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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不死鉴 > 第10章 初入祈楼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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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道上,大祭师与老大爷并肩徐徐前行。

    墓庐大门前的众人一见大祭师与老大爷,纷纷噤了声,先前还有些小动作的活泼青年,在大祭师面前就都萎悴了下来,扎堆垂首恭立。

    待他们二人走到正门前,众人齐刷刷作揖,道:“大祭师!长老!”

    以宵皇祭师的洞察力,极有可能会被他发现端倪。

    山河蔽在自己临时设的结界里,看外头看得真切——

    那宵皇祭师身长八尺有余,比在场的青年高出许多,身材颀长笔挺,着一袭月白大袖衣,一派风度翩翩,犹有灵华光感,仿若天上神官巡视人间。

    他本以为开了玄窍,就能窥见那鬼面具底下的容貌,岂料这宵皇祭师的面具竟然连开玄窍都触及不到。

    这庐山真面目,倒是让人期待。

    山河有些庆幸没被对方发现踪迹,只是不知为何,莫名感到似有似无的目光在他的周身移动,仿佛就从那副面具底下投射而来,可看那宵皇祭师的姿势,似乎连余光也不曾扫过来。

    大祭师并无回应,只将在场的人通通扫了一遍之后,扬手便撤了阴兵,之后跨步走进了墓庐大门。

    老大爷对一众青年交代道:“你们回去,不许张扬!”

    在场的人纷纷应“是”,便也撤下了山。

    山河不会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进去,老大爷刚跨过大门,山河随即跟上,怎知那结界又瞬间恢复了。

    他又被阻挡在门口,转念一想,好在吾名跟了进去,也可知道墓庐情况了。

    谁知他的算盘打得再响,也算不准接下来发生的事。

    大祭师捏着吾名的手终于有了动作,他抽出一只手指,往吾名的眉心一按,吾名便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眼前顿时一黑,耳朵也有点嗡嗡作响,那宵皇祭师竟然闭了吾名的五识?

    看来真的被他发现了。

    既然看不到也听不到,他便开始琢磨着,该如何让吾名尽快并顺利地逃出宵皇祭师的掌心……

    山河并无守株待兔,而是沿着小径跑了上去。

    巍巍七檐九脊殿高楼前,依旧站着几个三生人,却不知怎的,双眼顿时失了精光,皆一动不动。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半空翻下,山河头戴斗笠,身披破遮风,已稳稳落在庑殿楼门前。

    仰头看了看庑殿楼檐下挂着的匾额,上头刻着的两字是“祈楼”,他望文生义猜测一番,兴许此楼为祈福所用。

    早料想既是庄重圣地,便不会只有几个三生人守护,必然另有防护屏障。

    此番一探,果然是设了结界,一道蓝色屏障将整座祈楼和庑殿楼都挡在其后小说

    山河往后退了几步,掐了个极为复杂的四方诀,出手便是一呼“破!”

    这一声令下,那结界随之也隐去了。

    庑殿楼面阔五间,进深七间,正面设内廊,中有通道,可直达明间,此刻明间门紧闭着。

    这座看起来造价不菲、工程庞大的七檐九脊殿高楼,果然没令他失望。

    那三排十二根金丝楠木柱,实在庄严大气,山河从未见过如此用材硕大,且装饰华贵富丽的大殿。

    殿内东西有两个次间,他目光一扫,反常理地迈步走向了东次间。

    东次间门上,悬挂着“礼器库”三字的匾额,一推开门便是琳琅满目的祭器,一件件被陈列在石架上。

    山河眼前一亮,尽数数了下来:除了苍壁、赤璋、白琥等六大祭器,还有大小四十一件祭器。

    有许多是他平生未曾见过的,通过祭器下方篆刻的文案。

    “这是?恰@至婊?亲魑?爬挚?嫉钠鹋模?蹦盖子忠?妓?聪蚺员咝巫慈缁ⅲ?成峡逃卸??吒鼍獬莸??,“看这边,这个名为‘??’,人们击??表曲终,它们经常成对出现,一为开始,一为结束……”

    “有始有终……”他呢喃着,摸了摸???。

    阿娘擅曲,更懂乐器,如若阿娘在此,必能将这大大小小几十件乐器通通解说一遍,只可惜……山河摇了摇头,暗骂自己又把持不住触景生情了。

    才出西次间,大门外的动静便教他缩回了脚,山河旋即隐于门后,顺手一扬,那层隐去自身灵力与气息的结界,又显现出来。

    果不其然,那个被夕阳拉长的身影映射进了大殿,透过门缝,他只看到了那个影子时而在地,时而在柱子上移动,着实让人分不清,它下一个出现的地方会是何处

    倏然间,一个白色的身影就从大殿划过,山河定睛看时,那身影已到了明间门外。

    只见大祭师在门外站立片刻,便推手进去,好一会儿才出来。

    出了明间后,大祭师一丝不苟地将门阖上,转而往东边的祭器库走去。

    山河还在犹豫着,是否此刻就诚然相见,可他那般气势,应是十分不好说话。

    况且东次间里面的祭器,山河几乎都摸过,若被宵皇祭师发现些端倪来,就更不好交流了。

    他突然心虚了起来,盘算片刻,刚来宵皇,和谁都无冤无仇,他可不想把误会闹大,何况那个小木头还在对方手上。

    宵皇祭师巡视完东次间,必然会朝这边来,要是被他撞个正着,怕会被误以为是贼。

    可他之行径又与贼有几分差别?

    这么想着,他竟然反省自己确实冲动过了头。

    这会儿,他已不自觉闪身进了明间,暗想大祭师又刚从里头出来,应不会突然绕回。

    一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香火味,山河扬了扬眉,不假思索阖上门再说。

    明间内依旧宽敞,中有纱隔账,隔账内隐约有烛光。

    他顿了顿,轻轻走了过去,缓手揭开纱账,撞入眼帘的却是庄重肃穆的香案,案上大小立着几十个牌位,香案两侧各立着一件铜灯,为立身皇鸟像,仰着头,长尖嘴处托着灯盏,烛光熠熠。

    山河目光扫射一圈,瞬时锁定在主位挂着的画像上——

    画中男子红衣一袭,仰天迎风而立,一手高举酒杯,不知敬天还是敬月,一手背负,恬然自足。

    再观其相,云容月貌,隐隐烛光映照下,恍如神仙中人。

    “真乃神人也!”山河不禁脱口而出。

    久久未转移视线,竟然忘了一手还撩着纱账未放下,直到手累了,才将纱账放了下来,彼时他已不自觉进了纱账内。

    视线下移,那画像底下正供着香案上最大的牌位,他轻声念道:“宵皇朝姓祖先朝然之神位……”

    主位两侧分立着的几十个配享牌位,皆是朝氏历代宗亲之牌位,这宵皇一脉传承还真是源远流长。

    而这诸多牌位当中却有三块不同。

    这香案上竟供着异姓牌位?

    细看这三块牌位,都有个特点——牌位上多了“高隐”二字。

    “高隐?”山河挠了挠眼角那颗红痣,“所谓隐者,浮云富贵,敝屣功名,想必是因他们的人格与德行而让后世敬仰,立其牌位以瞻其风吧。”

    忽然明间之外,十步之遥,他惊觉一股魄力正毫无预兆地逼近。

    山河暗叹不妙,登时转身,纱账便被一阵无名之风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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