,还带着文化的烙印。她之所以老忘不了坳上的家,就是打小烙在她心里的记忆。
次日又领着罗昊包括周汉学吴芳等,一起上秀川新县城看了周汉学买的新房子。
房子还是空壳。在现场,罗昊一个劲问周汉学需不需要装修。周汉学只是笑,便用手指着姐姐,说,“你问她。”周汉芳说,“装修肯定,他们自己会。”罗昊说,“我的意思,要不要我汇点钱过来?”周汉芳说,“谢谢你。不用了。既然能买得了房子,就能装修。汉学,你说呢?”周汉学就笑,然后说,“是。”
舅舅舅母在浙江打工。所以这次回来没见着。但村里人认出她了。有好些乡邻登门看望。
在家呆两天。就准备动身。因为至今天已经过去了六天。不能再呆了。
周母好像有点舍不得。几度说话哽咽,满眼泪水。
周汉芳只能劝她,“再干两年,你就别干了,反正汉学的房买了,至于按揭,我会帮助。其他的不要操心。就等给汉学办婚事,然后给他带孩子。”
这么一说,周母就笑。
就在女儿和罗昊离开家的第二个月。
一天,周母上镇上搞卫生,周秘书正同两个干部在走廊闲聊,说县城出了一个奇人,竟然画一幅画,就在国外卖了七百万,平时听人说中彩票最高奖才五百万,而这个奇人竟然中了七百万。就很吃惊。但是,周秘书没说谁,周母在一旁搞卫生听到,也只当个奇闻听听而已。
但是,这个奇闻在十天后,被上盘口镇检查工作的华兴山解密了。
那天,吃晚饭,周母想起下午有卖头帚的老头找她买头帚,说刚进的新货,很好用,让她买两把,正好她使用的头帚都不能用了,于是刚下楼,就在镇府门口碰到华兴山。
华兴山自调县府,就少来盘口。但也来。所以现在见一次还显得蛮亲切。
当他看到周母时,竟然远远地喊了一声说,“周嫂,你好吧?“
周母看到华兴山,自然相当惬意,说,“华县长啊,你来开会啊?“
华兴山含笑说,“对。对了,周嫂,汉芳个人的事如何了?她同县群艺馆的那个,还往来吗?“
周母顿时变脸说,“不可能,不可能,那怎么可能呢,我女儿决不会同他的。“
华兴山就笑笑说,“周嫂啊,你莫小看那个他啊,你晓得吗,就在前天,小陈的两幅画在欧洲比利时拍卖,卖到七百万。七百万啊!其中一幅还获得意大利米兰国家艺术节银奖。奖金也几十万。周嫂,你不是提出一百万吗,如今他有钱,有七百万了。你现在还考虑吗?“
周母顿时脑壳有点疼,急问,“华镇长您说,之前同汉芳谈的那瘸子,他搞到七百万?”
华兴山说,“不止,七百万还多。“
周母沉吟片刻,很快冷笑说,“那有啥,就是七千万,能换来一双健全腿啵?不管如何,我女儿要找健全人,他叫罗昊,兰州人。工作在天津。”
华兴山含笑说,“是吗,决定了吗?”
周母说,“都领回来了。不,我上北京,就是那小伙领着我玩。我家汉学也见到。”
华兴山说,“那太好了,祝贺,既然汉芳找了,那是好事。我只是问问而已。“
周母想对华兴山说什么,可又不知如何说,华兴山就盯着她看两眼说,“周嫂,不后悔吧?”
周母楞了楞,不知如何回答。
华兴山就哈哈大笑说,“开玩笑开玩笑。好了我随便走走。你回家是吧?“
就朝周母挥挥手,朝前走去。
周母还是忍不住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她刚喊了一声汉学,就不知道如何往下说。周汉学在电话里连问几声,她还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周汉学就问,“妈,你到底有啥子事嘛?”周母才嗫嚅说,“汉学,那,那个,瘸子,就姓陈的,竟然搞到七百万呢!”
