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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不死鉴 > 第9章 跳台未遂引出祭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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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爷看上去虽年事已高,却也强健不失风采,走了那么一段蜿蜒向上的小径,不仅面不红心不急,还精神抖擞,连拄着拐杖敲击在石头上的力道,都能控制得一样。

    山河一度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至听到他发出清晰又连贯的话语时,方觉这位大爷已超乎想象中的不凡。

    简而言之,他并非半截入土的普通老头!

    吾名跟着老大爷穿过一片密林后,便迎来了三十六步阶,好不容易走上台阶,一座傲然挺立的石峰就撞入了眼帘。

    石峰一面堪堪嵌入一座七檐九脊殿高楼,另一面则倚着陡峭的绝壁。

    高楼每层角脊处皆悬挂着两个铜铃,即惊鸟铃,但在宵皇之地,人们通常称之为“风铎”。

    远处看此高楼犹如悬挂在刀劈般的悬崖峭壁上,巧夺天工,让人叹为观止。

    而高楼前却紧挨着一座重檐庑殿楼,楼外还立着两根刻有红色曲水纹的一丈高石柱,宏伟庄重,让人肃然起敬。

    吾名呆愣住了,山河也不由惊叹:“此处竟有这么一个所在!如此奇巧的景观,实乃平生首见,倒适合颐养天年!”

    庑殿楼外笔直站着四人,和守山人一样,身着白衣袍,神情严肃。

    可真如那店小二所言,宵皇人只有在祭祀和祈福时才会戴面具,唯一不同的还是腰间挂牌中的字,此牌中刻的是“三生人”。

    “这三生人……何解?”吾名躲在石柱后,挠了挠头。

    看着老大爷往庑殿楼走去,两名三生人便迎了上来。

    但见老大爷在跟三生人交涉了几句后,其中一名就进了庑殿楼,谓之通传,另一名则搜了老大爷全身,谓之例行检查,并将他拄着的拐杖收走。

    “果然规矩繁多啊。”山河摇头暗叹,“这大祭师的排场真是大,要见他这个人也不容易。”

    但若非高德之人,便承受不起大礼,所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想来,宵皇祭师应也是位大德。

    如此一来,他便更加肯定不能这般光明正大进去,否则以他这个他乡浪客,无名无势,大祭师如何会待见……

    这倒让山河想起了当年,那些想要讨好父亲的世家子弟,为了见父亲一面,硬是从临台地跑到了孤西之域,马不停蹄,舟车劳顿历时一年,依旧没能见上一面,反而还被父亲狠批为纨绔子弟,并果断与这样一群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划分界线。

    只不过他父亲若泉下有知,他那曾经冠绝时辈的儿子,将来某一天也成为了游手好闲之辈,会不会气活过来呢?

    山河每想到此,便会懊悔地咕哝上几句:“颜面是小,名声是大。不过,临阳山家的名声,怕是早已给我败坏了……”

    他知道个中世俗情理,却总是会犯,之后便会为自己找些开脱之词,谓“少不经事,放肆不懂分寸,若能教父亲活过来,气他一气又何妨……”

    只见那名三生人从庑殿楼里头出来,又毕恭毕敬地将老大爷扶了进去。

    “宵皇人倒是把奉祖敬老的观念,贯彻到底了,看来这大祭师还挺有魄力。”山河啧啧称赞,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对宵皇祭师刮目相看了。

    这一路过来,宵皇祭师所做之事有口皆碑,一阵清风拂面,吾名便似与他遥相呼应。

    这底下竟是宵皇墓庐?!

    真是巧了!山河嘴角噙笑,心想既然大门不给进,那么从上头进去,便也不被阴兵发觉了,这回定教那红绫无处遁行。

    “未尝不可。”这么想着,吾名便开始缓缓后退,蓄劲向前,一个纵步跳入山崖。

    像羽化飞仙,翩翩然,悠悠然,使得他竟舒服得闭上眼,轻飘飘地随风荡。

    岂料,一股猛劲欺来,吾名突被一只大手捞起,紧紧抓在手心。

    它倏地睁开眼,却惊见一张带角鬼面具,面是凶神恶煞狰狞相,獠牙依旧是原先看到的那四只,不过要粗长得多,看此面具定是“鬼王”级别的。

    此刻两个窟窿后那对深邃的眼,正散发着凌厉的光,穿透凶狠的面具,直瞪着他。

    山河不寒而栗,这种威慑之感怕是十个娄殊重都无法匹敌。

    只见来人俯身半蹲在圆台边缘,用一个常人不太可能做到的姿势,抓着吾名一动不动,要是再往前点就会坠落了。

    山河被震慑住了,此人来时无声无息,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吾名也是直勾勾看着他,但不敢造次,更加一动也不敢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煞气,又夹杂着一丝丝极不相称的木头芳香味。

    那人一头乌黑长发因俯身而垂下,两条白色的飘带在风中放肆飞扬,说不出的恣意,更道不尽风雅,山河忽然很想一窥面具底下的容颜。

    似乎是吾名不经意流露出的神情,让那人的眼神变得更加的冷厉。

    “大祭师。”那人身后传来一声老大爷的呼唤。

    山河心下暗惊:此人便是宵皇祭师?便是那夜击鼓,有着强大精纯灵力的人?!

    就在一瞬,大祭师收敛了目光,起身便将吾名藏进宽大的袖里,背手在后,跨步走下台阶。

    在大袖衫下,吾名什么都见不着,唯独此前的香味淡淡清幽萦绕着,甚是好闻。

    老大爷拄着拐杖正等候在圆台外,看大祭师走下来,便是微颔首表示恭敬。

    “祭台重地,非令不入!”那声音清冷如霜雪,自面具底下发出,又好似周遭的风夹带而来,在耳边飘荡,那么清晰,听起来不悲不喜,却有抑扬顿挫之感。

    山河从未听过这般声音,清如过山风,寒若融冰水,让人忽有种吹了冷风般,使他不禁起了一身鸡皮,不是难听,也不是可怕,而是震撼。

    有生以来,首次被一个人的声音给震撼得七荤八素,按山河的话讲,这便是实至名归的“活久见”。

    大祭师话音一落,守台之人皆垂首称:“是”!

    “原来是祭台,难怪如此庄严……”山河沉吟。

    墓地之上为祭台,祭天地诸亡灵也合乎理想,有此构造也算是天造地设了

    祭台重地,非令不入……大祭师这话似警告也似提醒,仿佛是说给山河听的。

    不过以大祭师的修为,怕是早已发现了吾名身上的灵识。

    此时的他抓着吾名就如同捏着蚂蚁一般,随时可以将它化作粉末,但这力道又恰到好处,既让吾名挣脱不了,又不至于将其捏至变形。

    换而言之,大祭师抓着的并不是吾名之身,而是藏在吾名身体里的那抹灵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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