周汉学在绵阳,暂时还没听到这个新闻,就不解问,“啥子七百万?”
周母说,“说他卖两幅画,赚七百万。”
周汉学说,“你听哪个说?”
周母说,“华镇长。”
周汉学马上变了口气说,“那就是真的。妈,你后悔了吧?”
周母笑说,“乱扯,我后啥子悔呢。”
周汉学说,“你当初要他一百万,如今他搞到七百万。七百万啊,可以买好多房子呢!”
周母说,“是蛮羡慕人呢。”
周汉学说,“那你让姐找他?~,让他给我们出二百万,换套大房子。”
周母说,“放屁,你姐都同他断。还找他。”
儿子挂了手机。而周母还拿着手机半天,却好像还有许多话没完似的。
三天后,周母还是忍不住给女儿挂电话。说,“芳,你晓得不,那,瘸,不,姓陈的,搞到七百万!”
不料女儿却回答,“妈,你少说了,不是七百万,而是一千二百万!”
周母差点扔掉手机。说,“哪搞到那么多钱呢?”
周汉芳说,“他的画被拍卖第二天,北京的王教授就告诉了我。”
周母说,“女儿啊,你还打算同他来往不?”
周汉芳说,“他结婚的日子是六月十八日端午节。离今天还有二十五天。”
周母吃惊说,“女儿啊,你同还来往啊?”
周汉芳说,“没有,我只是告诉你。”
周母叹气说,“没得这个命,唉!”
周汉芳笑说,“好了,你就安心过日子吧,过去那么苦都过来了。还有啥子事?”
周母说,“没得事,就是这个,我怕你不晓得。”
周汉芳说,“好了,我还在实验室呢。”
周母再叹一声,只好挂了。
不错,陈鹏的画作在七天前在比利时被一个意大利富商买走,当时开价一千万欧元,后来被砍价到两千五百万人民币。成交后,比利时的画商游天魁按合同分得百分之五十,其余百分之五十扣除税费后,直接汇到了秀川陈鹏的私人账户上。这笔账一到秀川县中行时,连中行的工作人员都吃惊了。因为在他们中行秀川支行的历史上,还没接过这么一笔巨额汇款。
那天,王教授将情况告诉她时,她还是很吃了一惊。尽管说,她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这个成就还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据说陈鹏一共有二十多幅熊猫组画,这仅仅是两幅,一旦另外的全销售掉,那他岂不是等同一个房地产商了?这么联想的确有些吓人。但是,事实已经这样,吓人也是这样。
一千二百万!母亲当初只要他一百万!
严莉说好回国,又因什么事没来。倒是迟丝丝带一个英国男友来到住在建国酒店。那英国男牛壮马大,比当初的龚克还要高大不少。
周汉芳那几天正好赶任务加班,委实没有时间,只是应邹琳之托,匆匆出去吃了一顿饭,然后就告别了。临走时,迟丝丝倒是一再叮嘱她,找个机会去一趟伦敦,上她的男友家看看。周汉芳答应了。
二0一八年的端午节即六月十八日就要到来了。周汉芳对这个日子好像开始敏感。
随着这个日子一天天临近,她的心也开始一阵阵地揪紧似。
罗昊大约每两周来看她一次。来了,也只是坐一坐,聊聊天。汇报一下他的工作。就回去了。这期间,她也上天津去看他一次。同时见到他的学科带头人领导。等于公开了他们的恋情。对于罗昊这个恋情,据说天津方面领导同事都非常赞赏。
二0一八年端午节即六月十八日终于来到。
这天一整天,周汉芳的心情都很复杂,其实就是心情不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自己同他没有任何关系,可是,思维就是自然而然地往他那儿去想。
手机终于在她快下班的那一刻响起来。这几天,她故意将手机调到铃声。铃声响起来,连室内的高致都吓一跳。
她没有顾及高致,而是拿着手机快步走到外头,接听着。
电话是唐蓉蓉打来的。她告诉周汉芳,“芳,出事了!陈鹏他不肯同小贾结婚,说他手头还有事要做,想推迟婚事。”
周汉芳问,“那他人呢?”
唐蓉蓉说,“去雅安了。他说,他余下的那些画,都要在雅安修改。据说他在雅安租了一套房,包括他在成都的几个同学,都去了。帮助他修改。“
周汉芳说,“这同他结婚有何关系呢?”
唐蓉蓉说,“不晓得啊,就是不晓得啊,家里人都快疯掉了,哪有这么不听话不讲道理的人,不,男人,该喊男人,你说是吧,作为一个男人,你当初答应了六月十八日端午节结婚,但是到了这一天,你怎么能推脱呢,你还是男人吗,你懂不懂承诺!”
周汉芳说,“好,蓉蓉,我知道了。对,你同他联系过吗?”
唐蓉蓉说,“这些都是罗蜀生告诉我的。”
周汉芳说,“那好,谢谢你。我马上给蜀生打。”
放下唐蓉蓉的电话,她给罗蜀生拨了过去。
罗蜀生接到她的电话非常震惊,甚至怀疑地问,“汉芳,你不是来找他复合的吧?”
周汉芳平静说,“没有,我已经结婚了,昨天领的结婚证,国庆节办事。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意思,高中同学,只有你在秀川,同他接近。所以,我拜托你,一定劝他同那护士结婚。否则就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
罗蜀生笑说,“十恶不赦,太严重了吧?”
周汉芳说,“我是女孩子,我太了解女孩子的心事。这是起码的界点。算我拜托你。去完成它。”
罗蜀生想了想,终于答应了说,“好吧,我会将你的话转告给他,不过,陈鹏那个人,有时像头牛,没法劝。”
周汉芳说,“你就说,我已经结婚了,告诉你,请你给我贺喜。”
罗蜀生说,“好吧,汉芳,你很伟大!”
放下同罗蜀生打的这个电话,周汉芳看看手机,发现明天是周五,于是马上给罗昊打过去说,“罗昊,你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到中关村民政办事大厅。带上集体户口和身份证。“
罗昊不解问,“为什么?“
周汉芳说,“我不想等,我想结婚。“
罗昊顿时神旺说,“好,我明天上午十点一定准时到达!“
放下同罗昊打的这个电话,她忽然感到全身异常地轻松和释然。
金钱的确很诱人,尤其在这个差不多可称高度发达的商业社会中。然后,作为一个中国人,你不能不看到,在我们国家,在我们这个民族,多少人并不整天为了金钱和利益而奔斗,如当年的老院长即二位钱老,他们为国做出的贡献,假如以个人资产来计量,个个都可以是超亿万富翁,而他们一生却全部默默无语地奉献给了这个社会,这个民族,这个国家。作为一个中国人,那是全体人民的骄傲和自豪!而自已能前赴后继般进入这个科学的大家庭,继而为国家为民族的事业而奋斗,同样无上光荣和自豪!
此刻她很将自己这番话以短信的形式发给陈鹏,可她忍住了。她马上又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能打搅他。既然他那么做,肯定有他做的道理。那就由他自己决定吧。不过,在这件事上,她一定不参和进去。所以她需要马上结婚。
次日上午十点。罗昊准时出现在中关村某民政办事大厅。
当周汉芳从办事人员手里接过那印着大红公章的结婚证书从大厅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天空无比的纯净。她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
手里拿着结婚证,对着广袤的天空,她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愿天下所有爱情多顺利,不曲折;即使波澜壮阔,也一帆风顺!“
第二天,罗蜀生给她来电话说,“陈鹏的母亲服了大量的安眠药,幸好抢救及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周汉芳问,“陈鹏呢?“
罗蜀生说,“他还不晓得。还在雅安,这个混蛋!”
周汉芳没做声,她不知道如何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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